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破城(五)

“朕以藐躬,上承祖宗之丕業,下臨億兆於萬方,十有七載於茲。政不加修,禍亂日至。抑聖人在下位歟?至於天怒,積怨民心,赤子淪爲盜賊,良田化爲榛莽;陵寢震驚,親王屠戮。國家之禍,莫大於此。今且圍困京師,突入外城。宗社阽危,間不容髮。不有撻伐,何申國威!朕將親率六師出討,留東官監國,國家重務,悉以付之。告爾臣民,有能奮發忠勇,或助糧草器械,騾馬舟車,悉詣軍前聽用,以殲醜類。分茅胙土之賞,決不食言!”

在稍稍偏僻些的角落裡,崇禎草草的寫就了這份求救的詔旨,加蓋了隨身攜帶的小璽之後,命令王承恩選派得力人手立刻潛出城去,明發天下,召集四方忠義之士討伐逆賊。

“皇爺,此事,奴婢便派吳良輔去辦!他對南邊的人事較爲熟悉!”王承恩接過這道特旨,稍稍的思考了一下便有了人選。

在時遠時近的喊殺聲和馬蹄聲交織下,崇禎這支如同驚弓之鳥的小隊伍,一路在內城的大街小巷之中迂迴盤繞,躲過了一支支大順軍的兵馬。沿途不時的有打散了跑散了的內操太監加入到這支隊伍當中。原本只有百餘人的隊伍,又恢復到了四五百人的規模。

快走到長安左門的時候,崇禎經過這一陣對自己的折騰,頭腦完全清醒了。看天色,如今已經四更天了,天馬上就要大亮了,留給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他需要趕快處置宮中的大事和準備身殉社稷了。

他在東長安街心暫時停下,往日裡寬闊喧鬧的十里長街,突然間只剩下這一小隊頗爲狼狽的人馬,使崇禎不由得膽顫心驚。他暫時立馬的地方,南邊的是左公生門,北邊隔紅牆就是太廟。他向西南望一望前門城頭,三隻白燈籠在冷風中微微飄動。他又看一看紅牆裡邊,太廟院中的高大松柏黑森森的,偶爾有棲在樹上的白鶴從夢中乍然被炮聲驚醒,帶着睡意地低叫幾聲。崇禎對王承恩說:“朕要回宮,你也回家去吧。”

此時崇須的身邊站立着秉筆太監王承恩,另外還有一個是替他牽馬的乾清宮的答應,一個是王承恩的親隨太監。吳祥領着那四五百號內操太監稍稍遠一些的站在街道上。

王承恩說:“奴婢昨日已經辭別了母親。若陛下殉社稷,則奴婢殉主,義之正也,奴婢決不會偷生人間!但是,事情尚未到那山窮水盡的一步,陛下切不可輕言棄了天下之舉!”

崇禎今天常常憤恨地思忖着一件事:前朝古代,帝王身殉社稷時候,常有許多從死之臣,可恨他在亡國時候,竟沒有一個忠義之臣進宮來隨他殉國!他平日知道王承恩十分忠貞,此時聽了王承恩的話,使他的心中感動。他定睛看看王承恩,抑制着心中的洶涌感情,仍然不失他的皇帝身份,點點頭說:“很好,畢竟不忘朕豢養之恩,比許多讀書出身的文臣強多了!”

王承恩遵照紫禁城中除皇帝外任何人不能騎馬的“祖制”,到了長安左門外邊的下馬碑處,趕快下馬,將馬匹交給親隨的太監牽走,他步行跟在崇禎的馬後進宮。他猜不透也不敢問,皇上到底是要在乾清宮舉火**還是自縊。當走進皇極門的東角門(即宏政門)時,他看見皇極殿就在眼前,繞過三大殿就是乾清宮了,王承恩膽怯地問道:“皇爺,時間不多,要不要命內臣們趕快向三大殿和乾清宮搬來乾柴?”

崇禎又一次渾身一震,停住吉良乘,回頭看看王承恩,跟着又一次下了決心,回答說:“朕從昨天就有了主張,不必多問!”

