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若天仙的五官,不點而紅的雙脣,不畫而翠的眉頭,以及水汪汪的雙眸,便只是微微眨眼,就已我見猶憐。
原本腐爛的左臉早已恢復如初,膚如凝脂,好似輕輕一點,便能滴出水來。
明明不是受人歡迎的瓜子臉,卻又如娃娃一般小巧,可愛,偶爾眉頭微蹙,倒也不失那麼點點嫵媚。
僅僅只是穿着睡衣便如此俏麗,不得不說,如此模樣真真是太美了!
光是看着水中的倒影,涼音便覺得十分驚豔,這若是再稍稍打份一番,豈不是得驚動整個離城?
想着,她不由快速回過了神,洗漱完了後又走到牀邊將那面具拿起,放到水中清洗了一下,重新戴到了左臉之上。
弄好之後,她才語重心長的望着仍是在發呆的小畫道:“小畫,今日你瞧見的暫且不要說出去,若是傳了出去,怕是我們身邊的麻煩會更加之多。”
正在發呆的小畫微怔了怔,似是有些不太明瞭,又聽她道:“此事你知我知,暫且莫要讓第三個人知曉,明白了嗎?”
瞧着小畫終於呆呆的點了點頭,她這纔有些放心的鬆了口氣,倒也不是她太過小心,只是初到異世,還是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架空世界,她必須得謹慎着些。
且不說那個於若悠要是知曉她恢復容貌後會如何害她,就是那個讓她中毒三年的人若是看見了她的真容,會不會將她認出,或者再次下毒,都是難以預料之事。
畢竟於若悠的嫉妒之心如此之強,便是當初她已毀了一邊臉了,還想將她的另一邊臉也毀了,若是哪天發現她的臉好了,怕是會瘋了一般的來毀她容貌!
且她還沒有三年前的記憶,也不知道除了於若悠,還有多少人想害自己,如此,她臉上的毒已解清之事,着實不能隨意暴露。
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小畫也不再多問,只是有些懵的端了一些飯菜進來。
看着桌子上的白菜與米飯,涼音卻是一點食慾都沒有,忽然想到自己昨日還掙了點小錢,她不由又快速的拉起了小畫的手腕。
“這些就放這吧,咱們今日去吃大餐!”
說完,也不管小畫仍舊沒有緩緩過神來,她便已然拉着她往外跑去了。
與此同時,離城城中,最繁華的街道旁,一家裝扮豪華茶館二樓處,洛瀟然一臉陰沉的坐在靠窗的位子那兒,望着窗下的人來人往,他的心裡卻是五味雜陳。
許久之後,才聽站在一旁的白公公小聲着道:“殿下,即是昨日您便已然見過七小姐了,今日爲何還要在此等她?”
洛瀟然的眉頭微微一蹙,“本王有說見過之後就不見了嗎?既然本王昨日約了她,那麼今日便定然會來!倒是那個傲慢的女人,莫不是她將本王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白公公的臉上閃過絲絲惆悵,“那個,殿下,大概是她以爲不用來了吧……”
頓了頓,他又小心翼翼地接着道:“莫說是她,就是老奴都以爲您今日不會再見她了,更別說是她與其它人,怕是您昨日見過她之後,所有人都以爲您不會再見她了……”
畢竟誰也想不到堂堂離王會連見一個醜八怪兩次啊!
光是一次,都已經夠轟動了吧?
卻是洛瀟然的眸裡忽兒便閃過了一絲不滿,而後緩緩起身,“回府。”
瞧着眼前的人變臉變的如此之快,白公公不由有些不安的低下了頭,“殿下,您不等……”
“本王已經等的夠久了!既然她忘了,那本王也沒必要提醒!”
洛瀟然冷冷而道,說完便快步的走了出去,他定然是瘋了,竟然一大早來等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廢物!
涼音?不過是昨日讓他歡喜了那麼一會兒,就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嗎?
還是說,她也同那些庸脂俗粉一般,想同他玩欲擒故縱?
真是可笑!
卻不想,就在他離開百家仙的那一瞬間,涼音也正好拉着小畫笑若淺淺的走到了百家仙的樓下,左右看了看後,這才踏進了百家仙隔壁的酒樓。
“小二,來兩隻燒雞,兩隻燒鴨,兩壺小酒,兩碗排骨湯,四疊小菜!”
剛一喚完,坐在四周的百姓們不由紛紛別過了頭,似乎都在好奇誰家的女子那般能吃。
而小畫更是羞紅了小臉,尋了個角落的位子後,剛一坐下,她便滿臉通紅的比劃道:小姐,咱們沒那麼多錢,少點一些吧……
看着她的手勢,涼音卻是有些不太開心的白了她一眼,而後將昨日那個白浩給她的一袋銀子放到了桌子上,“放心,我現在有錢!再則,我們都好久沒吃過肉了,”
瞧着那股股的袋子,小畫的眼睛霎時瞪的老大,不由又比劃道:這麼多銀子,哪裡弄來的呀?您身上,不是從沒超過一兩嗎?
涼音的脣角微微一抽,她自是知曉這時代的一兩便是一千文,差不多是現代的一千塊,而她身爲丞相府的七小姐,身上卻從沒超過一千塊,若是說出去了,怕是都沒人相信。
也好在小畫不會說話,這要是說出來了,豈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想到此,她不由又有些嚴肅的望着小畫道:“先不說這些了,小畫,方纔我拉你手腕時,爲你悄悄把了下脈搏,發現你脈象平穩,無病,無毒,身子甚是健朗,頂多就有點營養不良,不像聾啞之人,你這啞疾……”
小畫的面色猛地一僵,連忙便比劃着道:小姐莫要猜疑,奴婢自小便是啞巴,與病痛無關,這三年來,奴婢一直伴着小姐,其心天地可見!小姐是奴婢的親人,奴婢永遠都會跟在小姐身後,不會傷害小姐,不會背叛小姐!
坐在她對面的涼音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的比劃,見她比劃完了,才小聲道:
“你緊張什麼?若我懷疑你,我還會將自己懂醫之事暴露在你眼皮底下嗎?雖然我們相處了三年,但誰還沒點自己的秘密呢?我之所以把你脈搏,就是想醫好你的啞疾,同時也不想瞞你太多。”
畢竟她們以後天天都會在一起,這醫或毒什麼的,瞞也瞞不住,小畫這人她甚是相信,所以纔會打算同她坦白。
不承想,她是坦白了,而對方,卻好像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隨着小二將菜一一端上了桌,她們二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許久之後,才見小畫再次比劃着道:小姐,您便一直當奴婢是啞巴吧,奴婢已然習慣,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