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副和諧寧靜的畫面只持續了短短一瞬。 ↑,實際上,方纔蘇幕遮他們所穿過的那道“山壁”不單單是屏障,也是人家的“警報系統”,有任何物體從此穿過,都會觸發警報,並且即刻通知給全村的居民。
村民們紛紛拿着鋤頭鐵鏟等勞作工具跑回了家裡,而一隊身穿整齊的黑色制服的防衛隊,也從村落裡那棟最大的建築裡迅速出動,以防衛的姿態守在村口。他們手上拿着各種武器,刀槍棍棒都有。蘇幕遮甚至發現,有些人的腰間還別了手槍——這足以證明這一村的人對於外來者們,是有多麼得排斥與戒備。
“大膽,你們是何人?竟然敢擅闖我們“絕翅谷”!”防衛隊爲首的那人手中拿着一把弓箭,擡着頭,氣勢洶洶地質問着飛在天空中的大鵬式神背上的一行人,“還不快點下來束手就擒!”
看那幾人乘坐的那隻烏金色的大鳥,體型碩大,身形矯健威武,氣勢逼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一看就知道絕不是凡物,這就說明這羣人是有備而來的;而能找到這裡的人肯定都有幾分本事,這讓防衛隊的隊長難以放下戒心。
但不管這羣陌生人來絕翅谷的目的如何,究竟是懷着善意還是惡意。防衛隊隊長都不在乎,族中自古就有這樣的規定——沒有經過族長邀請,擅闖山谷者,全部都得被捉起來即刻處死,沒有例外!
“師父,這羣人……好像對我們抱有很大的惡意啊……”陸雲趴在大鵬鳥翅膀邊,悄悄地探出頭朝下張望,發覺下面那羣人已經對着他們舉起了武器,表情也很是不善。
桃夭伸手將她提溜到自己的旁邊坐好,見到下面的場景時也微微地蹙起了長眉,忍不住對蘇幕遮說道:“要不然,我現在下去跟他們把事情的原委解釋清楚把。”像現在的這種情況,大鵬式神是不能貿然降落的。只有她是妖怪,就是從這半空中落下去,也不會受什麼傷。而且,女子總比男子要更容易讓人放下戒心一些吧?
“暫時不要下去。”蘇幕遮搖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我方纔突然想起來,關於這‘絕翅谷’其實還有一條記載——據說任何闖入絕翅谷的,都會被他們一族人當成是敵人,隨後全部處死。在不知道他們實力的情況下,咱們誰都別下去。”
“……………………”他的這番話一出,幾個女孩子都沉默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絕翅谷,卻只能待在大鵬式神的背上不能下去,這真是太倒黴了。
桃夭和陸雲還好,趙夏初早已經被失望不安等情緒弄得焦躁不安了。
一直都沒有說話……不對,本來就不能說話的瞳妖趴在蘇幕遮的懷裡,看看這個人又看看那個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們纔好。它轉了轉大眼睛,自告奮勇地跳到大鵬鳥的嘴上,伸出小手,準備跟下面的那些“熟人”打個招呼。
蘇幕遮一時間沒有注意到,就讓小傢伙給溜走了。結果一擡頭就看到它招手的動作,心道一聲“不好”,趕緊把它拽了回來。
就在同時,一道利箭帶着破風聲,以強悍的勢頭朝着瞳妖的方向射了過來,幾乎是擦着蘇幕遮的手划過去的。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地把瞳妖給提溜走,瞳妖早就要被射個對穿了!
那防衛隊隊長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上面幾人的回答,也不囉嗦,當即一揮手,他身後的隊員們便紛紛舉起了武器,對準大鵬式神的方向,只等着隊長的一聲令下,就將這羣人射成篩子。
而坐在大鵬鳥背上的蘇幕遮一見他們這種架勢,眸光頓然變得凜冽。他本無惡意,只是這羣人根本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他從口袋裡取出幾張符紙,桃夭也在他身邊舉起了桃木劍。
眼看着這場惡戰一觸即發的時候,突然從遠方傳來一聲冷喝,“住手!”
蘇幕遮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倒是那防衛隊的隊員們紛紛露出了猶豫之色。而那聲“動手”的命令也在即將出口之際憋在了隊長的喉嚨裡,讓他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這時,自遠方急速奔過來了一個黑影。蘇幕遮定睛看去,卻是一頭身形修長的黑豹,它的背上還騎着一個人,一身黑衣,幾乎要與黑豹的皮毛融爲一體了。
那聲“住手”就是他發出來的,黑衣人騎着黑豹以迅雷之勢狂奔到那防衛隊隊長的面前,然後跳了下來,揚起手狠狠地給了他一耳光,力道之大,打得那一米八幾的壯漢腳下都趔趄了一下。
“怎麼,你們連我的命令也敢不聽了?!”
