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猛的吐了一口血,我欲起身拿藥給他止血卻被他拉住了,“可惜,老奴辜負皇后的囑託,老奴把太子弄丟了。老奴出了皇宮,直奔西域,投靠一位、一位至交,誰知卻被拒絕,老奴只好帶着太子返回未央。誰知,半路老奴生病暈倒在沙漠裡,等老奴醒來,發現太子不見了,老奴尋遍整個西域都不見太子。老奴內憂外患得了重病,無錢治病,情急之下,去你家做了僕人。老爺夫人待老奴恩重如山,知道我另有來歷,卻從不過問。可是,我卻連累了他們。小姐,對不起,那幫山賊其實是宰相貴妃的爪牙,是派來殺老奴的,結果卻害死了,害死了老爺夫人和那麼多無辜的人。“ 我一下子癱坐在地,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不倒下去,當年爹孃是因爲厭倦世俗的不公才選擇隱居,卻仍不得安享晚年。也難怪,那幫人對錢財興趣乏乏,只是殺人,見人有砍,無比殘忍。 “雲歌,如果有一天,你見到有另半快手帕的人,你一定要把這一切告訴他,要他回宮,千萬別辜負娘娘的苦心。” 我回過神來時,發現海叔已經氣息奄奄,我忙愣了一瞬,起身衝了出去,茫然的看着庭院,渙散的視線慢慢聚焦,最後定在剛進院子的穆繞身上,心頭一陣酸楚。不顧孟凡在場,猛的撲進他懷裡,他愣了一下,隨即緊緊的抱住我,似乎想用他的溫暖驅走我的無助。 突然穆繞的神情驚慌的看着我,我順着他的視線看下,發現自己衣袖上沾着鮮血,立即醒悟,忙拉他跑回房間。 海叔看到穆繞,不由自主的瞪大眼,原本已渙散的目光竟盛滿了激動,嘴巴張了幾張竟說不出話。 我一轉身對着穆繞跪下,強抑着鼻音說,“救救海叔。” 穆繞愣了一瞬,猛一點頭,俯身爲海叔查看傷口,臉色一暗,扭頭對我搖了搖頭。 “救他。”我嚷道,“求你,求你。” 海叔拉住我,使勁吞了幾口氣道:“小姐,不要難爲二王子,老奴已身重劇毒,無藥可解,能撐着一口氣來見小姐,老奴已經很慶幸了。” 我緊緊的抓住海叔微涼的手,生怕一鬆手他就離我而去。海叔雖名義上是我家奴僕,但我們從未把他當下人看,爹與他親如兄弟,要他與我們同吃同喝,連過年祭祖時都要他與我們一起。而我和哥哥都親切的喊他海叔,我對兒時最多的印象就是他揹着我,牽着哥哥去山上逮兔子,打鳥;還有就是每次犯錯爹孃要懲罰時,他總會把我們緊緊的護在身後,給我們求情。 海叔費力的側頭看着穆繞,滿眼懇求與期待。 穆繞在我身側蹲下,攬住我的肩,目光與海叔交匯時,對海叔鄭重的點點頭。 海叔又吐了一口鮮血,嘴邊仍然含着絲笑,側頭望向我,滿是欣喜,我微笑着用力的點下頭,海叔輕舒口氣,慢慢的合上眼。看着海叔起伏漸弱的胸脯,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壯,把頭埋進穆繞懷裡,肩膀不住的顫抖着。 穆繞,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哥哥就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一定不要離開我,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不管我,不理我。
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