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那小豆子一樣的兩眼微微一眯,將手裡揚起的大刀放下來,插在地上,下巴朝雲曦擡了擡,問道,“什麼事會叫寨子的人丟命?”
雲曦伸手朝站在一旁等着趙勝退還他銀子的謝誠一指,笑道,“便是他!”
謝誠冷笑一聲,“你是哪裡來的小丫頭?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害雙龍寨的人?”
“不會害嗎?謝二公子?”雲曦輕聲一笑,然後她扭頭又看向趙勝,“趙當家,你還不知道吧,這位謝二公子已經不是羽林衛頭領了。他今天之所以將你們約出來,是想將你們送給朝庭,好重新得到皇上的賞識做大官!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雖然你們一路追來找什麼謝府的馬車趙家小姐,卻是連那個女子的影子也沒有看到,你們不覺得可疑不覺得這是一個圈套嗎?他撒下一個大網,只等着你們這羣魚兒。”
謝誠的臉色變了變,他的確找了許久也沒有發現那個趙玉娥,連趙典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趙勝的臉色更是一黑,他冷冷的看向謝誠,“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她在胡說!我雖然被免了職,但卻不是要害你們,你們不要聽她胡說八道!”謝誠嚇得急忙辯解,同時,身子也在悄悄的往後退。
雙龍寨的另一個當家李安,卻跳過去手持大刀擋在了他的身後,呵呵冷笑道,“謝二公子,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跑什麼啊?難不成你的確挖了個坑,等着我們寨子的人往裡跳?”
說完,他惡狠狠地揚起大刀朝謝誠砍去。
謝誠身手雖不是頂級一流,卻也不是草包。
他身子一側讓開了砍刀,然後反手一撈將李安的刀奪了過來,同時飛快的擡起腳來朝李安的胸口踢去一腳。
“撲!”
李安被他踢飛到了兩丈開外,撞到一株樹上,胸口一疼,立刻便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慘白如死人。
趙勝看見後大怒,“謝誠!你敢傷我表弟?我趙勝跟你勢不兩立,弟兄們上啊!”
趙勝揚起手裡的大刀朝謝誠砍去。
謝誠冷笑,“你們真當本公子是個紈絝公子?”
他揮起手裡的刀就迎上趙勝。很快,雙龍寨這剩下的一二十人同謝誠廝殺在了一起。
雲曦坐在馬上看着謝誠與這麼多的人博殺,居然不顯吃力,她心中暗暗一驚,謝誠的武功竟然也不差!
但她又想着,他有本事找上一個靠着吃黑討生活的寨子,與他們周旋討價錢,也定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但這寨子是她看中的,可不能被他全殺光了。
兩方人廝殺了近半個時辰,仍是不分勝負。
雲曦忽然靈機一動,她朝趙勝等人嚷道,“全都給我閃開!”
然後,她吹起了樹葉笛子,除了她坐的頭馬,其他的馬羣都發了瘋的奔跑起來。
雙龍寨的人聽到羣馬的奔騰聲飛快的朝兩旁的林子裡跳進去躲開。
謝誠同樣的想跳開,但云曦手中的銀鏈忽然出手,飛快的捲上了謝誠的一隻胳膊,她用力一拉,將謝誠拽入馬羣。
謝誠沒想到雲曦會突然出手,跑得慢了一步,結果被一匹馬給狠狠的踢了一腳。
他頓時勃然大怒,轉身一翻,手掌拍上馬背,藉着力道身子向雲曦襲來。
動作太快,雲曦想放開卷着他胳膊的銀鏈,但卻是來不及了。
“找死!”謝誠冷笑一聲伸手就朝雲曦的胸口拍去。
突然,從林中射來一隻小刀,速度更快,直插謝誠的胳膊。
他疼得身子掉了下來,結果又被一匹馬給踩了胸口。
雲曦用力一拉,將謝誠給拉出馬羣,她可不要他這麼快就死了!她要讓他活着看到謝楓走進謝府!