到了乾清門外,崇禎下馬,吩咐王承恩暫到司禮監值房休息,等候呼喚。他對於應該馬上處理的幾件事已經胸有成竹,踏着堅定的腳步走進乾清門。一個太監依照平日規矩,在乾清門內高聲傳呼:“聖駕回宮!”立刻有十幾個太監跪到南路旁邊接駕。魏清慧和一羣宮女正在乾清宮的一角提心吊膽地等候消息,慌忙從黑影中奔出,跪在丹墀的一邊接駕。

崇禎沒有馬上進人乾清宮,想到片刻之後便要在宮內大開殺戒,他的妻子、女兒馬上都要死去,他在丹墀上彷徨頓腳,發出沉重的嘆息。忽然一個太監來到他的面前跪下,聲音哆嗦地說道:“啓奏皇爺,請皇爺不要憂愁,奴婢有一計策可保皇爺平安。”

崇禎一看,原來是一個名叫張殷的太監,在乾清宮中是個小答應,平常十分老實,做點粗活,從不敢在他的面前說話。他感到奇怪:這個老實奴才會有什麼妙計?難道當真是成祖顯靈了不成?於是他低下頭來問道:“張殷,別害怕,你有何妙計?”

張殷回答說:“皇爺,倘若賊兵進了內城,只管投降便沒有事了。”

崇禎的眼睛一瞪,將張殷狠踢一腳,踢得他仰坐地上,隨即拔出寶劍,斜砍下去,劈死了張殷。這是崇禎平生第一次親手殺人,殺過之後,氣猶未消,渾身戰慄。衆太監和宮女們第一次看到皇上在宮中殺人,都驚恐伏地。

稍稍喘了幾口粗氣,崇禎隨便指了指一個宮女,命她速速奔往慈慶宮,稟奏懿安皇后,請她自盡,“你啓奏懿安皇后,如今亡國大禍臨頭,皇上請她立刻懸樑自盡,身殉社稷。莫壞了祖宗的體面!”

又向一個宮女說:“速去傳旨催袁娘娘自盡,催長平公主自盡,都快死吧,不要耽誤到賊人進來,壞了祖宗的國體。”

此時,從玄武門上傳來了報時的鼓聲和報刻的雲板聲,知道四更過了一半,離五更不遠了。坤寧宮後邊便是御花園和欽安殿,再往後便是玄武門。玄武門左右,緊靠着紫禁城裡邊的排房,俗稱廊下家,住着一部分地位較低的太監。這時,從廊下家傳出來一聲兩聲雞啼,同雲板聲混在一起。聽見廊下家的雞叫聲愈來愈稠,崇禎的心中很急,腳步踉蹌地向壽寧宮走去。他雖然想保持鎮靜,在死前從容處理諸事,然而他的神志已經有些慌亂,只怕來不及了,越走越快,幾乎使背後的宮女和太監們追趕不上。

住在壽寧宮的長平公主是崇禎的長女,自幼深得父皇的喜愛。當她小的時候,儘管崇禎日理萬機,朝政揪心,還是經常抱她,逗她玩耍。她生得如花似玉,異常聰慧,很像皇后才入信王府時候。去年已經爲她選定了駙馬,本來打算開春之後就要“下嫁”,只因國事日壞,不能舉行。此刻他要去看看他的愛女是否已經自盡,屍懸畫樑……他的心中忽然萬分痠痛,渾身戰慄,連腿也軟了。他想大哭,但哭不出聲,在心中叫道:“天啊,亡國滅族……人間竟有如此慘事!”

住在壽寧宮的長平公主今年十六歲,剛纔坤寧宮中的一個宮女奔來傳旨,命她自盡。她不肯,宮女們也守着她不讓她自盡。現在衆宮女正圍着她哭泣,忽然聽說萬歲駕到,她趕快帶着衆宮女奔到院中,跪下接駕。崇禎見公主仍然活着,又急又氣,說道:“女兒,你爲何還沒有死?”

長平公主牽着他的衣服哭着說:“女兒……無罪!父皇啊……”

崇禎顫抖地說:“不要再說啦!你不幸生在皇家,就是有罪!”

