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幾個月前,易飛終於瞭解了安東尼的過去。安東尼,千門四王之一,同時也是最神秘的。大約在二十年前,他設下一個很大的局,在百強賽上捲走兩億美金。
在那之後,安東尼就成爲全球賭場的公敵。不過很可惜,安東尼非常狡猾和神秘,根本沒人抓得住他。但是,抓他不到,可以抓他的親人。最終,安東尼的兒子因此喪命,只剩下一個勉強活下來的兒子。
可能因爲喪子,安東尼寵愛這個兒子,這個兒子倒也不是紈絝子弟,總也算有幾分能力。不過,有意思的是,由去年開始,安東尼這個兒子接連幹錯了兩件事,被狠狠訓斥了一頓,甚至還被放逐到歐洲的酒店去。
當然,在旁人來看,那或許什麼都不是。可是,易飛能夠品位得出那其中隱隱潛藏的不尋常味道。而這正是他此行前來的關鍵原因,爲什麼紐頓要隱忍傑克的存在?安東尼爲什麼要放逐兒子?這一切聯繫在一起,恐怕就有些值得探索的內容了。
這正是他在這裡出現的原因,因爲他知道他來了,紐頓就一定會來。要佈一個局不難,難的是如何才能夠不被人察覺,難的是這個局還是長達數年,更難的是,對方還是紐頓。易飛知道,他必須謹慎對待。
“你終於還是來了,我和可愛的地獄妖等了你幾年呢,賭神先生!”紐頓的語氣似嘲似諷,興許是在嘲弄易飛縮頭三年的事吧。
“還是隻有你和他才記得我的綽號,賭神……”易飛看也不看就向左手邊丟出這句話,神情悠然的回味着:“賭神,你不怕這樣叫我,很容易叫上癮嗎?”
紐頓羞澀的笑了笑,在椅子坐下來,眼神同樣沒有跟易飛發生任何關係:“只是一個綽號而已,沒有人可以是賭神,除非能夠終生不敗!說起來,你還真的沒有敗過,而且以後也不會敗了,這個綽號很可能適合你。”
易飛淡淡一笑,紐頓一出現就極力刺激他,無非就是想摸清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否則根本就不需要屢次提到那廢掉的手,尤其他還是主使者。易飛擡起右手在眼前觀察了一下,掌中的傷疤依舊清晰,釋然輕笑:“有道理,不賭就不敗。既然這樣,你和他以後還是叫我賭神吧。”
“這場球賽,你怎麼看?”紐頓和易飛彷彿是多年沒見的老朋友,有着一定的隔膜,卻保持着熱情的詢問:“帕爾瑪最近風頭正勁,已經六連勝了!”
彭楓和莫嘉等人神情詭異極了,那跟易飛不是很久的秘書不知情倒無所謂。可是彭楓他們誰不知道易飛的右手就是因爲紐頓才廢掉的,而易飛居然像跟老朋友一樣閒聊着,這簡直讓他們的眼球都快要掉了出來。
易飛快活的呵呵笑不停,伸出手指對球場裡準備開始的球賽指指點點:“佛羅倫薩也不差,目前聯賽排名第三!帕爾瑪要想拿走那張門票,恐怕不容易!”
紐頓聳了聳肩,露出羞澀表情:“既然你我都對自己的球隊有信心,那不如賭一把。”
“當然,我還在憧憬着賭神這個綽號呢!”易飛燦爛的笑了,彷彿紐頓的提議完全符合他的想法一樣。只不過,他在肚子裡忍不住愉快的心念:球隊不是你的,而是白金的。
故作姿態想了想,易飛坦然一笑,只不過笑容間隱藏着一份奇特的內容:“簡單一點,贏一個球十億美金,平局就做罷!”
十億美金!彭楓等聽到這句話的全部臉色大變,開什麼玩笑,一個球十億美金,十億買十個俱樂部都不是問題了。紐頓臉色微微一變,尋思着易飛這是什麼意思,嘴裡卻答道:“我想,這樣的數字,我沒辦法做決定。如果你樂意,我想先打個電話!”
