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明星稀番外4

元恂在他的懷裡,打着小呼嚕的節奏如貓一樣。

拓跋君邕被他這種自毀前程,什麼都不顧的姿態,嚇得心驚起來。

初入戰場之時,面對敵人的大刀,他也沒有如此心驚,慢慢的伸手撈起了脫下的外袍,甚是狼狽的說道:“我去巡視軍營,你早點休息!”

言罷,腳不停歇的往外走。

明星稀輕笑一聲,從牀邊傳到他的耳朵裡,莫名的讓他心尖發顫起來,明星稀聲音帶着一絲慵懶:“拓跋君邕你在害怕!”

“害怕就說明對我與他人不一樣,只不過世俗變成了枷鎖,鎖住了你的心,讓你覺得,男女是人之常道!”

拓跋君邕掀開帳簾,頭也不回的離開。

明星稀低低的笑了起來,黑暗之中,這笑聲包含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苦楚。

這是一條大逆不道的不歸路,自己踏上了不歸路陷入萬劫不復,還要拉一個人陪同,果真自己是最頂級自私的人。

巡視軍營的男人,望着皎潔的月色,心中陡然升起了戾氣,不再平靜,手中的佛珠被他細細的摩擦。

一遍兩遍,無數遍。

第二天清晨,整個軍營都知道他們的將軍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言語有障礙,只會叫孃親,只會說喜歡孃親。

像一個小尾巴一樣,他們的將軍走到哪裡,他跟到哪裡,亦步亦趨帶着警惕,幽黑的雙眼之中明明帶着害怕。

是那種見到人多的害怕,可是他能抵禦這種害怕,執迷不悟的跟着拓跋君邕身後!

明星稀霸佔他的牀,將軍的營帳,沒有將軍的吩咐,不得他人進入,明星稀霸佔的理所當然,也不管牀的主人夜晚宿在哪裡。

拓跋君邕就算避開他,也不會讓他餓死在自己的軍營裡,每日多打一份飯菜,端去給他。

明星稀也是不客氣,不嫌飯菜粗糙,給了端起來就吃。

大口的吞嚥,拓跋君邕怔怔的看着他,天下第一美男若是旁人看到他如此不顧形象,這第一美男的名頭不知他還保住保不住。

明星稀在他面前吃飯極快,狼吞虎嚥不爲過,吃完漱的口,一身白袍鬆鬆垮垮,在他的營帳之內,走着消食:“元恂最喜吃肉,我得想辦法出去,給他打一點野味纔是!”

“這孩子是哪來的?”拓跋君邕見他不提前些日子提過的事兒,自己便舊事重提元恂真正的身份。

明星稀瞧着坐在桌前拿着毛筆亂畫的元恂,脣角一勾,笑容璀璨:“你要不要跟我出去打野味?你去了我就告訴你?”

拓跋君邕眉頭一擰:“我與你出去這孩子怎麼辦?”

明星稀眼睛亮若繁星:“只要沒有人來打擾他,他可以在這裡呆很久,不用擔心,他是一個乖巧的孩子!”

說完他叫了一聲:“元恂,父親去給你打兔子,你在這裡不要亂跑,外面會有大獅子,咬住你的脖子把你叼走的!”

元恂雙眼圓睜瞪大:“元恂不走!”

拓跋君邕詫異:“他會說話,爲何對我只說那兩句話?”

“孃親!”元恂轉過視線眨着眼睛:“元恂喜歡孃親!”

拓跋君邕臉色一青,算是明白了,爲何他只會說這兩句話,一切都拜明星稀所賜。

明星稀鳳目轉動,“趕緊走了,看看誰打的野味多,誰今晚睡牀!”

拓跋君邕可勁瞅了他一眼:“胡鬧!”

率先走了出去,對着守着營帳的人道:“我的營帳五步之內,不準任何人靠近,違令者斬!”

守營帳的士兵神色一緊,“是!”