長平公主正要再說話,崇禎的右手顫抖着揮劍砍去。她將身子一躲,沒有砍中她的脖頸,砍中了左臂。她在極度恐怖中尖叫一聲,倒在地上,昏迷過去。崇禎見公主沒有死,重新舉起寶劍,但是他的手臂顫抖得更兇,沒有力氣,心也軟了,勉強將寶劍舉起之後,卻看見一名宮女撲到公主身上,一邊大哭一邊叫道:“皇爺,砍吧!砍吧!奴婢願隨公主同死!”

崇禎的手腕更軟了,寶劍砍不下去,嘆口氣,轉身走出壽寧宮,倉皇地走到了袁妃居住的翊坤宮。崇禎走後,壽寧宮中的宮女們和公主的奶母仍在圍着公主哭泣。壽寧宮的掌事太監何新趕快從御藥房找來止血的藥,指揮年紀較長的兩個宮女將公主擡放榻上,爲公主上藥和包紮傷口,卻沒有別的辦法。公主仍在昏迷中,不省人事,既不呻吟,也不哭泣。由於事出非常,掌事太監何新和奶母陳嬤嬤對昏迷不醒的公主都不知如何處理。幸而恰在這時,被大家素日敬愛的坤寧宮管家婆吳婉容來到了。

吳婉容看見公主雖然被砍傷左臂,因皇上手軟無力,並未砍斷骨頭,更沒有傷到致命地方,醒來以後休養些日子就會康復。她將何新叫到壽寧宮的前廡下,避開衆人,小聲問道:“何公公,你打算如何救公主逃出宮去?”

何新說:“公主已經不省人事,倘若我送公主出宮,公主死在路上,我的罪萬死莫贖。”

“不,何公公。據我看,公主的昏迷不醒是剛纔極度驚懼所致,一定不會死去。你何不趁着天明以前,不要帶任何人,獨自背公主出玄武門,逃到周皇親府中?”

何新的心中恍然明白,說道:“就這麼辦,好主意!”

但是,身後傳來的聲音卻是如同一盆冷水迎頭澆下來:“去周皇親府上?你們忘記了娘娘那一萬銀子的事情了?萬一逆賊進了城,公主的這個外公爲了長保富貴把公主獻給逆賊呢?”

身後,卻是剛纔撲到長平公主身上的那個宮女。

“你這賤人!誰讓你說話的?!”何新有些氣急敗壞了。

“等一下何公公!你先聽她說完。”吳婉蓉倒是頗爲沉得住氣,大概是剛纔剛剛送走了周皇后的原因,對於眼前這悽慘的一幕已經有了些免疫力。

“以奴婢所見,大隱隱於市。咱們公主當日可是跟那位南邊的郡主娘娘交情莫逆的。而且,當時她在遼東受了傷,公主娘娘奉了聖旨還帶着御醫到天津去探問過她的傷勢。當時奴婢也隨行在側。兩個人還結拜了姐妹。那位郡主娘娘還給了咱們公主娘娘信物,說是有事情的話到隨便一個南中商人開得鋪子去出示信物,他們便會奉令而行。”

“那還等什麼?快去找!”吳婉蓉急促的低吼了一聲,“何公公,你在這裡照應公主,我去稟告皇爺一聲!”

偏殿裡,崇禎手中寶劍兀自滴滴答答的向下滴血,剛纔在昭仁殿外,他一劍將剛剛開始學習宮中禮儀的小女兒砍死,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兒,“朕的小女兒啊,不是父皇太殘忍,是因爲你是天生的金枝玉葉,不應該死於賊手,也不應該長大後流落民間!兒啊,你死到陰間休抱怨你父皇對你不慈!……”

太子和永、定二王已經從地上站起來,立在父皇面前,等待面諭。崇禎忽然注意到三個兒子所穿的王袍和戴的王冠,吃了一驚,用責備的口氣說:“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是這副打扮!”隨即他向站在偏殿內的一羣宮女和太監看了一眼,說:“還不趕快找舊衣帽給主兒換上!給二王換上!”