她要安氏與他好好活着,活着看看她與夏玉言,還有謝楓如何拿回失去的一切!、
她擡手又拿出葉子吹着笛音讓所有的馬都停了下來。
謝誠的胳膊受了傷,後背被馬踢了一腳,胸口又被馬踩了一腳渾身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趙勝幾人看到謝誠敗了,馬上一窩蜂的衝上去,從林中荒地上抽了幾根荊條將謝誠捆了起來。
被謝誠差點一腳踢死的李安這時走了過來,他咬着牙擡腳就朝謝誠的褲襠處踢去,咬牙切齒的怒道,“謝誠!你這過河拆橋,背後使詐的小人!小爺要踢死你!”
李安被人扶着,臉色很慘白,看他發着狠勁踢謝誠的動作來看,他定是傷得不清,心中攢着怒火。
謝誠被捆着,又受着傷,此時只有被捱打的份。
李安雖然也受着傷,但他踢的可是特殊的地方,謝誠的臉一下就死灰一片,不住的慘叫。
不過,可也別被李安一下子給踢死了。
雲曦忙說道,“李當家,最讓人痛苦的是鈍刀子殺人,你這麼用力的踢他,一下子踢死了,不是不好玩了?”
李安回頭朝馬上的雲曦看了一眼,說道,“姑娘的主意不錯。”他的眼中閃着讚許的光,然後,他又扭頭看向謝誠,斜斜勾着脣角,嘿嘿一笑,“小爺現在正受着傷,等小爺的傷好了,自然會好好的收拾你!”
謝誠惡狠狠的看着雲曦,咬牙喝道,“臭丫頭,你究竟是誰?你爲什麼要害我!”
“爲什麼?呵呵。”雲曦一臉厲色,冷冷一笑,“只許你害別人不許別人還擊嗎?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謝誠兩眯一眼,總覺得面前這丫頭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聲音啞啞的聽不出來是誰。
趙安這時走到雲曦的馬前,問道,“姑娘,你剛纔說謝誠與朝廷勾結設了圈套害咱們寨子,朝廷的人呢?”
謝誠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趙勝,這丫頭是將咱們兩家都耍了,謝某被朝廷免了職不錯,但不是想害你們,而是的確是要找一位謝府的表小姐。再說了,我謝誠還想借你們之力東山再起呢!剛纔你們也聽到了,這丫頭是與我有仇,在挑撥我們兩家互相殘殺,她一直坐在頭馬上不肯下來,其實是想要你們的馬!她口裡所說的我叫來的官兵,又在哪裡?她根本是個騙子!”
趙勝的眼神一變,臉上的一堆肉顫抖了兩下,狠戾的看着雲曦。
剛纔他們這一二十人與謝誠博殺,雖然自己這邊以多勝了少,但是表弟李安被打得受了重傷,還有五六個人也是傷得不輕。
要是她真是個騙子的話,他會活剝了她的皮!
他陰沉着臉朝雲曦走去,“小丫頭,你所說的官兵呢?倘若你敢騙老子們,定要你不得好死!”
雲曦正微微闔着眼,聽着遠方的動靜。
片刻後,她睜開眼來,說道,“已經來了。”
趙勝見她神情古怪,半信半疑。
雲曦一笑,“不信,你們自己爬到樹頂上去看,再不走到話,可就正好被活捉了。”
趙勝朝一個小嘍囉一指,“你,趕快去看看。”
那小嘍囉哧溜幾下爬到了一棵十幾丈高的樹上向遠處看去,頓時臉色一變,哧溜着又爬了下來。
人還沒有落到地上,他便叫喊起來,“大當家,不好了,遠處有不少騎馬的官兵朝這邊來了!”
趙勝一把揪起那個嘍囉,眼神一眯,“可有看清?”
小嘍囉道,“大當家,錯不了,前方山腳下往京城的地勢可是非常開闊,那些人穿着整齊的衣服,爲首一人扛着紅黃相間的龍旗,大當家,那不正是羽林衛的旗幟嗎?”
所有人的臉色均是一變,羽林衛?要是這位謝誠已不是羽林衛的頭領了,那些人可是他們的死對頭了。
趙勝撿些地上的刀,朝周圍的人大喝起來,“快,所有的人都行動起來,退回寨子裡!”
