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她看見蘇皖和寧璟淮在一起走的樣子,她甚至開始幻想,若是自己現在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們,是不是站在寧璟淮身邊的人就是自己了?這種想法,讓阮青梅開始自己唾棄自己。原本就是失去的東西纔是最好的嗎?如今這個情況,不是自己想要的嗎?
“青梅?你來了!”聽見聲音的蘇皖從自己的牀榻上起來,走到門口。看着阮青梅手中的那鮮花,說:“這花真漂亮!”“這是老夫人給你送過來的,說是讓你好好的養養身體。”阮青梅把這花放在了陽光下面,輕聲的說着。蘇皖並不是那種願意去親近人的人,但是她卻最近總是粘着阮青梅。
甚至是她與平常的人不同,並不是叫着阿阮,而是有着自己單獨的一個叫法,她叫她“青梅……”這樣的一個名字,讓阮青梅忽然想起,以前自己還是梅落羽的時候,寧璟淮在一旁叫着她梅兒,但是蘇皖調皮的總是說:“怎麼能夠叫那樣的名字呢,你是我的梅姐姐,我一個人的梅姐姐!”
如今,似乎又是一個輪迴。可他們都將要面對什麼樣的結局呢?
“這花兒是老夫人讓我給你送過來的,放在這創百年會對你稍微有點兒幫助,不要放在牀榻邊上,這東西總聞着也並非是好事。”
阮青梅說完之後,幫蘇皖調整了一下房間裡的擺設,看着她這樣細心的樣子,蘇皖不由得在她的身後,叫了一聲:“梅姐姐!”
阮青梅的手停頓了一下,卻又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回頭看着她,說:“我不是你的什麼梅姐姐!蘇皖,我只是一個小丫鬟,這兒的事情我弄完了,就先走了!”
阮青梅匆匆離去,而蘇皖卻盯着那花兒,遲遲反應不過來。她終於懂得爲什麼寧景淮總是會覺得阮青梅是梅洛羽了!因爲他們兩個的某種氣質和眼神,是那麼的相似,讓人無法的忘記,或者是無法去判斷。
“梅姐姐,是你嗎?如果不是你,你又爲何對我這麼好呢?僅僅是因爲,我是蘇家的小姐嗎?”蘇皖這樣在心裡想着,看着窗外被風兒吹過的樹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不得不說,陸喬兒還是有幾個忠實的跟隨着的,即便是此刻的陸喬兒已經看上去失去了所有的身份和地位,但是還是有幾個相對要忠誠的小丫鬟,沒事就是去找蘇皖的麻煩。
蘇皖本身也並非是那種十分急躁的性子,所以能忍也就忍了,自己堂堂一個蘇家的千金,總不至於去跟幾個丫鬟來爭個臉紅脖子粗吧?
“你別看你現在是這樣,能夠得到老夫人的寵愛,但是誰知道呢。等我們小姐出來的時候,這還不知道誰是在這個家裡的主子呢!你別總是吵着要那麼多的東西,你也不看看自己長沒長着一張有福消受的臉!你看你那身子骨,我聽說你以前就曾經患過重病!還曾經臥牀過?”
小丫鬟今日到時也不知道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竟然就這樣的直接來到了蘇皖的面前,說着這些不着邊際的話。
蘇皖也並沒有打算跟她爭吵,反倒是心平氣和的說:“我知道了,請你趕緊走吧。”
這言語之中的送客意味明顯,但是小丫鬟看見她不怎麼敢跟自己發狂的樣子,倒是也就更加的放肆,開始說着:“你真是……不
識好歹。你看看,你若是嫁入這寧府之中,誰能夠保證你就是能夠生出王子的那種身體?你若是生不出,還不如把位置給讓出來呢!”
“你說的沒錯!我也知道……”蘇皖說完之後,看着那窗戶上的七彩蓮花,笑着說:“我本也沒有想要霸佔着那個位置,但是你如今來到我這裡吵吵嚷嚷的,以下犯上,你倒是也有點兒……”
蘇皖說完之後,丫鬟惱羞成怒的看着她,說:“你別不識好歹,想當初,梅洛羽那個賤人就是因爲跟我們小姐作對,纔會有這樣的下場,如今,你若是不趁早的趕緊收拾東西走了,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本來蘇皖並沒有打算跟這個丫鬟做出什麼事情來,畢竟她跟自己的身份在那裡,不敢自己如何做,都是一個不妥的。但是她言語之中竟然涉及到了梅洛羽,
蘇皖就已經不能夠開始忍耐,她正要跟丫鬟理論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呵斥着說:“寧府的規矩,難道就是說下面的人能夠跟主子頂撞嗎?老夫人知道你這樣嗎?”
“你……”丫鬟回頭正打算說,卻看見了阮青梅的身影。阮青梅如今可不是自己能夠輕易對待的那種,她也只能是忍氣吞聲的福了福身子,然後說:“阮小姐,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
還沒等蘇皖說話,阮青梅就十分嚴肅的大聲說着:“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知道這寧府什麼時候,主子跟下人還能夠有談得來的事情!這蘇皖小姐是老夫人的客人,理應算是老夫人那一輩分的。我倒是要讓你去老夫人面前,看看你能不能跟老夫人這麼說話!”