衆人匆忙間找來了三套小太監穿舊了的衣服,由兩個宮女替太子更換,另有宮女們替二王更換。崇禎嫌宮女們的動作太慢,自己用顫抖的雙手替太子系衣帶,一邊系一邊哽咽着囑咐說:“兒啊!你今夜還是太子,天明以後就是庶民百姓了。逃出宮去,輾轉民間,你要隱姓埋名,萬不可露出太子身份。見到年紀老的人,你要稱呼爺爺;見到中年人,你要稱呼伯伯、叔叔,見到年歲與你相仿的人,你要稱呼哥哥……我的兒啊,你要明白!你一出宮就是庶民百姓,就是無家可歸的人,比有家可歸的庶民還要可憐!若是祖宗在天之靈庇佑,讓你逃到山東,切記一切要聽樑國公父子的安排!你要千萬小心,保住你一條性命!你父皇即將以身殉社稷。你母后已經先我去了!……”

當崇禎親自照料爲太子換好衣帽時,永、定二王的衣帽也由宮女們換好了。在這生離死別的一刻,他拉着太子的手,還想囑咐兩句話,但是一陣悲痛,哽咽得說不出一個字,只有熱淚奔流。

崇禎不敢多耽擱時間,他趕快停止痛哭,吩咐鍾粹宮的掌事太監趕快將太子和定王送往他們的外祖父嘉定侯周奎的府中,又吩咐一個可靠的太監將永王送到田皇親府中,傳旨兩家皇親找地方使他的三個兒子暫時躲藏,以後出城南下。吩咐了太監們以後,崇禎因爲將恢復江山的希望寄託在太子身上,他又對太子說道:“兒啊,汝父經營天下十七年,敬天法祖,勤政愛民,並無失德,不是亡國之君。皆朝中諸臣誤我,誤國……致有今日之禍。兒呀!你是太子,倘若不死,務必要臥薪嚐膽,忍辱負重,便是權臣如何欺凌你,你也要忍耐一時。等你長大之後,你要恢復祖宗江山,爲你的父母報仇。千言萬語,只是一句話,我的兒啊!你要活下去!活下去!恢復江山!……”他痛哭兩聲,吩咐太監們帶着太子和永、定二王趕快出宮。

“陛下!陛下!”

吳婉蓉跌跌撞撞的從日精門方向連滾帶爬的呼喊着過來。

“這個奴才!這個時候了,還在慌什麼?!”

“皇爺!皇爺!奴婢有大喜事向皇爺稟告!”吳婉蓉手中高舉着一塊金鑲玉的令牌,上面雕刻着一朵凌霜怒放的梅花,背面則是一條巨大的炮艦在風波浪濤之中傲然航行。

“這是兆陽郡主娘娘當日送給公主殿下的,持此令牌,便是如同見到兆陽郡主本人,南中商人便會奉令而行。陛下,有此助力,幾位少主子可以順利的出城南下了!”

“蒼天!蒼天!”

在這個節骨眼上,崇禎萬萬沒有想到,當日派長平公主去天津探訪李華梅的傷情,原本只是爲了表示君主對於臣下的一點關懷愛護之意,但是卻不想,行得了一點春風,卻望來了如此的一場秋雨!

他知道,大順軍馬所到之處爲了收攏人心,往往不對商賈平民進行洗劫,這一點要比大明官軍強得多。

而且,他也曾略微有所耳聞,南中商人與逆賊李闖之間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雙方常有往來。每每李闖所部攻城破鎮時,對於各色商賈都是秋毫無犯,公買公賣。

但是,他此時卻也顧不上了。只要他的幾個孩子能夠突圍出去,藉助南中商人的庇護逃出北京,與李守漢父子匯合,重整大明江山,便是南中商人賣給李闖再多的物資又如何?

“吳婉蓉,你便帶着太子、永王、定王,揹着公主逃出宮去!尋覓一個可靠的南中商人店鋪躲避起來!”

“皇爺,地安門外有一個珠寶鋪子倒是奴婢熟悉的!”

將諸事安排妥當,崇禎將寶劍從硃紅色大柱上拔出,“大伴。”

“奴婢在。”

“你可願意再陪着朕走這一程,爲太子、永王、定王、長平等人逃出生天做此一搏?”

“奴婢願追隨皇爺驥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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