此時的謝誠神色也是滿是狐疑,怎麼會有羽林衛的來了?羽林衛是皇上的親衛,可是不會輕意出城的。
趙勝則是走到雲曦的面前,拱了拱手,歉意的說道,“姑娘,剛纔趙勝被那謝誠小人挑撥着對姑娘說了惡語,還請勿怪!”
雲曦擺了擺手,笑道“趙當家爲人直爽,本姑娘又哪裡會計較?那原本就是謝誠在使壞。眼下,不是咱們說這些話的時間,趙當家,事不宜遲,大家快上馬趕緊回寨子。”
李安與幾人帶着謝誠走在最前面,趙勝與雲曦騎馬走在最後。中間押着一大羣無人騎的馬。
因爲前面的大道上有官兵,雙龍寨的人則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小道,往臥龍山而去。
雲曦往趙玉娥與吟霜兩人躲藏的荒草看了一眼,假意的丟下一塊布頭,然後又快馬跑過。
大家都忙着逃奔,這樣細小的動作,誰又會去注意?
等那羣馬走過後,吟霜飛快的跑過去,撿起那塊從裙襬上撕下的布頭。
草叢離剛纔雲曦與雙龍寨的人說話的地方有一二百丈遠,吟霜只能遠遠看到雲曦沒有吃虧,卻聽不到聲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衆人退去後的林中一片寂寂。
趙玉娥也從草叢中跑了出來,走到吟霜的身邊,“吟霜姑娘,曦兒給了你什麼東西。”
吟霜攤開手裡的布塊,只見上面有畫眉的炭筆寫了幾個字:“我去臥龍山,你們先回庵裡。”
“讓我們先回庵裡?”趙玉娥焦急的說道,“吟霜!她一個女孩子跟着一衆匪徒走了,這可多危險啊!咱們得快去找人救她!”
她心中又懊悔自己不該聽趙典的話來到山下,反而讓曦兒陷入了困境。
吟霜卻是眼神眯了眯,想着雲曦剛剛離去時的神情,心中不禁生起幾分疑惑。
她不像是被劫持了,倒像是對方在恭敬着對她護行一樣。
“小姐說讓咱們回庵裡就先回吧,她一定有自己的安排。”
她們的這位小主,有時看似木納,卻是極有主見,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
趙玉娥點了點頭,“也好,先回庵裡去,咱們快將這事告訴林嬤嬤,讓她派護衛去救出曦兒來。”
吟霜卻搖搖頭,神色肅然的對趙玉娥說道,“趙小姐,我家小姐跟着匪徒離開的事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講,救她出來,自有奴婢與青二。”
趙玉娥看着吟霜一臉的嚴肅,眨了眨眼,“你是怕這事兒傳到了京中?對曦兒名聲不好?”
吟霜點了點頭,“嗯,大夫人一直想抓着二夫人與小姐的把柄呢,所以,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待會兒回了庵裡,也請趙小姐替小姐保密。”
“我明白,剛纔,我也是擔心曦兒才一時沒有想到這些。等回了庵裡,咱倆統一口徑,就說曦兒在我禪房裡睡覺,我那幾個僕人則打發到別處去。”
吟霜聽趙玉娥這樣一說,心中鬆了口氣,“多謝趙小姐爲我家小姐着想。”
她可以將事情遮過去,但卻怕趙玉娥不設防的說漏了嘴,到時候,曦小姐的名聲可就毀了。
趙玉娥笑道,“你不用擔心,我當曦兒如自己親妹妹一樣,你這番提醒,我一定會注意的。”
當下,兩一邊往庵裡走,一邊商議着怎樣更好的圓謊,以便騙過林嬤嬤與從其他人。
……
雲曦與雙龍寨的人很快就到了臥龍山的山腳下。
她擡頭往山上看去,比鳳棲山高出許多的臥龍山上,長滿了茂密的松樹,因爲山高,半山腰上浮着雲霧。
趙勝當先打馬往山上奔去。
跑了一段路後,他回頭朝山下望去,果然可見一隊人馬走在鳳棲山的山腳下。
趙勝的心中已是一片瞭然,這謝誠果然設了個圈套在騙他,要不是這從位姑娘提醒他們,他們此刻已經被抓了。
