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鈞長吁一口氣,“安二丫,你現在能算明白欠我多少錢了嗎?”
安璟垂着頭泄氣的說:“我覺得已經超過我自身價值了,楚律師,你把我賣了吧。”
楚鈞嗤笑一聲:“賣了?你能值幾個錢?按斤幺能有100斤,市場價15塊錢1斤,也就1500塊錢。”
“你,你拿我當豬肉呢,討厭。”安璟明明知道楚鈞嘴裡不會有好話,但是仍忍不住生氣,紅撲撲的臉頰氣鼓鼓的,像個小青蛙。
楚鈞一時沒控制住,擡起受傷的手臂捏住她的臉,安璟嚇了一跳,她直覺地一縮身子,手啪的打在楚鈞手臂上,楚鈞哎喲一聲,大聲喊:“幹什麼,不知道我手上有傷嗎?”
安璟這次覺得自己反應過大了,她身子往車門那裡靠了靠,坐直了,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
楚鈞覺得自己簡直是腦子短路了,爲了掩蓋自己的失態,他刻意無所謂的笑笑。
“你幹嘛,看看你的包子臉,該減肥了。”
“我,你,算了,楚律師,我今天不和你計較。”
看着她明明生氣卻又拼命壓制一隻手不停搓裙子的動作楚鈞嘴角微微上揚,他輕輕捻動手指,那份滑膩停留其上揮之不去。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但是車裡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圍繞着,像有一隻筷子伸到盛麥芽糖的罐子裡,細細長長的扯出糖絲然後把兩個人纏在裡面,雖然覺得黏膩不安,但也聞到淡淡的香和嚐到絲絲的甜。
這一路很短也很長,以至於下車的時候安璟還有些迷糊,楚鈞扯着她的頭髮拉到自己胸前:“安二丫,門口在這邊兒,你往哪兒去,哎,你是不是掉向了?
安璟一面把頭髮從楚鈞手裡解救出來一面說:“這有什麼奇怪,黑燈瞎火到處都是高樓肯定要迷路的。”
楚鈞哈哈大笑卻不想扯到傷口,他疼的呲牙咧嘴,這回換安璟大笑,不過她還是很厚道的扶着楚鈞去掛急診。
給拆開紗布後中年女醫生可勁兒訓他們兩個:“這線兒都沒抽傷口就發炎了,家屬怎麼照顧病人的,拿着溫度表去那邊兒,發燒的話要打點滴。”
楚鈞還想說什麼給安璟拽到一邊兒,溫度計塞楚鈞手裡:“你就別犟了,想把胳膊廢了嗎?”
楚鈞滿不在乎的往椅子上一靠:“那就賴你一輩子。”
楚鈞本來是無意的一句話,安璟卻覺得不自在,她把目光挪到天花板上,那裡似乎有一隻飛蛾,在慘白的燈光照耀下揮動翅膀。
楚鈞果然發燒了,重新縫合傷口後他去注射室吊點滴,安璟給家裡打完電話回來就坐在他傍邊。
這會兒楚鈞的精神差了很多,麻藥勁兒過來他的肩膀像被錐子撅着火辣辣的疼,他漸漸有些撐不住,低聲叫“安二丫。”
安璟沒聽見,她腦子裡正翻騰着剛纔和安小帥的對話,當她說要晚點回家的時候安小帥簡直要爆了,他在電話那邊兒一個勁兒吼:“安二丫,你不能那麼隨便,跟人第二次見面就上chuang會被人看輕的,你快回家。”
真不知道安小帥腦子裡想什麼,我就這麼不讓人相信嗎?安璟正生安小帥的氣呢,忽然感覺到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靠在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