易飛不是瘋子,如果是張浩文,不要說十億,就是全副身家恐怕都敢賭。易飛雖然有錢,但也不是那麼個玩法。他這才終於向紐頓望去,眼裡卻沒有半點的譏笑,只有着平靜和淡淡的笑:“那就一億吧!”
紐頓再愣了一下,心中微感疑惑,立刻點了點頭答應下來。一個球十億,他沒辦法做主。一億,他還是可以做主的,若連這點權利都沒有,還在白金做個屁呀!
就這樣,在只有幾個人知道的情況下,又一場微妙的角力透過球賽在展開。只不過,恐怕沒有人想到,這場球賽的雙方,居然爲此下了那麼高的重注。
其實佛羅倫薩最近幾輪的成績還真是不賴,只是跟越打越順的帕爾瑪相比,恐怕還是弱了一分。不過,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大比分是沒什麼可能的。易飛就是在送錢給紐頓,白金有錢,但都是安東尼的,紐頓的個人財富只不過兩三億而已,送點錢給他小心試探一下才是道理。
根據一切因素來判斷,易飛可以肯定,安東尼有一縷,極難察覺的一縷畏懼,畏懼紐頓,相信紐頓自己都未必知道。不過,那是將來的事,目前的紐頓相信沒有背叛安東尼的念頭。只不過,殺傑克取而代之的想法肯定有過,而且以紐頓的耐性和謹慎,肯定對傑克有一定的想法。
沒錯,易飛之所以叫出十億這個龐大的賭注,一來是爲了試探下紐頓在白金的地位和想法,二來,也是想間接刺激一下紐頓對權力的渴望。他不怕有攻擊性的紐頓,只怕紐頓龜縮起來,那就難以下手了。當然,有沒有效果,那還未必可知……
球賽在場上進行着,場下看臺上,兩幫人卻在進行着一輪暗戰。半個小時之後,帕而瑪首先進球,立刻讓彭楓鬱悶之下大聲呼喝不止。
上半場以一比零結束,易飛只是隨意笑了笑,似乎全然沒把比分放在眼裡。下半場,或許上帝真是站在易飛這一邊,帕爾瑪接連幾腳射門都踢在了門柱上,反而是佛羅倫薩在不多的射門裡一次就抓住了機會,前鋒吉拉迪諾憑着一個單刀扳平比分。
接下來,場上形成了苦戰局面,僵持的比賽總是顯得無聊。易飛甚至於狠狠打了個哈欠,這個鏡頭被機靈的記者捕捉到,第二天被放在頭條。在補時階段,帕爾瑪犯規,任意球,球進了!
易飛幾乎在肚子裡笑得淚水狂飆,本來他以爲要輸掉的,沒想到居然還贏了。眼裡蘊涵着笑意,望着紐頓:“你輸了,這次輸了,也許還會接着輸下去!”
“那倒未必,輸家總是抱怨輸多贏少,不過,我從來都不那麼認爲。”紐頓笑着在銀行本票上籤了名,然後遞給易飛,不無深意的笑吟吟道:“贏的次數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贏的時候下了多少注碼。只要不是輸掉一切,那就還有機會!”
易飛點了點頭,似乎在讚賞着紐頓這番話的正確性。可實際上,在腦海裡,他不知轉了多少念頭分析這番話背後的意思。紐頓絕對是個謹慎而且很善於隱藏的人,那樣說究竟是指什麼呢?
“賭神,我先行一步,輸家總是需要安慰一下!”紐頓羞澀的笑容再一次出現:“我想,我們不需要多久就一定會再見的!我期待着下次見面!”
