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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此刻未喝茶,不然聽到這句話,她還不全都噴出來。
還真是……
扶月看着眼前這對師徒,饒是她性子直率、不拘小節,可聽着這話,還是覺得太過露骨。小棗不比她,臉皮薄,眼下都羞的臉頰通紅,估摸着是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過這般看着,委實登對。
以前她對尊上心生愛慕,這幾年卻是漸漸面對現實,一點點放下了,不過……她卻沒有想過,有一天,尊上也會這般軟聲哄着小姑娘,傻氣的說着這些話。
扶月垂了垂眸,眼睫微掀,恰好遮住此刻的情緒。
唐棗又羞又氣,一扭頭便跑出來出去。這些話,師父竟當着扶月的面就這樣大大咧咧的說了出來,以後讓她怎麼面對扶月?
小徒兒跑了,重羽趕緊去追。饒是她跑得急,卻到底跑不過他。出了映月軒的院子,尚未到聽雪居,就被他攔住,輕輕一拽,將她抱進懷裡。
懷裡的小徒兒卻一點兒都不乖,不滿的嘟囔着欲出來,可是重羽哪裡肯放,擁着她哄着她,道:“別生氣,爲師只是一時情急。”
話說出口他也後悔了,想來小徒兒此刻頗爲羞憤,畢竟這事兒的確有些私|密。
一時情急?唐棗自然是不肯信的。他倆又沒發生什麼事兒,師父他有什麼可急的?
唐棗沒有說話,掙脫不開,便埋在師父的懷裡,聲音低低道:“師父,以後不許再說這些話。”平日裡欺負她也就算了,可人當着扶月的面,她實在是羞死了。
重羽從善如流,忙道:“爲師知道。”
他知道小徒兒性子好,不管何事,哄一鬨也就沒事了。如今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懷裡,又是四下無人的,他便將方纔要說的話繼續說完。
“你要相信爲師,咱們現在就回去再試一試,好不好?”重羽特意將語氣放柔了一下,大掌一下一下撫着她披散至腰際的長髮。
這般說着,唐棗便想起了昨天晚上的荒唐事,不由得耳根子一燙,臉又燒了起來。
昨夜她實在沒辦法,才應允了他。
她本就一貫聽師父的話,如今又是表明了心跡,更是無法拒絕他。就如師父說的,他倆會成親,成親之後,也會做那種事情,現在不過是提前幾日罷了。她便不再拒絕,可是卻與平日的親暱不一樣——昨夜的師父像一團火,她一碰到便感受到那股灼|熱,幾欲將她燃盡。
後來呢,師父脫了她的衣服親她,不光是親臉,她就有些害羞。原來書中所寫的男|歡|女|愛竟是這樣,饒是她上次看了豔本,可是畢竟不曾真真切切的經歷過,自然沒有最清楚的感受。
她有些害怕,可師父在身邊,她便慢慢變得安心,最後……
唐棗紅着臉,擡頭瞧了瞧師父,如今面色酡紅,好似三月的灼灼桃花,看的重羽一時迷了眼,手掌留戀的撫着她的臉,一下一下,又輕又柔。
“師父,等成親後再……行嗎?”
重羽一怔,有些失落,之後才道:“爲什麼?”
“徒兒,徒兒怕疼。”說着,唐棗的臉愈發的紅了,聲音嬌嬌糯糯的,綿軟輕柔。
不過這話說的是真的,昨夜到後來的時候,她的確是疼了。可是她在書中看到過,女子破瓜疼是正常的,她便忍着。一想到當時的場景,此刻都還覺得臉紅心跳,雖然最後還是沒有……
疼嗎?重羽皺眉。
他想起昨夜小徒兒蹙着眉,臉上身上都是汗,待他察覺的時候,才發現小徒兒面色蒼白,死死的咬着脣。他試了幾次還是沒進去,又瞧着她這副模樣,便頓時心疼,停下了動作。
身上的情|欲逐漸散去,他抱着她,她卻很快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他未經男女之事,自然不知道會是這麼疼,他雖然想,可卻捨不得她疼。
重羽垂眸想了想,低頭親了親小徒兒的額頭,這才緩緩道:“若你疼,咱們就不做。不過小棗……你,別瞧不起爲師。”說道最後,卻是尾音減消。
他急欲再試,只不過是想讓小徒兒知道,他是可以的。
唐棗頓了頓,想着師父話語中的意思,之後才忍不住笑了。她哪裡會瞧不起他,頭一回,不會也是正常的,昨夜到了後頭,師父越是急,可正是因爲這般,所以纔沒有成功。
“徒兒不會。”唐棗的語氣別提有多真誠了。
雖說是不會,可重羽聽了心情還是沒好起來。這事兒事關面子,他可不想再在小徒兒的面前失了顏面。待他看完了藏書閣的那些書,自然是學會了,到時候便要小徒兒好好見識見識他的厲害。
——她的師父,是最厲害的。
想到這兒,重羽彎脣一笑,心情舒暢。
倆人也沒去承華殿,而是進了聽雪居。
唐棗聽師父說尚未用膳,便簡單的做了早膳。
俗語道:飽暖思□。這會兒吃飽了,重羽便一個勁兒的盯着自己的小徒兒了,唐棗擡眼,見自家師父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又想起了扶月之前說的話。
——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掩飾。
原來師父對她的心思,扶月早就看出來了?那麼扶宴師叔這般的聰明,定然也是知道了的。唐棗有些害羞,可最多的還是歡喜。
畢竟是師徒,師父雖然不在意這些,可若是旁人說了閒話,還是不大好。
知道小徒兒不肯,重羽也沒有做什麼,在軟榻上側躺着,漸漸便闔眼睡着了。
唐棗這才感到疑惑,這一大早,師父纔剛醒來,怎麼又睡着了?這幾日她隱隱有些不安,便不放心,過去仔細瞧了瞧,見師父安靜閉眼,沿着眉頭一直往下,目光落在他的脣上。
唐棗的眼神一怔,脣瓣翕了翕。
——師父的脣略微蒼白,臉色也有些不大好。
她在師父身邊待了三年,師父還從未有過這般差的氣色。唐棗伸手覆上,掌心一陣冰冷,連帶着她的心都揪了起來。
怎麼會這麼涼?
