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喜地望着風吟,“風,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會陪着我嗎?”
風吟點點頭,“嗯,你中毒……多少與我有關,我斷不會看着你性命垂危而不管不顧的!”
我喜悅的表情頓時凝結,他居然爲前一刻的信誓旦旦找了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只是這個原因?你因爲愧疚,所以要帶我去天靈雪山醫治?”
“……”他沉默了,目光不自覺地錯開我的眼睛。
不久前壓抑下的怒氣又升了上來,我掙脫着推他的胸膛,憤憤道:“風吟,我不需要你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內心的歉疚!”
“寧!”他緊了緊胳膊,固執地不放我下來,卻又不肯多說一句話。
被他這彆扭的性子氣得無可奈何,方纔追上來時他眼中的急切是騙不了人的,分明對我心疼得緊,可偏就是嘴硬不肯承認。
“好吧!”我拉下臉,冷冰冰地道,“既然如此,有勞深明大義的風公子帶小女子去天靈雪山求醫了。”
風吟的臉色在聽到“風公子”三個字後變得青一陣白一陣。
他抱着我,轉身闊步向我住的客棧走去。
我沒有像以往他抱我時那樣用雙臂環着他的脖頸,而是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生着悶氣道:“風公子請放小女子下來吧,這深更半夜的,你我孤男寡女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被別人看到,影響到風公子娶妻嫁人可就不好了!”
風吟的身子僵了一僵。依然抱着我往前走,但是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卻被我精確地捕捉到。
我繼續騷擾他的耳朵,“醜話說在前頭,小女子可不如風公子這般敢作敢當。被人誤會擾了風公子的姻緣,小女子可是不負責任的!”
他輕嘆一口氣,依然沒說話。
本來還想說幾句尖酸之言挖苦他一下。可是看到他複雜的眼神後我又心軟了,他本來就不善言辭,我這般說話也太欺負人了。
又說了兩句,過過嘴癮,便沒再多言,沉默着任他抱着。
想要收服悶騷男,每一步的尺度都需要掌握精妙。話不能說得太過分,點到即可。
到了客棧,他沒走正門,直接翻牆進了後院,輕車熟路地找到我的房間。敲了敲門,翠巧打着呵欠出來開門,一見到風吟抱着我不由得一驚。
我沉聲道:“愣着做啥?幫你家大人我收拾一下,我要隨風公子連夜去天靈雪山。”
“哦,是。”翠巧趕緊閃身,讓我們進來,她偷眼瞧了風吟幾眼,沒有多問。
我簡單對翠巧交代了幾句,然後拿出筆墨。寫了兩封信,第一封給流淵,告訴他我的行程,第二封給我在修文院的同事劉瀟,請他代我向皇上再多請一個月的假。
兩封信寫好後交給翠巧,然後背起包袱。吩咐翠巧自己先回帝都吧,我要跟着風吟去天靈雪山求醫了。
翠巧一聽我“中毒”了,急得快要哭出來,說回去該如何向玉公子交代。
翠巧提到流淵的時候,我悄悄看了一眼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風吟,他的眉毛微微動了幾下,那彆扭的表情更加明顯了。
我勸慰了翠巧,便準備出發了,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時候,扶着額頭,做出好似頭暈的樣子,差點就倒在地上。
翠巧連忙想過來攙扶我,只是她的動作卻快不過風吟,風吟閃身而來,一把將我抱起,拿起我的包袱背在身後,抱着我向門口走去。
哼哼,既然黑旋風願意抱我,那就抱吧!我要他從青梅鎮一路將我抱到天靈雪山去!倒要看看,這一路上至少半個月的時間,他軟玉溫香在懷,能忍多久!
轉頭對着一臉愕然的翠巧使了個得意的眼色,這丫頭吐了吐舌頭,我猜她一定在想:我家大人的演技越發的高明瞭!
天靈雪山在青梅鎮的西北方向,我們沒有走水路,而選擇了旱路。
風吟說我身上的毒不能耽擱,要抓緊時間趕路,所以連夜啓程,一路騎馬趕往下一個鎮子,然後在那裡僱輛馬車。
所謂騎馬……自然是我們二人共騎一馬啦!
我打着中毒的幌子,表現出懨懨的狀態,提不起精神,將一副軟軟的身子靠在他的懷裡。
感受着風吟結實的胸膛,我的思緒免不了又飄回了曾經與他相處的那些時日,調戲過他的情景歷歷在目。
這次再見面,雖然沒有得到我想要的那個答案,沒有看到那個熱情的風吟,但是我不會放手,心心念唸了一年多的男人,我洛寶寧志在必得!
第二天傍晚,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我囔囔着說趕了一天的路,身上疲憊,一定要找客棧休息。
風吟雖然想盡快趕路,但又拗不過我,只得帶着我找客棧。
每次看到風吟爲我身上的醉生夢死之毒擔憂時,我的心裡都有些愧疚,因爲到目前爲止,柳君邀給我喂下的藥丸還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產生,甚至連個頭疼腦熱都沒有,我懷疑那個柳君邀根本就是在嚇唬我。
風吟生性耿直,雖知道我平時愛搗鬼,又喜歡捉弄他,但是畢竟面對的是與我性命有直接關係的致命毒藥,所以對我表現出的誇張的“中毒症狀”深信不疑,但凡我說自己稍有不適,他都會很緊張。
嘻嘻,我就喜歡看他緊張,誰叫他這次見面以後故意氣我,你氣我,我就嚇嚇你!哼!
掌櫃的看着風吟懷裡抱着我,一臉的驚訝,來來往往這麼多住客棧的趕腳客,他恐怕這輩子都沒見過有這麼抱着進來住宿的。
“客官,這……”
風吟悶悶地道:“有上房嗎?”
掌櫃撫着下巴,遲疑道:“有是有,可是……你們……”
很顯然,掌櫃對於我們兩人的公主抱造型顧慮頗多,他可能擔心我們是遭人追殺的江湖人士,又或者我是被風吟從哪個村裡搶來的小娘子,這麼輕易讓我們住下恐怕會惹來麻煩。
我從風吟的懷裡摸出一錠銀子放到櫃檯上,對掌櫃的笑笑:“老闆,我和我夫君都是青梅鎮人,家裡是釀青梅酒的,因着前些天摘梅子時一不留神從樹上掉下來,摔了腿,鎮上的郎中看過後都說這腿可能廢了,我家夫君心裡着急,便帶着我往西北走,說那邊有神醫能醫治好我的腿。”
掌櫃聽了我的話恍然大悟,“原來是想往西北去尋天仙子醫治的呀!”
天仙子是名滿天下的神醫,隱居深山,極少露面,一般百姓前去求醫多數是見不到他的,但即便這樣每年也有許多人抱着僥倖心理跑到天靈雪山去求醫,所以這樣的求醫者掌櫃見得多了。
他一聽我和風吟是夫妻,便給我們開了一間上房,因爲我是傷號,他還親自將我們引到房間,離開時看着風吟連連點頭,“現如今像這位小哥般重情義的男子實在難得,抱着妻子千里尋醫,真真令人感動!”他又轉頭對我道:“小娘子,你真是好福氣啊!”
風吟被他說得俊臉微紅,明顯有些不自在。
我偏笑嘻嘻地與掌櫃的攀談起來,主要內容就是誇獎我的這位夫君如何重情重義。
掌櫃感嘆了許久才轉身離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