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問話,年潤澤面紅耳赤,他也不過是少年狀元,纔剛剛十九歲,沒想到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女子如此問話。
當真是不知如何作答,若是是旁人這麼問,當然是憤然拒絕,可面前女子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如何拒絕?
可要是答應,他是不怕丟臉。只是目光掃過後面端坐的母親,見她面黑如炭。知道如今若是在這種場合下答應了這件事,母親定然會大發雷霆甚至拒不承認,到時候豈不是連累了雲二小姐,還讓母親對她產生不好的印象。
想要兩個人長久的好姻緣,眼下不是最好的時機。可若是不應,那麼雲二小姐會不會從此傷心,不待見自己了?真是兩頭爲難,矛盾的很。
年潤澤如此這般的猶豫,落在旁人眼中,尤其是那些崇拜他的女子眼中,覺得他被逼~迫的不知所措了。
“雲朵朵,你太過分了,你怎麼會如此不知廉恥?”
“是啊,怎麼會這麼逼人家?你還是不是女孩子,哪有逼人娶自己的。”
雲朵朵聽着人羣中的斥罵,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上前幾步指了指衆人。
“哎,你們別口是心非啊,難道你們不願意嫁給這位狀元郎?你們今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是給眼前這些貴公子們看的?以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嗎?不過你們彆着急了,我不會搶你們心目中的男神的。我的要求自然不是這個。”
這話一出,衆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年潤澤也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望,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子道:“請雲二小姐說出要求。”
雲朵朵點點頭,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很簡單,你也很容易做到,不是讓你娶誰,相反是讓你今日在此當衆宣佈,你年潤澤絕不可能娶我雲家的大小姐雲耀芝爲妻,衆人作證,倘若食言,必遭天譴。“
這話一出,場中的男女老少皆是一愣。
什麼?
雲夫人的眼前一黑,差一點就暈了過去。這個雲朵朵,這個賤人,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衆人都心裡明白,如果今天年潤澤當衆說了這樣的話,那麼雲耀芝可是成爲全京城最大的笑話了。
年夫人倒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別說當衆宣佈,本來就是不打算娶那個雲大小姐,更何況她剛剛都被人看光了。
衆人都覺得這件事完全沒有必要說,雲耀芝出了那樣的醜,怎麼還會有臉想要嫁給狀元郎這樣謫仙般的人物?
但云朵朵不這麼想,原主記憶中,這位雲耀芝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只有斷了她所有的路子,她才能死心。讓她跟自己喜歡的人失之交臂這是對她殘暴無良懲罰的開端。
年潤澤有些猶豫,畢竟當中如此折辱一位女子實非君子所爲。
”雲朵朵,你這個瘋子,得了瘋病不在屋子裡養病在這裡發什麼瘋,竇姨娘還不趕緊把你的好女兒給帶走。“
雲夫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她再也按耐不住了,就要衝過來,卻被年夫人給死死攔住。
”雲夫人注意形象,注意身份。“
見到年潤澤猶豫,雲朵朵也不急。
看着那雲夫人焦急上火的樣子哈哈一笑:"雲夫人還想污衊我,當家主母污衊庶女瘋傻,毀壞庶女名譽倒是手到擒來。哦,我忘了你們母女平時做慣了這樣的事情。”
雲朵朵說完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眼淚汪汪的樣子,衝到年潤澤身旁可憐巴巴的說:"年公子,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讓你當衆這樣說嗎?
我不是爲難你,我也不是那樣處心積慮的壞女人,我實在是忍無可忍,被逼無奈。
你看看,你看看我身上的傷,你看看我的脖子,我差一點就死了,都是雲耀芝,她陰狠毒辣,常常打我,罵我,我吃不飽穿不暖,長期被長姐和母親欺負。
可是我做錯了什麼,我什麼都沒錯,就錯在我的身份是個庶女,難道我就要受這樣的折磨,過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嗎?
在場的諸位姐妹,你們當中也有庶女吧?你們能不能感同身受?也許有人覺得我今日是有些過分了,可是我若是有一點辦法又怎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你們要是我,難道也只能等死嗎?是,今天我這麼做了,也許明日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云朵朵了,可是我不怕,今日就是要讓大家知道雲耀芝的真實面目,年公子,你如此溫潤如玉,我不想你落入那樣不堪的人手中。雲耀芝說過她對你志在必得。你說我這麼做過分嗎?"
雲朵朵這一番哭訴,帶着嬌柔的哭腔,伴着那刺目的傷痕,這下人們才注意到,她黑髮遮掩脖頸中的顯目傷痕和手臂上的點點刺紅,那是針扎的痕跡。
由於雲朵朵表演苦女到位至極,邊說邊哭的像一顆小白菜。當下在場有些庶女一下就感同身受般的哭了起來。有些人在看到雲朵朵的傷痕之後發出一陣驚呼。
靠近的男子們礙於禮法本扭頭不看,卻在聽到驚呼時忍不住也看了過去。
雲夫人終於忍不住氣暈了過去,下面那些本來要衝上去阻攔的僕婦也不知爲何都定在了原地,動不得了。
聽風亭裡本來還抱着莞爾心態的太子,在聽到這一段話的時候,頓時大怒。
“太過分了。”
他立即大喝一聲。
由於聲音太大,本來陷入悲傷沉悶氣氛的後花園登時被驚醒,衆人才發現,原本的聽風亭裡又有了人。但是那人是誰卻不知道,只聽到裡面人大怒的聲音。
聽了雲朵朵這般悽慘的經歷年潤澤頓時也心生怒意:“我年潤澤絕不會娶雲耀芝爲妻,若有虛言,必遭天譴。”
聽得年潤澤這樣喊話,在場的諸位公子們也個個跟着大喊起來:"我們也絕不娶雲耀芝爲妻……“
“我也是。”
”雲耀芝太歹毒了。“
”雲朵朵太可憐了,原來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啊。“
"如此才華橫溢的女孩子衆人不知,原來是被主母和長姐打壓封藏了啊,太善妒了……”
一時間衆人義憤填膺的喊了起來。
場面一度失控。
雲相留下的看守下人想要去稟報主人,可是卻是覺得自己的雙~腿千斤重,居然走不動了。
聽風亭上太子看到這樣的場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轉頭去看武王:“小皇叔,這女子太可憐了,一會我要好好找雲相談一談。”
卻見武王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四處尋找什麼。
“小皇叔?小皇叔?"
祁翰道:”太子不覺得蹊蹺嗎?"
"什麼蹊蹺?"
武王眯了眯眼睛道:"雲府的僕人爲何一個個的都站在那裡不動,雲夫人暈過去了,也沒人管?"
太子這才扒着簾子看了過去:“是啊,難不成都看熱鬧看上癮了?"
武王嗤笑:"本王看,這現場是隱藏着一個高手,不過,這人的身手奇高,本王絲毫找不到他的蹤跡。”
太子大驚:“啊?以小皇叔這樣的大金國第一高手都找不到他?那此人也太厲害了吧?我們豈不是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