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江都還是有好大夫的,城外十里有個王麻子,撥火罐的手藝一流,什麼腰痠背痛去溼化淤,他懂的比我懂的多,還有王屠痱,專治痱子溼疹,江都城內有個苗大夫,是苗寨來的,擅長以毒攻毒,可是城裡的百姓沒見過他那大陣仗,有些膽小的甚至繞過他家走。”白櫻麒伸出胳膊,拉過馬綿蕊的手說:“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第二天白芍禕果真能下地走動,即墨劍南那邊又傳來書信,說江南一帶的災民已經得到控制,不出半月便會親自前往江都白府拜謝。

十天後,即墨劍南果真帶領即墨幽淺來到江都。

秋殘雪見到即墨幽淺的第一眼就歡喜的不得了,英俊灑脫的一顰一笑,氣宇軒昂朝氣磅礴的身姿,標準的瓜子臉型,有凌有角十分俊美,炯炯有神的雙眼似有力拔山河的能力,幽暗深邃溫柔細膩全都收放自如,可讓人覺得害怕敬畏不敢對視,也可讓人覺得平易近人與他直視,皙白的皮膚不像是一個常年練武經過棍棒敲打又風吹日曬的人的,更像是一個翩翩公子卻又不失意氣的風流少年,薄薄的上脣有絲粉嫩給精緻的五官添上無與倫比的獨特氣質。讓她這個年近半百的人都忍不住想在臉蛋上咬一口,這孩子除了眼睛長的像即墨劍南,其他的包括性格應該都像他的母親秦婉容,謙謙有禮,和藹可親。

白慕寒心中不爽秋殘雪對即墨幽淺這般喜愛,一個人坐在一旁暗生悶氣,手中的茶碗乒乒乓乓好一陣,惹的秋殘雪聽不見即墨幽淺說什麼,呵斥幾句後才消停。

白芍禕聽聞家中來了與她差不多大的小客人,拉着白檸急匆匆往憶昔霓笙跑,二兒和九紅紛紛被落在後面。

秋殘雪將即墨幽淺摟在懷裡,有說有笑的哄着,看見白芍禕瘋瘋癲癲跑來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不由一陣好惱,“急什麼?人又跑不了,如此風火,小心嚇壞了你未來夫君。”

未來夫君!!!

白檸還小不懂什麼事,白芍禕和即墨幽淺張大了嘴,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夫,夫,夫君?”即墨幽淺一臉吃驚,眼神還直勾勾的像是在求救一樣瞅着他父親。

秋殘雪伸手託託即墨幽淺的下巴,輕聲言道:“淺兒沒有十七也有十六了,你白伯父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娶了白伯母了。”這當然是騙即墨幽淺的,白慕寒娶秋殘雪時已是二十一歲,秋殘雪還要比白慕寒大上一歲。

即墨劍南和白慕寒知道內由紛紛嘲笑秋殘雪變法誇自己年輕。

白芍禕仔細打量即墨幽淺一番,細皮嫩肉,也不知道武功怎樣,雖然出身武將世家,但看他的樣子倒像是個只會寫一些酸文靡音的軟弱書生,以後嫁過去還說不定是誰保護誰呢。

“哎,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要想娶我就要先打得贏我,你敢跟我出去比試比試嗎?”白芍禕挑釁發問,十分胸有成竹。

即墨幽淺看看即墨劍南,想詢問他的意思,即墨劍南笑着點點頭,眼神中帶有一絲肯定,是要即墨幽淺用全力打贏。

即墨幽淺與白芍禕面對面站在前院,下人們左右各站一排,手裡拿着各種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鐗錘抓鏜槊棍棒柺子流星。

先是比拳,即墨幽淺拳拳到肉每一回合卻都輸半招,隨後比槍,白芍禕用力刺過去被躲開,扭頭一個回馬槍,反而是她的槍被人狠狠踩在腳下,一人輸一次,最後比劍,白芍禕劍法是同雁門關總兵的師父鐵羊道人學的,鐵羊道人擅長使雙鞭,以鞭練劍,對付力大如牛的潑皮無賴山匪野獸輕而易舉,若是碰到練家子自是行不通,不出三招就能讓人挑落在地,即墨幽淺看出白芍禕不精劍法,故意放慢動作露出破綻,白芍禕看準時機砍向即墨幽淺的頭頂,即墨幽淺舉劍回擋,借勢摔倒在地。

白芍禕贏了,興奮地手舞足蹈,將劍扔給下人,蹦蹦跳跳到秋殘雪身邊說:“我贏了,我不要嫁給他。”

白慕寒看即墨劍南失敗後垂頭喪氣的樣子,發狂大笑,只要能比過,即使是下輩的人,都足以讓他炫耀一世的了。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輪得到你插嘴,你與,與……”白慕寒假裝忘記即墨幽淺的名字,裝的十分明顯,想要氣得即墨劍南一拳砸在門上,卻又心疼上好的桃木門,只能作罷,“即墨幽淺嘛,我記得,劍南兄的長子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與我家長女剛剛比試過,樣樣不如一個女兒家。”白慕寒斜眼看即墨劍南手中沒拿兵器,附近也沒有可以置人命的棍棒,突然大聲喊起來,“即墨將軍的長子比武輸給白家大小姐了,這件事別出去說,誰說出去老爺我重重有賞,不是,重重罰他,先打家法一百竹鞭,再趕出家門。”

即墨劍南呼吸又重又慢,微微閉上雙眼,努力控制不把白慕寒掐死再五馬分屍最後扔到亂葬崗被野狗叼的東一塊西一塊。

白慕寒挑釁犯賤的語氣,秋殘雪聽到都想狠狠抽他一頓,“你差不多得了,要是沒事幹就給女兒準備嫁妝去。”

即墨幽淺不知此番比試的故意落敗讓他的父親在往日情敵面前失去顏面,甚至有可能會被嘲笑一生,走上前,抱拳鞠躬,“父親,孩兒學藝不精,心服口服,既然我們有言在先,不如婚事就此作罷?”

即墨劍南緩慢張開眼,看了看他生他養的好兒子,然後仰天狂笑,瞬間收回笑容,眼神中透出殺機,嚇得即墨幽淺連連後退,“父,父親。”

即墨劍南伸手拉住即墨幽淺的一隻胳膊,咬牙切齒說:“爲父這就給你準備嫁妝,一年後成婚。”說完,甩袖轉身離開。

即墨幽淺站在原地看看遠去的父親,看看秋殘雪說:“我父親太高興,是給我準備聘禮去了,那個,我,我去看看。”

白芍禕看着遠去的少年郎心生厭惡,她一向喜歡自由,無拘無束,不過被她人安排好的生活,如今突然多出一個未婚夫,還是樣樣不如她的未婚夫,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即墨幽淺是回鄉祭祖路過江南,被即墨劍南硬拉來想在白慕寒面前炫耀一番的,結果讓他被嘲笑了一整晚,心中還在怒罵白慕寒不嫌累,生吞雞血如此精神,笑到五更都不停歇。

清晨,即墨劍南囑咐了幾句就送即墨幽淺上路回鄉,不日他也準備離去,若不然不被白慕寒氣死也會被他的笑聲吵死。

白慕寒站在白府門口邊笑邊揮手,秋殘雪覺得白老爺這般嘲笑實屬有些丟臉,用力去拉他的胳膊,二人在門口推推嚷嚷半天,不見馬車蹤影纔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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