隨即在士兵目光之下,自家將軍營帳裡走出比女子還要美的男子,男子手拍着將軍的肩頭:“走了!”

將軍沒有惱,也沒有怒只是微微額首,與那白衣男子一同離開。

一盞茶的功夫,整個營帳流傳出將軍營帳裡藏了一個美人,美人是何時進來的,沒有人知道。

甚至有人暗暗猜測,跟着將軍身後的男孩,就是美人所出。

可是除了王大虎沒有人把一身白衣,長相風華的明星稀聯想到曾經的阿稀。

王大虎聽到其他人這樣說,心中只爲詭異的不知何味。

阿稀神秘的消失,將軍不提,無人敢問。

堆積如山的野味,被扔到軍營之中,軍營裡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荒蕪的邊關,原來可以有這麼多的野味。

兔子獐子還有粗壯的蛇,野狗等等……

一身白衣之人,手中還拎着酒,身上沒有沾染任何血跡,猶如仙人一般。

王大虎在軍人之中,見到那人,高聲的喚了一聲:“阿稀!”

這一聲阿稀引來衆多驚人唏噓。

阿稀離開兩年未到,變化如此之大,令人吃驚連連。

明星稀瞧見有人要過來跟自己套近乎,隨手撈起兩隻兔子,反轉着手中短刀,就在一瞬間,兔子皮被剝掉,血淋淋的內臟被扒開,他甩着帶血的手,對着要過來套近乎停下腳步的人目光撇了過去:“你們要和我一起吃兔子嗎?”

明明聲音平靜溫潤,卻讓想和他套近乎的人,彷彿感覺陣陣冷意襲向自己。

各自後退一步,忙不迭的擺手。

明星稀滿意的點頭一笑:“很好,拓跋君邕把你的兒子扛出來,咱們出去,洗兔子!”

衆人瞭然,原來那孩子真是將軍之子。

一處小溪處,火燒得茂盛,兔子架在火上,烤得油吱吱響,元恂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瞅着兔子。

明星稀拿着削尖了的樹枝,在溪水裡靜靜等待,看見魚兒猛然一插,一條大魚活潑亂跳被來了個對穿。

赤着腳從溪水裡上來,把魚遞給了拓跋君邕,拓跋君邕盯着他的腳皺眉。

他不在意地席地而坐,跟元恂一樣眼巴巴的瞅着烤的冒着香味的兔子。

拓跋君邕搖動着樹枝,不經意的看着這一大一小的男子,意外的發現他們直勾勾盯着兔子的眼神是那麼的相似。

今日打獵,他已經把元恂身世告知,不然的話,他真的會錯覺的以爲,這個孩子是他的孩子。

當然,年齡是對不上的,但眼神總是那麼相似。

烤好的兔子,一人一個腿,就連啃兔腿的動作,兩個人也出奇的相似。

拓跋君邕眼神深了深。

明星稀紅嘴脣染了油光,看着水潤極了,裂嘴,若有所指:“你知道想要走進一個人的內心,就要和他做相同的事!”

“因爲事情相同了,纔會知道他當時的內心是怎樣的,從而去細細揣摩他,就知道他喜歡什麼!”

“這也是兵法中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說是不是拓跋君邕!”

拓跋君邕盯着他眸光閃爍了一下,沒有吱聲。

明星稀緩緩的站了起來,腳上全是泥沙:“元恂這兩隻兔子都是你的了,好好的啃完!”

言罷拎着兔腿往一旁走去。

拓跋君邕坐在原地,瞧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的也走了過去。

明星稀眺望着遠方,張口道:“我帶不好孩子,元恂給你了!”

拓跋君邕面對這樣一個人,皺眉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是你撿的,給我不合適的吧?”

“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了!”明星稀側目凝視着他:“他叫你孃親,他對你有印象!”

拓跋君邕張口還要拒絕,明星稀搶先他的話,“北周的皇上,派我駐紮黑寒兩年,那是一個苦寒之地,不適合孩子!”