雲曦也往山下看去,果然可見一隊人馬在山下走着。
又見那趙勝的臉色陰沉煞煞,便勾着脣角說道,“趙當家,本姑娘沒有騙你吧?謝誠的爲人本來就不正。你試想,爲人正直的人怎麼會幹起做假案謀官職的事?正直的人可都是賃借真本事爬升的,對這種小伎倆,人家根本不屑。”
趙勝黑着臉朝那馬上捆着的謝誠冷哼了一聲,又策馬繼續往山上奔去。
半個時辰後,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山洞,從山洞裡穿過去,便是一片開闊地,有不少的房舍,地勢平坦,像一個小村子。
所謂的臥龍山無人住,原來是他們隱在山林之間。
有一羣人在田間勞作着,見到衆人回來,都高興的圍了上來。
他們看了一眼被捆在馬上的謝誠只訝然一會兒,然後又將目光都轉移到了雲曦的臉上,將她上下打量着。
趙勝儼然是這裡的頭,“這些馬便是她幫咱們搶回來的,你們叫她……”他偏頭看向雲曦,“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言。”雲曦說道。她不想說姓謝,樹大招風。
“多謝言姑娘出手相救。”十七八個漢子圍在雲曦的馬前說道。然後,又疑惑的看向謝誠,“趙當家,這謝二公子是怎麼回事?”
“哼!”趙勝從馬上跳下來,對身邊吩咐道,“把他先捆在正堂的柱子上,召集所有人,商議着怎麼處理他。”
衆人下了馬,各自忙開了,受傷的人被寨子裡的人扶了下去,一衆人圍在趙勝的身邊。
趙勝指着前方一間高門大房子說道,“姑娘,裡面請!”
雲曦點了點頭,泰然跟着趙勝的身後走了進去。
正首有兩張大椅子,想必是山寨中兩位頭領的位置。
雲曦搶在趙勝的面前走到上首,然後飛快的搬了一把椅子往正中間一放,再穩穩的坐下來。
她淺淺笑道,“趙當家,咱們在山下說好的事,你不會反悔吧?”
趙勝的胖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姑娘,你想要這寨子可以,在下可以拱手相讓,但是,你得讓這裡所有的人都服你!寨子又不是在下一人的,而是大傢伙的。”
“什麼?大當家,你要將寨子給這個小丫頭?這……這這這,她是哪兒來?”
“一個小丫頭當家,咱們雙龍寨的臉還往哪裡擱啊?還不得叫那仇老三笑話死?”
一夥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再看向雲曦的眼神便是各種古怪了,有不服的,有蔑視的,有仇視的。
雲曦直接忽視,淺笑說道,“我還是那一句話,你們能同謝誠合作怎麼不能同我合作呢?難道我出不起錢嗎?我幫你們追回了馬匹,你們想反悔?傳出去,你們一定被世人恥笑。”
趙勝的臉色僵了僵,乾乾說道,“想要讓寨子的人全部服你,你得拿出真本事來,光馴服幾匹馬是服不了衆的!。”
“是嗎?”雲曦忽然從座位上跳起來,手腕飛快的一抖,銀鏈從她袖口飛了出去,趙勝只覺得眼前白亮亮一道光一閃,脖子已被什麼東西纏上,緊接着,腳已離了地面。
衆人一陣驚呼聲,趙勝已被雲曦用銀鏈吊在了大堂中的一根橫樑上。
趙勝的臉被憋得青紫,此時的他,兩手死勁的抓着脖子,以免讓鏈子勒死自己,兩隻腳則是不停的亂踢着。
“快放了我們趙東家!”
大堂的人都站在下面指着她怒吼。
雲曦坐在橫樑上不理會他們,手裡依舊緊緊的拽着鏈子。
她已經看出來這寨子裡的人武功並不高,平時還在種地,想必是些躲在這裡過世外生活的人。
謝誠的武功不算頂尖,臥龍山的十來個人圍攻一個謝誠也只能打個平手,便可猜出他們的身手平平。
而她自己雖然只是會些花拳鏽腿,但卻跑得快,因此纔敢算計趙勝。
“趙當家,你說的我都按着你的做了,這寨主之位讓還是不讓?”