老夫人一搬出來,那丫鬟頓時就變了臉色,但是仍舊是嘴硬的說:“今日是大夫人讓我來給蘇皖小姐送東西的,所以我就……”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府中,看不慣蘇皖的,只有陸喬兒和大夫人兩個人,且不說別人都樂見的看着寧景淮和蘇皖在一起,就算是心中有着不滿,但是沒有大夫人,誰也不會敢於這樣的說出來!
阮青梅看着她,說:“你這話,倒是說大夫人讓你過來跟蘇皖小姐趾高氣昂了?”
“我……”丫鬟說着有苦說不出,但是阮青梅倒是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意思,相反是開口說:“如今,你倒是要跟我說說,你剛纔跟蘇皖小姐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大夫人讓你來,是讓你羞辱蘇皖的?若是我把今日之事告訴了老夫人,怕是你已經吃不了兜着走了!你仔細的想象,回去告訴你們那些奴才,不要總是靠着大夫人的勢力,就在這府中耀武揚威。說到底,你們也還是一羣走狗,如果沒了大夫人,你們能不能夠在這寧府之中,還真是不知道能呆多長時間呢!”
丫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她看着阮青梅,嘴裡念念叨叨的罵着,卻也悻悻的走出了房間。而看着她的背影,阮青梅仍舊是用在院子裡所有人都能夠聽見的音量,開口說:“這府中,不管怎麼說,老夫人也是最大,若是鬧到了皇宮中,你看如今聖上是偏袒着誰?如今老夫人稍微的有些放權,你們就如此猖狂,怕是不老夫人重新的掌控起來,你們連一點兒油水都撈不到!”
“青梅,不用跟他們說這些了!”
蘇皖看見
氣的不行的阮青梅,開口說。她走到了阮青梅的身邊,遞過去一杯水,輕聲的說:“你其實不用這樣生氣的,他們來這裡說上我幾句,對我來說也不會缺胳膊斷腿,只不過是當成耳旁風,聽過就聽過了,你又何苦這樣跟他們樹敵呢?若是到時候我走了,這府中,你豈不是因爲我,要受傷了?”
蘇皖情真意切的說着,而阮青梅回頭看着蘇皖,握着她的手,輕聲的說:“其實我也不是想要幫你,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在這個府中,除了寧景淮少爺和老夫人,沒有人能夠對你那樣。而且你一定要記住的是,在這個府中,必須要小心。
你如今已經成爲了大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她肯定是會千方百計的找你的麻煩,若是你有危險,就差人來找我!我會去幫你的!”
阮青梅說完這話,感覺到自己對蘇皖的態度,已經開始到了讓人疑心的程度,連忙閉口不言,打算離開。
可是蘇皖卻沒有放過她,仍舊是抓着她的手,眼睛有些狐疑和探究的說:“你到底是爲什麼要對我如此的好?”
聽見這話,阮青梅也只能是笑着說:“還能夠爲何?我們都是當人家丫鬟和下人的,雖說現在府中的人都多少有幾分看着我的臉色,但是我也仍舊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
說到底也還是要給自己找一個好的站位的,若是照顧好你,老夫人定然也會對我多加讚賞,到時候賞賜多了,我的日子也就好過了很多!”
“可是我爲什麼覺得,你並非是那種需要這種東西的人呢?你對我,難道僅僅是因爲想要討好老夫人?”
蘇皖步步緊逼的說着,她看着阮青梅眼中的閃躲,更加的確定她是有事情在瞞着自己的。
想了想,她退後一步,說:“無妨,從小真心待我的人也不多,我一直都是自己孤孤單單的,只有梅姐姐一個人曾經照顧我,她曾經對我說過,我是命中孤獨的人,不要總是在意別人的看法。”
蘇皖說完之後,還沒有等待片刻,就聽見阮青梅有些急迫的開口說:“這話怎麼說,你是一個需要被人愛的姑娘。你生來就是被人愛的,如今你能夠到寧府中來,寧景淮少爺也對你多加照顧,以後你的生活會很美好,你又何苦總是這樣……”
阮青梅說完之後,蘇皖就眼神一頓,抓着阮青梅,說:“你到底是誰……”
“你在說些什麼啊?我聽不懂啊!”阮青梅急於甩開蘇皖的手,但是卻沒有想到,蘇皖開口說:“我剛纔只是狐疑,想要出言試探你一下,但是卻沒有想到,你真的是能夠把梅姐姐跟我說的話,原封不動都說出來!你究竟是誰,怎麼會知道梅姐姐的事情?方纔,我故意的說錯了梅姐姐的話,你剛纔的話,是她說的……”
蘇皖的話說完之後,阮青梅才知道,是自己大意了。
她總是以爲所有的人都像是陸喬兒一樣愚蠢,可以輕易的就矇混過關,但是她卻忘記了,蘇皖這個女人的聰明才智遠不在自己之下,她是聰明敏銳的,能夠輕易的抓出她語言中的任何一個錯誤和漏洞。
而此刻的阮青梅腦袋上面已經開始滲滿了汗珠,這個難關,她要如何才能夠熬過去呢?總不能夠荒唐的說,自己就是梅洛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