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天撅着嘴在一邊坐着乾瞪眼。誰讓他從頭到尾都在裝鵪鶉,沒說上幾句話。
正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廳內的幾人一起轉頭看去,只見大塊頭三山領着幾個家僕擡着一大盆綠色植物從外面進來,嘴裡的大嗓門吆喝着:“大姐!俺來送發財樹啦!”
見是三山來了,幾人都揚起憐惜的笑意。這個從開始就跟隨秋茗左右的大塊頭,雖然什麼都不懂,雖然特喜歡吃,但卻是個心地善良聽話孝順的傢伙。比如說在知道秋茗認了嚴大嫂爲乾孃之後,這傢伙也跟着娘啊娘啊的叫,家裡的重活累活都快被他包圓了。
“哎呀三山回來了,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嚴大嫂打心眼裡喜歡三山,雖然三山其貌不揚,可怎麼說也是個壯漢子。家裡有個孝順的壯小子支撐,她們孤女寡母的也不會被欺負,被瞧不起了。
“乾孃!俺老闆讓俺回來幫忙!”三山走至門口“撲通”一聲跪在迎出門來的嚴大嫂面前,一臉傻呼呼的笑着說:“乾孃,俺老闆說了,今後笑春樓夥計姑娘的衣服都在咱家店裡定做!這是定金!”說着,三山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塞進嚴大嫂攙扶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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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大嫂愣了一下,眼中浮出一些溼潤來。她也不看手裡的銀票是多少,便塞進走過來的秋茗手裡,把三山扶起來說:“好孩子,你有心了。”
“哎,乾孃,這不是俺有心,是俺老闆有心纔對!”三山笑呵呵的大嗓門說,扭頭一指身後四個夥計擡着的一大盆小樹似的綠色植物說:“乾孃,俺見店裡大堂有一棵發財樹,俺就也去買了一棵。比店裡那棵大一倍,還讓先生施了法,一定能保佑店裡平安發財!”
“原來是發財樹啊。”秋茗笑着拍拍三山的肩膀(只能夠着肩膀)說:“嗯,不錯不錯,這次還算機靈。”
“嘿嘿,謝謝大姐誇俺!”三山撓頭傻笑。
“三山大哥,這發財樹放哪啊?”擡着發財樹的幾個夥計有點支持
不住了,滿頭熱汗的說。
“對啊!”三山恍然大悟,扭頭看着秋茗道:“大姐,這發財樹放哪啊?”
秋茗聳聳肩,轉臉問嚴大嫂:“乾孃,這發財樹放哪?”
“就放這院子裡吧。”嚴大嫂笑着走到院子中央指着地上說:“就擱這吧。”
“好嘞!”夥計們答應一聲把一大盆發財樹擡過去放在嚴大嫂指着的地方,而後笑眯眯的躬身行禮,說兩句恭喜發財的吉祥話便要走。
嚴大嫂急忙叫住,讓海棠拿出幾兩碎銀打賞。這可是大好事,幾個夥計拿到銀子吉祥話就更多了,一邊作揖一邊恭喜的回笑春樓去了。
今天是開張第一天,店裡所有的女工和夥計都在前面照應鋪子。因之前託官商衙門發佈過消息,所以來的人特別多。
既然不用去笑春樓應酬,秋茗、堯天、嚴大嫂與海棠等就都去前面店鋪幫忙。三山賣相不好,便在後院幫忙搬布匹,運送些雜物等。
這一忙活間轉眼便過了亥時,鋪子裡的成衣幾乎被搶購一空。就連比照着三山的大塊頭做的一套特碼士人長服也賣出去了。
好不容易打了烊,嚴大嫂高興的坐在堂裡抹眼淚,說這簡直就像一場夢一樣。彷彿昨日還在備受欺凌的給有錢人家洗衣縫補討飯吃,這一眨眼間便有了自己的鋪子與這麼一大攤家業。
秋茗見嚴大嫂哭的辛酸,心裡也挺難受,便上前安慰勸解。她這一勸不要緊,到讓嚴大嫂抱着她哭的更厲害了。拍着秋茗的背哭說秋茗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
衆女工丫鬟見嚴大嫂如此情真意切,紛紛也都抹了把眼淚,之後便羣起而圍之,奉勸之。
在衆人一片鶯鶯勸解聲中,堯天獨自一人站在角落裡看着。那一雙被胭脂掩蓋的很秀氣的雙目中迸發出灼亮的熱光。
他緊緊的握起拳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被嚴大嫂抱在懷裡的秋茗。那本來稍顯稚氣的小臉上很明顯的
表露出那霸道的佔有慾。
秋茗似有所覺,轉頭看向堯天的方向。當她看到堯天一臉要吃了她的表情對她微笑時,秋茗很費解的微蹙雙眉歪歪臉。
堯天加深笑意,用目光告訴秋茗她只能是他的人。秋茗忽然恍然大悟,轉回臉拍拍嚴大嫂的肩膀說:“乾孃,快別哭了,咱們忙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呢。姐妹們都餓壞了,你看碧兒餓的都沒力氣說話了。”
堯天倒地。
嚴大嫂一聽這話急忙止住哭聲,用帕子沾着眼淚站起身說:“對對,你們忙了一下午都還水米未進,咱們這就去吃飯,去吃頓好的!”
衆女工破涕爲笑,也都紛紛用帕子沾眼淚。
嚴大嫂放開秋茗,吩咐衆人打掃廳堂收拾東西,跟海棠打包收拾好今日收入的銀子和賬目,便招呼衆人去笑春樓吃飯。
本來嚴大嫂沒打算去笑春樓吃,但是有三山拿回來的定金銀子,就必須要走一趟笑春樓找老闆籤契約。
來到笑春樓,跑堂夥計一見三山領着一羣女子來就知道是三山家的秋記衣鋪來人了,急忙迎上笑臉引着衆人上二樓。將衆人帶進一間有兩張大桌的大雅間,夥計笑說他們老闆已經安排好酒宴,讓她們稍候,而後便轉身離去。
嚴大嫂不大明白,一邊招呼衆人坐下,一邊問秋茗怎麼還沒點菜夥計就走了。秋茗笑說那夥計不是剛說了,這頓飯笑春樓老闆請客。
嚴大嫂還是不明白,說人家根本沒說要請客。秋茗大呼受不了,跟嚴大嫂解釋了半晌嚴大嫂才迷迷糊糊的有點懂了。總之,人家老闆說“已經安排好了”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要請客吃飯!
這不怪嚴大嫂不懂,她一個婦道人家,何時接觸過這種場面上的東西?
因已經很晚了,真正的食客寥寥無幾,剩下的都是喝酒取樂的閒人,所以酒菜上的很快。待小二說酒菜都上齊了,那邊門簾一挑,夏侯阜滿面紅光的與一個錦衣華服的矮胖中年人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