“讓……”再不讓,他可就沒命了。
居然讓一個小丫頭拿鏈子吊起來威脅?趙勝氣得直咬牙,可是寨子裡,除了他的身手強一些,其他的都是武功平平的人。
“這還差不多。本姑娘喜歡聽話的屬下。”雲曦手裡的鏈子一鬆,趙勝便掉了下去。
樑下的一衆人飛快的去接,趙勝肉肉的肥身子將下面的人壓倒了一片,哀嚎聲哭聲不斷。
趙勝的一張肉臉氣得鐵青。
“趙當家,你沒事吧?”
“趙當家——”
雲曦拍了拍手,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面,笑道,“趙當家,你可是答應了我兩次了,再食言的話,你就不怕世人笑你出爾反爾?”
趙勝抿着脣,“呼呼”的出了兩口氣,朝樑上的雲曦拱了拱手,“言東家!”
其餘的人見趙勝居然真的低頭了,齊齊吸了一口涼氣,但大當家都認了人家,他們能說什麼?
只得甕聲甕氣的齊齊喊了聲“言東家。”
雲曦淺淺一笑,向衆人擡了擡手,“好了,以後都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趙勝的臉抽了抽。
然後,她翩然從樑上落下來。
這時,有人跑進來回話,“不好了!趙當家,仇老三設了圈套將老五他們全抓了。”
“什麼?”趙勝當即跳了起來,肥巴掌狠狠的在桌子上一拍,“真是豈有此理,老子當初就是養了一隻白眼狼,見他落魄了才救了他進了寨子,誰知道竟是一個苦肉計,只想偷老子的馬!”
“趙當家,咱們上去跟他們拼了!”
“對,不然的話,他們更囂張了!”
一衆人叫叫嚷嚷。雲曦撥開人羣走到趙勝的面前,微微一笑說道,“錯了,現在只有言當家,沒有趙當家,是趙大哥。”
衆人怔了怔,趙勝只得上前向雲曦拱着手問道,“言當家,咱們現在是殺過去,還是怎麼做?”
“殺人爲什麼要自己動手呢?”雲曦淺淺一笑,“大堂那兒不是綁了一個嗎?讓他替咱們出頭,咱們在後面看着好戲就是了。”
趙勝眨了眨眼,“言當家,你是說利用謝誠?可是他正和咱們有仇呢?他會聽咱們的?”
雲曦淡淡看向他,“你不是有拳頭嗎?”然後朝他勾手,“你過來,你只需這麼做……”
趙勝聽着雲曦的吩咐,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他們這位新東家,內心真不是一般的黑,這種點子哪是一個姑娘家想出來的?這分明是男子的想法!
她居然還臉不紅心不跳。
得到雲曦的點撥,趙勝大步走到謝誠的面前。
此時的謝誠在林中被狠揍了一頓,渾身疼得齜牙咧嘴,被捆在大堂前的一根柱子上動彈不得。
他看見趙勝笑得陰陰的走到他的面前,心更是猛的往下一沉,臉色也變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但柱子是圓的,怎麼挪都在趙勝的面前。
“趙勝,你不能胡來,我可是謝氏公子,要是我出了事,你們一寨子的人都會不得好死!”謝誠看到那雲曦與趙勝低低的商議着,嚇得臉色慘白。
“哪能讓你那麼快就死?”趙勝呵呵一笑,手一招,一個嘍囉端着紙筆上來,趙勝道,“你得將咱倆這麼多年合作的事寫出來,我才能放你走,不然的話……呵呵……”
趙勝陰陰笑起來,手裡捏着一柄匕首在謝誠的褲襠處晃着。
謝誠兩腿一夾,他怒吼一聲,“趙勝,你是小人!卑鄙無恥!”
