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下道:“你知道我這傷是怎麼來的嗎?是沈和取回佑儀屍體時,被被看守停屍間的侍衛亂刀砍的。我不能讓她死了就被胡亂埋在亂墳崗,連個名字都不能留。” “既然對她有情,你爲何還要殺她?” 他的表情僵住了,垂下眼瞼,半晌無語。“她是自殺的。佑儀知道沈沉因爲她而痛恨青樓女子,甚至痛下殺手,她自責,她把所有責任都歸咎於自己,她說要給他贖罪,給她們陪葬。” 我微怔一下,“你真有兩個靈魂?一個愛着佑儀,一個恨着佑儀?” 他帶着幾分苦澀笑起來,“是不是很恐怖?” “這倒沒有。”我故作無所謂,“那封絕情信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我父母弄的,我回去後,他們已經給與別的女子定了親事,我不應。他們可能爲了斷我的念,就寫了那封信給佑儀。難怪他們會突然同意我和佑儀的親事,允許我回來找她,原來都是設計好的。”他語氣輕顫,“可是,我不怪他們,只怪我輕易質疑我的愛,懷疑我的愛人。我對不起佑儀,我不能讓佑儀一個人在亂墳崗裡,我要用你的屍體和二王子交換。” “你要殺我?” “除此,我沒有其他辦法拿回佑儀的屍體。” 他突然抓住胸口的衣服,眼神時而憂傷時而凌厲,幾乎嘶吼的道:“你快走,記得幫我向二王子求情,求他允許我和佑儀和葬,千萬不要讓她一個人孤伶伶躺在亂墳崗裡。” 我愣了一瞬,急忙跑向門邊,手未觸及到門就感覺後背一陣刺痛,緊接着咣噹的一聲,沉和的刀落在了地上,沈和回頭看着穆繁,又回頭茫然地看向我,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我伸手接住他墜落的身子,手用力捂着他背後的血口,可鮮血仍舊不停地冒出。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我要死了,是嗎?” 我想搖頭,可卻又無法搖頭,穆繁的劍直插他心臟的位置。他笑着握住我的手:“沒想到還有人肯爲我哭,不過你不要難過,我馬上就可以見到佑儀了。記得把我們合葬,碑上就刻着絕愛一生。” “我會的。” “謝謝,記得珍惜你愛的人,不要像我這樣,到死都無法原諒自己。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我欲站直,卻身子發軟,險些滑倒,穆繁忙攬住我,我頭搭在他的肩頭,他輕輕的攬我靠在他胸前。聽着他的心跳,我心中幾分牽動,然後抱住他,道,“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彈着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佑儀,你愛了一生也怨了一生。不過,你不要太難過,你愛的男人在生命最後一刻還記得你。 貌美而薄命的青樓女子,死後不但不能大肆安葬,就連碑都立不得。碑是代表良家女子貞潔的一種象徵,好比貞節牌坊。所謂的貞節牌坊都是禍害女人終身幸福的墓碑!它的出現是男人合計出的陰謀;私心的以道德爲名,令那些所謂的良家女子女人終其一夫只能守着一個男人,即剁受盡欺凌虐待也得認命。而這些青樓女子,除了在人們口頭相傳中留下一點痕跡,在歷代的野史稗紀中中,證明她們來過外,就只要她們愛過也愛過她們的男人。
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