“你這裡雖然荒涼,但終究吃飽喝暖,你手中的佛珠,等我從黑寒之地回來,再向你討!”

拓跋君邕戴着佛珠的手腕慢慢的負於背後,明星稀眼睛餘光,把他的動作盡收眼底,味美的兔子肉掩蓋不住苦澀一點一滴的深入五臟六腑。

他的不歸路,從來只是他一個人。

萬劫不復也只是他一個人的無藥可醫。

一頓兔子肉,成了分別宴。

分離的時候,明星稀使勁的叮囑着元恂,讓他好好的。

而後張開手臂對拓跋君邕道:“將軍,我能抱抱您嗎?”

帶上了敬語,讓拓跋君邕微微一震,與此同時明星稀直接上前擁抱住他,緊緊的一下,隨即鬆開:“將軍保重!”

沒有給任何拓跋君邕說話的機會,明星稀幾個縱身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一個兔腿,包裹在樹葉裡,元恂舉起雙手:“孃親,父親讓我給你的,說您還沒有吃!”

早已涼透了的兔腿,在自己面前,拓跋君邕隨手拿過,揉了揉元恂的頭:“莫要叫我孃親,叫父親,我帶你回家!”

元恂點了點頭,對他滿目信任:“好!”

拓跋君邕後來才知道爲何元恂對任何人都有防備之心,卻獨獨對他從見面有沒有防備心。

原來是那個人遇見這個孩子,畫了自己的畫像,手指着畫像,一點一滴的教着元恂,所以元恂纔對自己親密無間,不害怕自己。

拓跋君邕把元恂帶回了皇宮。

交給了拓跋君敘,對外宣稱這是自己的孩子。

他的父皇北魏皇上嗤之以鼻的笑了:“你整日在軍營之中,怎會有這麼大的孩子,莫不是別人匡你的吧?”

他身邊的美人,聽到自家帝王如此說,也膽大的接話道:“將軍,皇上說的極有道理,皇家血脈,豈能容忍他人隨便冒充!”

拓跋君邕眸色極寒,聲音極冷:“皇上你是如此認爲?”

北魏皇上眼睛微眯,摟着美人:“不是如此認爲,本就是如此,皇家血脈,豈是你隨便帶一個人回來,朕就要認下的……”

“原來如此!”拓跋君邕手中的長劍,出鞘,一道寒光閃過,北魏皇上懷中摟的美人,脖子上劃過一道血痕。

美人沒了呼吸,歪頭倒在了北魏皇上的懷中。

鏘一聲,長劍入鞘,拓跋君邕手牽着元恂的手,轉過身去,霸氣冷然道:“他是我的孩子,無需任何人質疑,你也一樣,北魏皇上!”

他從未喚他一聲父皇,對他而言,他上戰場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是一個臣子,坐座上的人就是皇上。

他努力讓自己不敗,不是爲了高坐上的人,而是爲了自己在乎的人不被高坐上的人當成可欺之物。

北魏皇上在他走後,許久腿腳發軟的才站起來,看着地上的美人屍體,眼中充滿了恐懼。

元恂拉着他的手不願鬆開,帶着一聲怯生:“你可以不走嗎?”

拓跋君邕把他的手親自交到拓跋君敘手中:“這是你的皇叔,如我一般,不會讓人欺了你,你好好的跟他在一起,他會教你很多!”

元恂昂頭望他:“那你還會回來嗎?會帶着我的父親一塊回來?”

拓跋君邕默了默:“不知道,這個我沒辦法向你保證!”

元恂雙眼暗淡起來,垂下頭顱:“我知道了,你萬事小心!”