黑衣人的聲音很冷,眼神更冷。嚇得防衛隊的隊員紛紛扔下了武器,對着他恭敬地鞠躬行禮,“祭司大人好!”
防衛隊隊長不顧臉上的疼痛,對這位黑衣的“祭司大人”抱拳道:“祭司大人,不是屬下違背您的命令,只因爲這羣人冒闖入咱們的地盤裡,又沒有族長的手諭,我們也不……”
“誰說沒有手諭,手諭就在我這裡!”祭司冷聲打斷他的話,從懷裡掏出了一卷牛皮紙卷,紙卷外有一個非常醒目的金色眼睛的標誌——這是族長的象徵。他將牛皮紙卷扔到防衛隊隊長的懷裡,淡淡道:“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開,看看裡面的內容。”
防衛隊隊長簡直是誠惶誠恐,只能尷尬地乾笑了兩聲。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質疑祭司大人啊!他用雙手將牛皮紙卷拿起來,畢恭畢敬地呈到祭司的面前,“祭司大人說笑了,既然族長已經下了手諭,那這羣人就不再是敵人了。這裡沒我們的事,我們……我們就先回去了。”
他似乎很畏懼這位祭司大人,見他首肯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帶着身後的隊伍離開了,那姿態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蘇幕遮幾人在大鵬式神的背上將這整個過程看得清清楚楚,這也使得蘇幕遮對於這位祭司的身份,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等防衛隊徹底離開之後,那祭司站到黑豹旁邊,對着空中喊道:“你們都下來吧,我帶你們去見族長。”
大鵬鳥背上的幾人面面相覷,蘇幕遮正要命令大鵬式神降落的死後,桃夭攔住了他,“先別貿然下去,萬一他們使詐怎麼辦?”
蘇幕遮有些好笑,“這是昨晚與我們見過手的黑衣人,你不記得了麼?”
“我自然看出來了。”桃夭的表情很嚴肅,但正因爲我們和他交過手,而且你還把他打輸了。他在心裡肯定很恨你跟我,又怎麼好心爲我們解圍呢?這其中一定有詐!
蘇幕遮搖了搖頭,“你當真想太多了,我相信他的人品,走吧,咱們在這裡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也該下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大鵬式神就俯衝了下去。在即將落地的時候,幾個人從大鵬鳥的背上跳了下去,站在了離黑衣祭司不遠處的地方。
大鵬式神也落在了地上,縮小了身形,不過個頭仍有大半米高。這貨相當爪賤,暗搓搓地移到蘇幕遮身邊——按現在的方位看來,黑豹離蘇幕遮距離最近——然後擡起大爪子,當着衆人地面,在黑豹的大腦袋上揉了揉又踩了踩。
蘇幕遮:“…………”
祭司:“…………”
餘下衆人:“…………”
黑豹:“-_-||”
蘇幕遮乾咳了一聲,趕緊將自家的式神給拖到一邊,對着祭司抱歉地笑了笑:“祭司大人,十分抱歉。大鵬無狀,還請您不要介意。”
祭司點點頭,將臉上帶着的精緻地黑色面具給取了下來,露出了蘇幕遮昨晚見到的那張,疤痕縱橫的臉,只是今天他的神色很平靜,眼神也很平靜,絲毫不見昨晚的暴戾。
他對着蘇幕遮笑了笑,不過笑容很快就隱去了。又戴上了面具,然後對面前幾人道:“渡靈師大人的話我已經轉告給我族族長了,只是族長今日纔在族中,我也是剛剛纔拿到他的手諭的,所以纔來得這麼晚,還請各位不要介意。”
蘇幕遮搖搖頭,“祭司大人嚴重了。”
陸雲站在蘇幕遮身後,對於這位祭司大人的轉變很是驚奇,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啊。不過除去他臉上的那些疤痕不看,這位祭司大人其實也是一個非常陽剛的美男子。
交談完畢後,祭司轉身摸了摸他的黑豹坐騎的耳朵,黑豹從地上站了起來,對着遠方長長地咆哮了一聲,不過須臾,村落那頭就奔來了幾隻雪白雪白的東西。等它們到面前的時候,蘇幕遮幾人才發現,這原來是四隻白虎一樣的動物,它們的提醒比黑豹偏小一些,腦袋還有眼睛都是圓溜溜地,肯起來軟萌又溫和,一下就把幾個女孩子萌的不行。
祭司解釋道:“族長現在在殿中,他知道你們的到來,便讓我帶你們過去見他。宮殿離此地較遠,只能委屈各位乘這幾隻坐騎跟隨我去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