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出來的?”許久之後,秦宏英方纔慢慢地道。
楚妖嬈雖然臉上還有笑容,但是眼睛裡面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笑意。
她說出的話不知道是在嘲諷眼前人的愚蠢,還是在嘲諷自己的愚蠢。
“我在無涯派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模樣。”楚妖嬈緩緩地道。
她又喝了一口粥,很明顯已經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並且知道他對她已經沒有了威脅,所以不用特意在意了。
秦宏英往後退了一步,苦笑了一聲:“是我的疏忽。”
“什麼時候想到用這個身份接近我的?”楚妖嬈的眼睛裡面已經是一片冷意,她想到在無涯派發生的一切,就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百里錦鈺,你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
當初在無涯派,甚至藉着這個身份裝作愛慕,如果當時她爲此動心……
越想越覺得難以接受,楚妖嬈喝了一口粥,借來壓下心內的火氣。
“你還站在這裡,是因爲裝作秦宏英這個身份上癮了嗎?”楚妖嬈冷冷地道。
秦宏英抿了抿嘴脣,然後一揮衣袖,那張普通的臉消失,出現的赫然是百里錦鈺那張精緻的臉。
他向前走了一步,然後道:“妖嬈,你聽我解釋。”
楚妖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道:“什麼解釋?你說啊。”
這句話一說,她還順口喝了一口粥。
看着她這幅樣子,已經準備好說辭的百里錦鈺,忽然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似乎怎麼說怎麼做都是錯的。
“當初在無涯派,爲什麼會想到用這樣一幅模樣接近我?”
既然百里錦鈺不說話,那麼她就來問。
在看見鏡子裡她的容貌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這個秦宏英有問題,只是並未想到他從頭到尾就是假的。
方纔試探那麼一句,也是因爲想要確定一下這人到底是從頭到尾都是假地,還是此時的秦宏英,是一個僞裝的秦宏英。
呵,結果倒是出乎意料的驚喜。
而會處心積慮接近她的,除了百里錦鈺,也沒有其他人了。
“既然你不喜歡百里錦鈺,
那你會不會喜歡秦宏英?”百里錦鈺像是在苦苦壓抑着什麼,他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那幾個字一樣,他說:“楚妖嬈,我只是,想要你,愛上我而已。”
聽見這句話,楚妖嬈的手一抖,然後不可置信地看向墨清遠,似乎難以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這是百里錦鈺第一次以如此鄭重的態度向她說,愛。
只是,什麼是愛?還有,無緣無故,哪來的愛?
楚妖嬈緊緊地握着碗,嘴脣抿得緊緊的,微微發白,然後她輕聲地道:“什麼是愛?”
百里錦鈺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屈膝跪下,看着她的臉,輕輕地道:“楚妖嬈,你敢不敢向天起誓,你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心動?”
“我……”楚妖嬈一愣,然後下意識張口,可是內心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告訴她,不能說,不能起誓,絕對不能。
她說不出口。
看見楚妖嬈這幅樣子,百里錦鈺也不知道是悲是喜,他閉上了眼睛,然後輕聲地道:“妖嬈,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
“你在破廟裡面,簡單果決地處理掉那幾個綁匪的時候,眼角的光都染上了淡淡的血光。我那時候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鮮活靈動的小姑娘,看上去是個無害的,實際上卻是朵催人命的花,那樣令人着迷。”
皺着眉頭,聽着百里錦鈺的話,楚妖嬈難以理解。
她總覺得,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
往前走了幾步,楚妖嬈抓住了百里錦鈺的手,然後輕聲地問:“百里錦鈺,我是不是修傲?”
手中捧着的碗翻到了地上,粥灑了一地,兩人的手都呈現出一股徹骨的冰涼感,即使握在一起,也無法傳達給對方熱度。
百里錦鈺死死地抓住了楚妖嬈的手,然後顫抖着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這麼說,小印的話,都是真的?
楚妖嬈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木籠子,道:“你猜一猜,我是如何知道的。”
百里錦鈺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皺起了眉頭,問:“你還記得多少?你想起了多少?”
如果修傲就是這個異世人類的守護者,那麼百里錦鈺
當初與她說的那個故事,十有八九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萬一她不是呢?
楚妖嬈淡淡地回道:“百里,我想問問你,你記得多少?你當初又是抱着什麼目的接近我的?”
……
躺在了牀上,夜色已深,周圍的蟲鳴聲擾的人心煩意亂。
楚妖嬈挑起一縷黑髮,放到了鼻尖,撅起了嘴巴,想着今天白天的那一幕。
在楚妖嬈問出那個問題之後,百里錦鈺就忙不迭地離開了,幾乎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
他在逃避那個問題。
蹙着眉頭,楚妖嬈想着自己下一步要怎麼辦,畢竟現在的場景可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因爲墨清遠的存在,所以三人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荒謬的事情。
蹙着眉頭,楚妖嬈想着自己下一步要怎麼辦,不管她是不是修傲,上古年間的事情,她也要去調查一番。
或許,這纔是所有事情的關鍵。
至於感情,楚妖嬈緩緩地摸上了自己的心口,輕聲地在心內問自己,到底有沒有動情。
“應該還是,不喜歡。”
……
“我的寶貝啊,你現在已經恢復了多少記憶了?”
就在楚妖嬈修養的不遠處,白衣男子站在高高的山石上,注視着這座竹屋,嘴脣好似血一般鮮紅,吐出這淡然的話。
“殿下,已經查到了當初與楚小姐作對的女人楚悠然,其母綠娘現在已經被墨家的老太太抓去,挑斷了腳筋手筋,而楚悠然則是受到了執法隊宗主的庇佑,成爲他的爐鼎。”
站在白衣男人身後的人,低着頭,恭恭敬敬地道。
“哦?執法隊的那個蠢貨還收了那個女人做爐鼎?”談起人人色變的執法隊宗主,這男人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一條狗。
“不錯,”侍從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
“嘖嘖,那也不錯,畢竟那女人那樣傷害我的寶貝,一定得要我的寶貝親自去解決才成。”
男人伸出了修長的手,對着楚妖嬈的方向輕輕一點,話中帶了輕佻的笑:“哎呀呀,還得再等上一段時間才成,畢竟,我都把你養了這麼久了,也不急在這一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