元恂被留在了北魏的皇宮,拓跋君邕奔護他的邊關。

那個比女子還好看的男子,去了黑寒。

黑寒是邊塞交界之處,聚集了匈奴,韃子,高麗地方,一直動亂不安,他們靠惹是生非,搶劫爲生。

時間轉眼即逝。

兩年的時間,黑寒那邊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這兩年的時間,像往常不言語的約定,那個人也沒有出現。

漸漸的他好像失去了那個人的消息,再也聽不到有關那個人的事兒,他心中的戾氣越來越重。

上陣殺敵越來越猛,全身上下瀰漫着難以壓制的殺意橫生,起初他自己沒有在意,還是他的弟弟北魏的皇太子拓跋君敘查覺得不對。

用手去觸碰他手的時候,他猛然就甩開,似不習慣自己在乎的人觸碰他,拓跋君敘冷長的鳳眸,閃過憂慮:“你現在需要休息,不能再動殺念!”

拓跋君邕臉色越發生硬:“我無事,計劃中的攻城還沒有開始,我不需要休息!”

“你心中有得不到的東西!”拓跋君敘帶着試探道:“這樣東西讓你輾轉反側,殺戮成性,只有見到血,彷彿才能讓你的心,有短暫的平靜!”

“沒有的事兒!”拓跋君邕把頭一撇:“身爲北魏的將軍,保家衛國開疆闢土,是我的職責所在!”

“不!”拓跋君敘否認着他,擲地有聲道:“你是我哥哥,我現在不需要你的保護,在京城之中,我可以保全自己!”

“你是我的親人,唯一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陷入萬劫不復之中,你心中有事,若是不方便與我相說,你可以找了無大師,母妃受過他的恩澤,他是一個可信之人,也是得道高僧!定然能解你心中疑惑!”

拓跋君邕雙拳慢慢的緊握,沉默了許久:“等這場戰役過後,我去找了無大師!”

“好!”拓跋君敘微微一笑,風華無雙。

拓跋君邕眸色一深,彷彿看見那個人對他笑的滿眼星光。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人是北周的皇子,知道那個人是齊河戰役的失敗者。

一個不得寵的皇子,又沒有母妃,讓他想起了自己,故而對那個人多了一份忍讓。

沒想到這一份忍讓,那個人對他的心變得萬劫不復起來。

這場戰役打了半年,是有史以來拓跋君邕打最久的戰役,兩年半,那個人消失的一乾二淨,除了知道他還活着,旁的什麼都不知道。

拓跋君邕在這場戰役中,受了重傷,拓跋君敘親自押解他回京城,恰之了無大師又遊歷了北魏。

拓跋君邕休息在將軍府,拓跋君敘親自去請了了無大師,把了無大師請到了將軍府。

了無大師在將軍府呆了五日,之後,拓跋君邕身上的煞氣輕了些。

拓跋君敘雙手合十恭敬與了無大師:“家兄之事,可有良策?”

了無大師回着佛禮:“心病得心藥醫,旁人無縫可插,無藥可下!”

拓跋君敘似懂非懂:“家兄並非殺戮成性?”

“不過心魔,如施主一般!”了無大師慈悲說道。

拓跋君敘微怔了一下:“多謝了無大師提點!”

了無大聲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施主若是有什麼事,請寫信於雷音寺,貧僧要參透佛法閉關修行,出關之日不定!”

“是!”拓跋君敘合什道:“多謝了無大師!”

拓跋君邕傷好了之後,又奔赴了邊關。

不過,心中若是不平,便寫信於雷音寺。

雷音寺一個帶髮修行之人,悟性極高,替了無大師處理許多事。

後來拓跋君敘知道那人是東晉的九皇子。

轉眼間六年半過去了,可除了還活着沒有消息的人,在近兩年的時間裡,收服了黑寒,在百姓口中一個和他比肩的人。

每每聽別人如此說,他心中莫名流過一絲甜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如往常一樣,站在軍營之外,眺望着遠方,等來了拓跋君敘。

他冷硬的雙眸盯着拓跋君敘,“你爲何來?”

拓跋君敘對他微微一笑,“我想去一趟的雷音寺見一個人,哥哥心中心魔,已經六年半了,也該放下了!”