“師父……”唐棗翕了翕脣,輕輕喚了一聲。
“乖,爲師睡會兒。”重羽未睜眼,只是捉着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湊在脣邊親了親。
往日唐棗自然不會打擾師父睡覺,可眼下她也顧不得這些,用力的推了推他,“師父,你先別睡。”
重羽眸色幽幽的醒來,眼睫微動,脣畔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不睡的話,那咱們做什麼?”
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唐棗有些生氣,可最多的還是擔憂,聲音急切道:“師父,你告訴徒兒,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徒兒?”
重羽微微詫異,臉上的笑意卻是未散去,起身坐着,看着眼前站着的小徒兒,道:“怎麼這麼問?”好端端的,爲何說這些?
唐棗着急,緊緊攥着師父的衣袖,眸子直直的看着他,道:“徒兒看師父的臉色不大好,師父你……是不是病了?”她知道師父厲害,不會生病,可如今她也想不出別的。
原來是擔心自己?重羽笑了,伸出手攬着她的身子,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這般仔細瞧着,小徒兒雙眸盈盈,倒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竟是這般擔心他?
“爲師是魔尊,哪會生病?”
唐棗不傻,擡頭問道:“那師父的臉色怎麼會這樣?而且……”說着,唐棗摸着他的手,眼淚便一下子涌了出來,“爲什麼摸起來會這麼涼?”
重羽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看着小徒兒哭,頓時心疼,剛想說話,卻先咳出了聲。
聽到師父的咳嗽聲,唐棗眼淚一停,頓了頓,便哭得愈發的厲害,“師父……”
“哭什麼,爲師又死不了。”
“不許說這種話。”唐棗生氣了,擡頭兇巴巴的一句。
這麼兇的小徒兒重羽倒是第一次看到,像是怔了一會兒,而且才彎眸一笑:“好了,不說就不說。”
“那師父,告訴徒兒。”
重羽沒說話。
似是想到了什麼,唐棗眼眸明亮,緩緩道:“是因爲……救徒兒嗎?”唐棗想不出別的,只有那一日,司竹咬傷了她,她醒來之後便在師父的懷裡,當時的師父……好像臉色也不太好,額頭還出汗了。
重羽知道是瞞不住了,便點了點頭,道:“不過小棗你放心,爲師過幾日便好了。”
“真的嗎?”唐棗有些不大放心。
重羽伸手摸她的腦袋,“嗯。不過既然這麼心疼爲師,對爲師好一些就行了。”
唐棗心疼極了,忙擡頭去親他的臉,一下一下熱情的不像話,到後來,重羽是在忍不住,便一個起身將她壓在身下,堵住她的小嘴。
知道他身子有損,唐棗便聽話的很,乖的一塌糊塗。重羽理所當然的留在了聽雪居,任由小徒兒的悉心照顧。
不過他也沒怎麼欺負她——反正很快便成親了,到時候,他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
大抵是白日睡得有些多了,如今入了夜也有些難寐。重羽撐着一隻手瞧着身側安睡的小徒兒,烏髮粉頰,黛眉朱脣,看着是愈發的歡喜,最後才忍不住親了親。
外頭有動靜,重羽皺眉,如今軟玉溫香在懷,他哪裡肯出去,索性閉眼睡了。
許久,重羽才輕嘆一聲,他伸手摸了摸小徒兒的臉,啄了啄她的脣,柔聲道:“乖乖等爲師回來。”
皓月當空,銀輝傾灑。
一起青色身影卓然而立,衣袂翩然,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扶宴。
“大晚上的,不睡覺做什麼?”他可是有乖巧聽話的小徒兒,哪裡同他一樣:一個人。
扶宴面色不似往常,大步走過去,聲色凜冽道:“師兄你瘋了!”
他自己才瘋了吧?重羽有些不想理他,轉身欲走。
“你當真以爲我不知道嗎?”身後傳來扶宴的聲音。
話落,便聽得一陣掌風,重羽轉身,出手抵擋,一道綠光卻直直的擊在胸前。力道使然,重羽步子不穩,連連退了數步才站住。
他擡頭,看着眼前的扶宴,不悅道:“你這是做什麼?”
扶宴面無表情,道:“師兄,從小到大我從未打贏過你,可是你瞧瞧……你現在連我一掌都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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