他的事要是讓他人知道,他這輩子就別再想做官了,他咬着牙閉口不說。
趙勝冷笑道,“這麼說你是不想要你的東西羅?據說,你弟弟被砍了頭,你是家中唯一的男子了,要是你沒了這個……謝老夫人就得從外面找人繼承香火了。”
謝誠嚇得臉都白了,額頭上大汗淋淋,身子在柱子上不停的扭動着。
雲曦則是坐在大堂內的椅子上閒閒的喝茶,看到謝誠的惶恐模樣,她微微扯脣一笑,不作死便不會死!
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休要怪上別人心狠!
趙勝比劃了半天,謝誠嚇得發抖卻不說話。
他有些不耐煩,將手裡的匕首往謝誠的褲子內慢慢的扎進去。
不知是扎到肉了還是太過折磨太恐懼了,謝誠忽然“啊——”的尖叫起來,臉上更是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滴,“我……我寫,……你將刀拿出來……”
說到最後,謝誠的牙齒幾乎是在打着顫。
“早幹什麼去了?浪費時間!”趙勝抽回匕首重新插回靴子裡,然後解開謝誠的右手,將筆往他的手裡一塞,說道,“我說,你寫。”
謝誠呼了一口氣,捏着筆聽候他吩咐。
“元武17年九月初一,與小孤山的仇老三相約,由仇老三扮強盜劫持劉御使大人家的大小姐,然後,由我謝誠去救,事後付仇老三辛苦費5000兩。元武帝17年十月9日……”
謝誠忙擡起頭來,“趙勝,怎麼是仇老三,不是你嗎?”
“你廢話那麼多幹什麼?叫你寫就寫!”趙勝不耐煩的踢了謝誠一腳。
她心中暗道那小姑娘就是聰明,只要謝誠都認了罪,這些事情就算被捅出來,也不關雙龍寨子的事,還將仇老三拉下了水。真是一舉兩得。
趙勝接着又說道,“……仇老三商議,……”
滿滿一大張紙,近三年時間,做案近五十件,件件告破。
謝誠寫完後,趙勝拿着紙張遞給雲曦看,“言當家,你看,這樣行不?”
“非常好,讓他將大名簽上,再叫他寫個欠銀十萬兩的借條!”雲曦閒閒彈彈指甲說道。
“言……言東家!”趙勝嚇了一跳,十萬兩,這麼多!
大堂裡的人一聽,齊齊吸了口涼氣,十萬兩!發了!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回來。
雲曦微微一笑,說道,“你只管讓他寫,拿不拿得回來,你不用操心。當了你們大當家的我自然會幫你們追債,不出三天,他自然會乖乖的送到寨子裡。到時候,這錢全是寨子裡的,我也不會要一文。”
噝——
吸氣聲不斷,不分錢?
他們平時幹了買賣之後都是要按功勞大小分錢的,這位新東家居然不分這筆鉅款?是傻還是裝豪爽?
趙勝因爲雲曦是協迫他讓位的,心中起初有些不甘心,對雲曦也不怎麼恭敬。
此時聽到她這麼說,啞然了一瞬,心中頓時生起一分敬意來。又一想,她不要最好,寨子的人就可多分些。
趙勝又拿着謝誠寫好的罪證讓謝誠簽名,然後又叫他寫一張欠銀十萬兩的欠條。
謝誠當場就不幹了,他大聲吼起來,“你們這是打劫!打劫!”
打劫?
雲曦微微扯了一下脣角,拂了拂袖子上的灰,走到外邊被綁到柱子上的謝誠面前。
她微笑說道,“謝二公子,本寨主不打劫還當什麼寨主?咱們也是圖個錢,你呢,圖個命。你若不給我錢,我便不給你命!”
殺他與安氏,未免太便宜他們,這二人的身上多少還是可以榨出些錢物的。
“聽見我們言東家說的沒有?快寫快籤!”趙勝又從靴子裡拔出了匕首,拿在謝誠的褲襠處晃起來。
“我寫——”謝誠慘白着臉咬牙說道。
雙龍寨的人按着雲曦的吩咐,將捆着的謝誠帶上。衆人一起去了附近的另一處山——小孤山。
“言當家,這一計真的會成功?”趙勝也些懷疑的問道,謝誠敢害他,他會要他不得好死,仇老三偷他的馬,一樣不能放過!這是這個計劃——
“當然了,你們等着看戲好了。”雲曦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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