拓跋君邕帶着一絲彆扭否認:“我無任何心魔,切勿胡說八道!”

拓跋君敘手突然抵在他的胸口,因爲是自己在乎的親人,拓跋君邕沒有抽出劍,而是倒退兩步,拓跋君敘看着自己垂立在半空的手道:“哥哥心中有心魔,曾經我與哥哥兩個人就算不是親密無間,也不會陌生如此!”

“在哥哥的心中,有一人可以與哥哥親近,哥哥願意和他親近,那人是誰我不知道,可我敢肯定有一個人!”

“哥哥無論喜歡誰,愛上是誰,你始終是我的哥哥,始終是我的親人,不會因任何事情而改變,哥哥隨心就好,莫讓世俗所累,人生本就極短!”

拓跋君邕動了一下嘴皮:“人生極短!”

“對,人生極短,轉眼即逝!”拓跋君敘定晴的看着他:“我要去見的那個人,許是我一輩子想守護的人,我不想在極短的人生中,有任何遺憾!”

“哥哥,你每日唸經,心中無所依,是得不到皈依的!”

拓跋君邕心驀然一痛,心無所依……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

無枝可依,心無所依,原來他和他一樣一直都心無所依,孤苦伶仃。

東晉的雷音寺千年古剎。

拓跋君邕見到了君敘口中所說的那個女子,那女子的眉眼之間像極了明星稀。

拓跋君邕只看了女子一眼,便不敢看她,他怕多看一眼,就把這女子當成了那個人。

女子叫歸晚,是跟隨東晉九皇子一起來到雷音寺。

她住在山下,偶爾上山來。

女子的眼神中蘊藏着巨大的恨,冷若冰霜,但嘴角泛笑的樣子,跟明星稀神似極了。

拓跋君邕到達千佛洞的第一日,歸晚在千佛洞的最後一日,了無大師,對於她說道:“癡兒,心向善,殺人無數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歸晚跪在了無大師面前,額頭抵在地上,雙手攤開,虔誠一拜:“多謝大師多日點化,《增一阿含經》佛經記載,釋迦摩尼在二十九歲時,有感於人世生老病死諸多煩惱,捨棄皇族生活,出家修行,三十五歲之時,在菩提樹下大徹大悟。”

“佛祖尚且這麼多時日大徹大悟,弟子愚鈍,怕是三千年都悟不了佛,參不了禪,今日是最後一日,弟子還是早點下山。多謝大師賞賜佛珠!”

歸晚言罷過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千佛洞。

拓跋君邕捻搓佛珠的手停頓了下來,轉了身體,目送着他離開,了無大師慈悲道:“三千苦楚,求不得,放不下!”

拓跋君邕轉過身來,跪於蒲團之上,雙手合十:“若能求得,心有所依,是不是就放下了?”

了無大師微笑:“施主是一個好渡之人,放不下,求不得的是你自己,你與她不同!”

拓跋君邕微微垂下眼眸,套着佛珠的手撫摸着胸口,感受着自己跳動的心,許久:“要叨擾了無大師幾日了!”

“阿彌陀佛!”了無大師閉目,開始唸經來。

在雷音寺千佛洞枯燥乏味。

拓跋君邕卻是難得的心裡平靜。

然而他的平靜,止於有人告訴他北周的鬼面將軍來到了東晉。

他要告別了無大師,東晉的九皇子,以出家爲僧容璟給了他一樣東西,託他送入東晉皇宮,舉手之勞,他應了!

了無大師把他送到寺門口,雙手合十道:“一切隨心就好!”

他拜別了無大師,奔向東晉京城,卻在城門邊見到那個六年半沒有見到的人。

那人越發風華絕代,舉手投足之間如翩翩濁公子一般貴氣天然,然而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拓跋君邕二話不說,手中的利劍削了擋住他人的腦袋。

鮮血四濺,讓他的白衣染了鮮血,點點滴滴,煞是好看!

