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見破軍臉色一寒,悄聲道:“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小女子失態,請各位前輩大俠見諒。”當下站至場邊,環手一禮,道,“對於較技,小女子確是心癢,但他意與衆前輩一較高下,如此刻小女子站出來,豈不越了輩份,不知天高地厚了?”
青衣左一個小女子右一個小女子,就是告知衆人,我是晚輩,如你等與一晚輩過份計較,豈非自降身份而失禮於人?晚輩可以失禮,但長輩卻是萬萬失禮不得!
衆人見青衣一語不但將“球”踢給了自己,更令自己連生氣的機會也沒有,心中雖是氣惱,但再也發作不得。
青衣再對正面凌雲霄三人稍作行禮,便又退至破軍身邊。
燕紫鶯對破軍救凌小星之舉大爲感激,見青衣與他一起,自己雖是不識,心是破軍相近之人。見她雖牙尖嘴利,倒也不失禮數,對她點頭一笑。
凌雲霄與苦無大師看不出二人來歷,但得知對方出手幫過星兒,對青衣之言,也不以爲意。
“還有誰?”凌小星忽然叫道:“沒有人打架了我就要睡覺去了。”
衆人一看,不由啞然失笑。
原來凌小星已坐在地上,自顧自的用手指不時在地上畫圈,不時捏捏自己肚皮上的肥肉,完全未看衆人一眼。
韻兒見他坐在地上,自己站在他身旁,感覺好似有數道目光射了過來,渾身不自在。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屁股,又急又氣地道:“快站起來,你想讓別人看你笑話?”
“我肉多嘛,老站着好累的。再說他們笑了,說明他們開心。”凌小星仍舊捏
着自己肚皮,頭也不擡,說道,“我爹常跟我說‘助人爲快樂之本’嘛。”
“那你坐着也累啊,怎麼不躺着?”韻兒話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凌小星本是極懶之人,如果能躺着就絕不坐着,能坐着就絕不站着,就算不能坐那也必須找個東西靠着。
果然,凌小星一聽韻兒“提醒”,真的仰天躺了下去,西瓜般的肚皮起伏不定,還不時有“咕咕”聲響傳出。
“好像是餓了哦!”凌小星拍了拍肚皮,對韻兒笑道,“韻兒姐姐,你餓不餓?反正現在也沒人打架了,我們去吃飯吧。”
韻兒狠狠瞪了凌小星一眼,將木棍扔在他身上,跺了跺腳,跑到黃老身邊,不再看他。
衆人見此,當真是哭笑不得。
凌雲霄與燕紫鶯是又羞又怒,但礙於衆人,卻又不能出手“教訓”,凌雲霄哼了一聲,喝道:“星兒,在衆前輩面前怎可如此無禮,還不起身?”
凌小星見爹爹生氣,心中還是有點害怕,馬上爬了起來,臉上卻大有不悅之色,嘟囔道:“他們才無禮呢,不打了也要說一聲是吧,讓我等這麼久,你們坐着不累,我站着很累的,而且你們也沒我肉多。”
凌小星聲音雖小,但以衆人之能,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還要狡辯?”凌雲霄憤然作色,道,“今日不許吃飯,禁足一月。”
燕紫鶯見凌雲霄真的動了怒,忙道:“星兒還小,你怎能如此對他?”眼睛看向苦無大師,希望大師說情。
苦無大師笑了笑,眼掃場中衆人,對凌雲霄傳音道:“凌施主
,你可知今日至此之人,多爲窺人旁徑、明哲保身之輩,你卻爲何爲這等人與星兒置氣?”
凌雲霄也傳音道:“可星兒如此行徑,傳出去豈不讓武林同道恥笑?”
苦無大師輕輕一嘆,傳音道:“天下人說你好你便好,說你惡你便惡。一則衆口難調,再則你又非貪圖名聲之輩,只需自身磊落即可,何必如此在意?而且此小聚之舉可廢之,免爲有心之人可乘!”
燕紫鶯雖不知二人說道何事。她知道凌雲霄雖與自己凡事不爭,更多時是“逆來順受”,倒不是真怕自己,而是真情之下刻意爲之。但凡涉及“底線”之事,卻從不讓步,此時見凌雲霄眉頭舒展,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凌雲霄點了點頭,站起身,擡頭看天,約一柱香時間即至午時,朗聲道:“諸位前輩,武林同道,小兒頑劣,禮數不周之處,凌某在此陪罪。”
話鋒一轉,又道:“小兒本不喜歡此演示之事,但凌某受同道所請,不忍相拒。凌某近日細想,此舉事關諸家武學可能外泄,是以大感不妥。所以此後,凌某將不再應此小聚之請,想必各位能解其中原由。爲謝各位不遠千里之累,凌某望大家在敝閣略作小住,以聊表凌某之愧意。時已近午,請諸位先行稍作歇息,即可用餐。”
衆人聽過凌雲霄之言,有搖頭嘆息者,有默然不語者,有神情詫異者,不一而足。正待衆人起身離開,忽聞一聲長笑,“雲霄閣武林小聚,本是快人之舉,如今日倉促作罷,豈不冷了我等心意?”
笑聲未落,只見兩條人影從林中一晃向場內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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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