有陰謀!這是易飛的第一念頭,肯定有陰謀!只不過,紐頓究竟幹了些什麼,或者打算幹些什麼?不,肯定是幹了些什麼,紐頓纔會以這樣的語氣說,否則絕不可能這樣隨意泄露出來……
蕭然的隱居地是在加勒比海的海島,當然,他在這個島上的時間談不上有太多,常常都是在外面旅行。易飛在來之前調查過,蕭然通常是從來沒有大張旗鼓過生日,而且不是每年都邀請客人。
易飛一行人下了接他們的飛機,眯起眼睛環顧一週。這個島嶼不是很大,不過,居然還能夠別具一格的修建起一個小型機場,倒也難得。不過,這個島嶼上的一切,當真每一處都充滿了自然感,美如仙境。
林靈顯然知道了他要來的消息,正在笑嘻嘻的迎了上來:“易哥哥,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怎麼會,怎麼會!”易飛哈哈一笑,想到能夠見到生平偶像,便心潮涌動:“你爸爸可是我從小到大的偶像,我非常喜歡他的電影!”
“真的?那你跟他肯定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他呀,這輩子除了我媽以外,最喜歡的可能就是電影了!”林靈故作鬱悶的噘起嘴,倒像是蕭然虐待了她似的。
“這裡,真漂亮呀!”虹虹卻在觀察着周圍的環境,眼看機場跑道外四處都生滿了雜亂無章的花花草草,卻與這裡的一切搭配得那麼相得益彰,禁不住感慨萬千:“要是以後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也不枉活了一生!”
“這位一定是虹姐姐了,其實這也沒什麼好羨慕的!”林靈,不,蕭靈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笑道:“我爸就喜歡自然的東西,這裡又不修整一下,很多人都覺得難看呢!再說,易哥哥買這樣一個島,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虹虹略帶哀怨的望了易飛一眼,心想買一個島真的只是小事。可有了島,卻沒有陪自己在島上,那跟一切都沒有擁有過有什麼區別!
易飛看見了虹虹的眼神,無奈的笑了笑,他就是想學蕭然般退休,目前也不可能。現在正是他和齊遠的事業如日方中的時候,除非能夠解決紐頓和張浩文,那一切纔有點意思!
“楓哥,快去吧,伯父和伯母正在等你呢!”蕭靈很快便掉頭向彭楓訓斥:“你也太不像話了,居然幾年都不回家一次!要是被我爸聽到,你就有苦頭吃了!”
一道坐了電動車來到路的盡頭,蕭靈這才向易飛他們嫣然一笑:“對不起,我爸崇尚自然,所以路只到這裡。接下來,我們得走過去!”
易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走走路有助身體健康呢!這一次,與他上這個島上的人不多,也就只有彭楓以及虹虹,還有莫嘉四人。其他人都留在另一個城市裡等他們,畢竟這裡可不是什麼大島,容納不下那麼多人。
走路顯然更有樂趣,尤其是這條路還充滿了昂然生機,就如在山間肆意漫步一般,呼吸着花香與泥土的芬芳,一切給人的感覺,都是如此美好!
忽然間,易飛想起上一次見面,蕭靈念念不忘的零花錢,忍不住好奇問道:“小靈兒,難道你爸平常不給你零花錢?還是需要你工作纔給你?”
蕭靈微微一怔,易飛無意中居然碰到了她的暱稱,她嬉笑着回答:“是呀,我爸最吝嗇了,哥哥喜歡把玩攝影機,我爸就讓他拍出好的東西,然後才論質量給錢。至於我,就更慘了,非要幫他工作纔給錢,簡直就是壓榨童工!”
瞧着蕭靈那故作憤憤然的樣子,易飛不禁啞然失笑。他不知道蕭然的教育方法是否有效,不過,現在來看,對蕭靈的教育顯然是非常成功的!
幸虧路也不遠,沒有多久,便到了目的地。這裡的全都是木屋,雖然易飛沒什麼眼力,但一樣可以看得出這些房子的造價一定不低。在四周的木屋環繞間,有一個頗爲廣闊的小廣場,在這裡頗有不少人正在輕鬆而且愉快的坐在木椅子上交談着,絕無半點嘈雜之聲。
易飛眼力極佳,一眼就看到微軟的比爾正在同戴爾公司的總裁談些什麼,同時都輕鬆的大笑起來。在另一旁,香港和澳門的特首正在商量着什麼。易飛甚至在這裡看見了美國軍方的總參謀長,以及來自中國的一個上將正在和氣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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