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雲涼笙的臉色微微一變,一抹心虛涌上心頭,不由又道:“母后,兒臣那時確實有給她看的,但她就是裝沒看到,故意要爲難兒臣,所以昨日兒臣一氣之下,便與斯年……”
說着,她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夏水月,這才羞答答道:“今兒守宮砂是真真沒了,但是斯年馬上就是兒臣的駙馬了,如此也沒什麼嘛。”
夏水月的臉色微微一沉,“你即是明知人家懷疑你了,爲何還在昨日將自己交給斯年?如此時刻,就剩半月不到你都忍不了嗎?”
南雲涼笙低了低首,“兒臣便是氣不過罷了。”
說着,她微皺眉頭,“兒臣便總覺得,五妹是因爲斯年與兒臣靠的太近,她才如此針對兒臣,便該直接告訴了她,讓她打消對他的念頭。”
頓了頓,她又道:“您也知道,斯年是咱們南雲的大將軍,他也等了五妹三年有餘,並沒有對不起五妹了,反倒是五妹那般對不起他,她如今的心上,放的更多的還是東離的新皇洛瀟然,根本就不會真心對待斯年,所以真真還是要儘快告訴她訂婚一事,省得她不曉得,便老是誤會於我。”
“那斯年呢?他是如何想的?”
夏水月冷冷開口。
她默了默,“斯年自是早已將她忘了,現如今,他的心裡只有兒臣,兒臣與他互相傾心,着實不想因爲五妹而鬧出彆扭。”
聽及此,夏水月略帶深意的眯了眯眸子後,終是緩緩道了句。
“也好,那便將音兒與斯年叫進宮來,告訴音兒你們訂婚的事情吧,畢竟早前斯年與她也有過一段,若是在新春時說,難免讓她年都過的不順心。”
聽及此,南雲涼笙的心裡這才閃過了一絲絲的滿意。
“多謝母后成全。”
夏水月輕輕一嘆,“至於你說她污衊你的事,母后沒有聽到,便不作處理了,如今她剛回來,你的駙馬是她以前的心上人,依依的駙馬又是她認下的大哥,你們二人啊,明裡暗裡都漸漸與她遠了,身爲姐妹,便是遠了都還好說,若是鬧的太僵,難免讓人看了笑話。”
說着,她又甚是柔和地接着道:“而且再如何,最早與斯年定下婚約的,終究是她,儘管你二人如今傾心相對,但是,若是呆會她情緒不對,你二人也當理解纔是。”
“兒臣明白。”
南雲涼笙微微低首,倒也算得一臉恭敬。
涼音被傳進宮的時候,是與斯年一起在宮外下的馬車。
一路下來,街邊都甚是熱鬧,百姓們歡歡喜喜,時兒還能瞧見有人在門口掛紅燈籠。
已經慢慢開始有過年的氣氛了。
涼音一臉平淡,也未過多言語。
進了宮中,在往御書房而去的路上,她與斯年一前一後的走着,連着一路,都未說一句話。
就那麼走了半響,卻是斯年忽然上前了一步。
“五公主。”
涼音的腳步微微一頓,也未轉身,只直視前方道:“何事?”
斯年的臉上閃過絲絲凝重,只緩緩走到了她的身旁。
“呆會二公主若是說了什麼,你莫要往心裡去。”
那帶着擔心的話,讓涼音大覺好笑,這個斯年是知道什麼嗎?
知道南雲涼笙會告訴她,他們訂婚的事,然後她會爲此難受,爲此撕心裂肺?
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竟會覺得自己會因爲他與別人訂婚而感到難受?
這南雲的人們又到底是哪來的自信,會以爲現在的她還會難受?
想着,她莞爾一笑。
“原來二姐也在母后那呀,我還以爲母親突然找你我二人,是有什麼要事呢。”
說着,她揚了揚脣,“不過斯年將軍放心,無論二姐說什麼,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說完她便再次擡步走去,斯年快步跟上。
“那日同你說過的話,請你不要往心裡去。”
涼音蹙了蹙眉,沒有開口。
又聽他道:“五公主,你……”
“斯年將軍,我家主子心情不好,您若有話,還是等到了御書房在說吧。”
一旁的無心冷冷開口,接着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後,便與涼音走向了御書房。
一個自認清高的渣男而已,人家都不理他了,他還覺得人家對他有意思,甚至爲他傷心,他到底是有多自我!
走進御書房,無心守於門外,而涼音與斯年則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見過母后。”
“參見娘娘……”
夏水月的眸光略顯平淡,一邊輕輕點頭,一邊便道:“都起來吧。”
二人緩緩起身,待看見一旁的南雲涼笙時,兩人的臉色都略帶深意的暗了一暗,各懷心事。
涼音倒是很快就理好了情緒,只笑盈盈的望着夏水月道:“母后忽然召見,是想兒臣了嗎?”
夏水月揚了揚脣,“就你嘴甜,不過母后確實想極了你,就是近日事多,甚少與你談心。”
“兒臣甚是理解,母后莫要累壞了便好。”
聽着涼音如此懂事的話語,夏水月的神色倒是顯得十分歡喜。
只是一旁的南雲涼笙氣的臉色發青,心裡怒氣騰騰。
好一個南雲涼音,竟還學會了說如此好聽的話來討好母后。
要知道,以前這事都是由她來的!
想着,她眯了眯眸子,接着便緩緩上前了一步。
“五妹總是如此善解人意。”
涼音淺笑了笑,“二姐纔是。”
說着,她又洋裝疑惑着道:“方纔還以爲是母后只叫了我與斯年將軍呢,都不知道二姐也在,這是要談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斯年的臉色微微一暗,望着涼音的眸裡便充滿了不知明的尷尬。
明明自己在來時的路上就告訴她南雲涼笙也在了,這會她卻裝出剛剛知道的模樣,是要鬧哪樣?
瞧着南雲涼笙怒氣衝衝的模樣,與那漸漸僵硬的臉色,斯年忽地便明白了一切。
原來,她是想氣氣南雲涼笙啊……
故意說她以爲自己是和他來的,那話語就好像她對他還有着什麼心思一樣,聽在南雲涼笙的耳朵裡,難免十分刺耳。
而南雲涼笙雖是氣憤,但也忍的甚好,只溫婉着道:“是啊,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二姐與母后,想細細地同你說說。”
說着,她又忽然走到了斯年的旁邊,爾後緩緩挽上了他的胳膊。
斯年的神情無比僵硬,倒是夏水月意味深長的眯起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