“醫生怎麼說?”凌天遠問阮沁石。
“醫生說病人自己現在對那顆腎臟本身就是排斥的,只要她不排除這種心理,那顆腎臟就會快速地萎縮,病人就,就無力迴天了……”
“舅舅,媽媽要是有個閃失,我會恨他們家一輩子,也會一輩子不原諒我自己的。”莫北已經不會哭了,她整個人都被抽空了。
媽媽,媽媽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莫北嘴脣乾涸,心擰的厲害。
“大叔,快去找醫生,我也要進去見媽媽,要見媽媽。”莫北無力地說着。
凌天遠把無力的莫北遞到阮沁石懷中,然後說:“我去安排,你看着她。”
很快,莫北就穿上了無菌衣服,也進到了媽媽的加護病房裡。
媽媽的情況很不好,心電監測圖很不平穩,生命體徵也不平穩。
莫楚山握着阮沁玉的手,一臉悲傷。
見莫北迴來了,頹然無助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北北,你回來了?媽媽會沒事的,對吧,她是最要強的人。”
莫北點了點頭。
“不會,媽媽從來就不會拋下我們的,不會的。”
莫北也坐到了病牀前。
媽媽毫無血色的臉就現在雪白的牀單裡,渾身插滿了管子。
看着媽媽那個樣子,莫北心裡酸楚的厲害。
在這充滿着消毒氣味的無菌病房裡,莫比感覺死亡就那麼近。
莫北感覺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她從爸爸手中拿過媽媽的手。
臉貼在媽媽的掌心。
“媽媽,你千萬不能有事,你知道嗎,你是我和爸爸的天,是我們的主心骨,你要是有事了,我和爸爸怎麼活,媽媽,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突然生這麼大的氣,但是我知道你的生氣和女兒有關,是女兒不爭氣,讓你傷心了,媽媽,媽媽你醒過來,我們一家三口開開心心生活在一起,你的話,你所有的話,我都聽,只要你能活着,我什麼都願意,媽媽,我們不能沒有你,不能,媽媽你醒來,醒來……看看你的北北,你看看我,我要是惹你不開心了,你打我,罵我……媽媽只要你醒着,只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媽媽,要是沒有你,北北也活不下去,媽媽……”莫北抽泣着,她的眼淚流到了媽媽的掌心裡。
莫楚山心裡難受到無以復加。
眼前是一直深愛着自己的妻子,是這麼多年來爲這個家付出那麼多的妻子,她跟着自己幾乎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的,還有女兒,要是自己爭氣些,女兒會爲了媽媽的病搭上自己的人生嗎?
“沁玉啊,你要醒過來,你不醒過來,我們父女倆都不活了,沁玉,你不要這麼執拗好不好,你睜開眼看看北北,看看你把孩子嚇成了什麼樣子。”
兩行眼淚從阮沁玉的臉上劃過。
阿杰帶着國內外知名的腎臟專家遊醫生趕到了醫院,很快就進了特護病房,莫楚山和莫北被醫生請了出去,專家開始給阮沁玉做各種檢查。
一家人在病房外揪着心,感覺時間像是凝固了一般。
等待着專家全面檢查出來。
一家人圍了過去。
“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外力的治療,而是病人自己的求生意識,你們家人多陪着她,多和她說說話,關鍵是讓病人自己有了活下去的慾望,這個排異反應才能減輕,病人才有一絲希望。”
專家的話像是給媽媽判了死刑一樣。
她那麼執拗,她怎麼能轉的過彎兒來呢?
莫北心都碎了。
她給專家跪在了地上,“醫生,求求您,求求您想盡一切辦法救我媽媽,求求你……我做牛做馬報答你,求你了。”
這樣的場景讓在場的人都心酸無比。
凌天遠蹲下身子,扶起了莫北。
“丫頭,不要那樣,醫生會盡力救你媽媽的,你起來。”
莫楚山這才注意到了凌天遠。
這就是阮沁玉嘴裡說的那個大總裁嗎?
果然器宇軒昂,非一般的氣場。
“你就是凌先生吧?”莫楚山幽幽地問了一句。
“伯父,我是。”凌天遠把莫北從地上扯起來,莫北無助地攤在他的懷中。
“凌先生,上次你救了北北她媽媽,我們一家人都感激你,北北媽媽比較執拗,你也看到了,她就是認爲是自己害得北北爲了她的病才和你在一起的,所以她……也許北北的媽媽對你存在誤會,只是我也希望能尊重北北媽媽的願望,希望你……”
凌天遠知道了莫楚山將要說什麼,他阻斷了莫楚山的話:“伯父,我想眼下最爲重要的不是這個,是伯母的病,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關鍵是看看醫生怎麼安排,怎麼才能救伯母。”
凌天遠直接把莫楚山想要說出的話,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