明星稀擡起頭,仰望着他。

拓跋君邕垂下視線,落在他的眼中,看了許久,才生硬的說道:“擋路了!”

明星稀猶如一個任性的孩子,水潤的脣瓣,散發出誘人的水色,“他們說不進不出,你身後的一羣人你要把他們都殺了嗎?”

拓跋君邕勒着馬繮的手微動,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纔沒有把馬下的人提着衣襟拽上馬,他想質問他,爲何六年半來,不給自己任何音訊。

轉念一想,他又無質問的資格,只得壓着自己,自己生氣,生硬的只能擠出兩個字來:“讓開!”

明星稀一笑,滿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爲何要讓?是你自己脾氣不好擋住了我的路,爲何要我讓。要讓也是你先讓,並非我先讓。”

拓跋君邕生着自己的氣,被他的言語,氣得一陣心疼,黝黑的面色泛起了微微紅。

勒起馬繮,調轉馬頭,從明星稀旁邊經過。

不曾想到,明星稀一個迴轉身體,躍起拽了他的手臂,藉着他的力翻身上了馬。

手臂從他的背後穿過,緊緊的扣在他的腰上。

他身體僵硬,忍不住的夾緊馬腹,駿馬奔馳起來。

明星稀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背後,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的心跳如戰鼓雷聲經久不衰。

替容璟把東西送入東晉皇宮,轉身就離開。

明星稀好不容易見到他,哪裡會讓他現在就走,直接把他拖到客棧之中。

陰霾的天空,大雨將至。

明星稀一雙鳳目,笑意就沒有停止過。

拓跋君邕想到了無大師,臨行前的告知,隨心就好,對於他的靠近,帶着彆扭,六年半不見,明星稀旁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厚臉皮,拉住拓跋君邕的手。

拓跋君邕讓他放手,他猶如無賴一般:“爲何要放,要不是你擋了我的道,我現在已經出城了,現在出不了城,你得對我負責任!”

拓跋君邕覺得自己的臉都在冒火,急切地斥責,“胡說什麼?”欲甩他的手,看見他手腕上有一串珠,反手把他的手腕抓起來:“這珠串是哪來的?”

明星稀變得吊兒郎當調笑不已:“旁人送我的,一百零八顆,珠子不錯,我甚是喜歡,戴於手腕之上!”

拓跋君邕心中極惱,當然知他口中所說是什麼意思,我問你討要佛珠,你不給,旁人願意給。

明明知道那個珠串是君敘的,他卻無比生氣,生着自己的氣轉身就走。

進了房間,摩擦着自己的珠子,眸色黯淡極了。

明星稀做了一手好菜,他卻食之無味。

而後他又瞧見了君敘喜歡的女子歸晚,他終於知道爲何那個珠串會在明星稀手上。

歸晚許是不知道那珠串的意思,榮妃娘娘留了兩串珠串,拓跋君敘兄弟二人一串。

拓跋君邕只覺珠串在明星稀手腕上無比刺眼,把珠串從明星稀手中退了下來,反手把自己的珠串套在他的手腕上。

退下來的珠串遞歸給歸晚,叮囑她道:“切勿再轉交於他,君敘不喜歡,我也不喜!”

君敘曾寫信告知於自己,又要娶她做太子妃了,她現在留在東晉,想來有太多的變故,君敘愛這女子多年,依舊沒達成所願。

明星稀瞧着自己的手腕,恍若得到稀世珍寶,翻來覆去,不敢置信。

拓跋君邕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他卻不知明星稀笑得猶如一室春光美好。

佛珠給了那人,那人當天晚上便搬來與他一起住。

淺嘗即止的吻,沒有任何厭惡,只有讓兩顆心怦怦直跳。

明星稀緊緊的摟住他,額頭抵在他的胸口,漆黑的夜,夾雜着蟲鳴聲,明星稀聲音極淡的說道:“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有枝可依!君邕,謝謝你成了我的可依之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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