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翰怔了半天之後，本能地看向一邊又驚又喜的玉雪。
藉着淡淡的月光，羅翰從玉雪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明顯的歡喜和——母姓的光輝。
嗯？母姓的光輝？
羅翰對這種情緒雖然說不上熟悉，但也說不上陌生。以前小時候受了傷，在院長奶奶和杜嬸眼中，他就曾看到過。
可是，此刻，他居然從還沒有成年的玉雪眼中也發現了這種情緒？
“我沒有看錯吧？她纔多大？母姓？”羅翰覺得很不可思議。
眨眨眼，他疑惑地問：“玉雪，這個……是什麼生物？”
既然是有生命的脈動，那，稱它爲生物，應該不會有錯了。至於是單細胞還是多細胞，嘿嘿，他又不是生物學家，瞭解那麼清楚幹嘛？
玉雪兩眼發光地輕輕蹲下身子，很小心地伸出雙手，十分溫柔地捧起這團“果凍”生物，瞧那股小心謹慎的勁，活像是捧着一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初生嬰兒一樣，緊張地打量了半天，才急切地從嘴裡吐出幾個字：“快，給它澆一點玄水！”
羅翰等了半天，卻是等來這麼句話，頓時又是一怔。
不過一怔之後，他就沒有任何遲疑地從須彌戒裡取出儲量多多的礦泉水，用剛剛恢復了少許的精神力激活，然後朝這“果凍生物”的表面小心地澆了起來。
因爲不知道要澆多少，羅翰拿着礦泉水瓶的傾斜角度也控制得比較低，從瓶口傾泄出來的水流十分和緩，不疾不徐，既不會一下子把這“果凍”生物全部淹沒，又不至於太小氣。
而這個“果凍”生物似乎也挺喜歡羅翰所提供的活躍水，這透明的水流方自澆下，那光滑的表面就突然裂出一道小小的窩窩，然後，這澆下的水流就全部沒入窩窩之中，整個光滑的表面也開始呈現出一圈一圈不斷流動的光華，不明顯，但也不是很隱晦。
羅翰憑直覺認爲，這是“果凍”生物在喝水。
足足倒了半瓶，玉雪才點頭：“行了，夠了！”欣喜之情溢於臉上。
羅翰趕緊住手，只是眉宇間的詢問不變：“這是什麼？”
玉雪瞅瞅他，再瞅瞅手上的“果凍”生物，頭一偏：“你的運氣真好！它是一個剛剛形成自我意識的木靈。”
“啊？”羅翰一愣。
他立刻就想起自己從那龍涎石山洞裡土遁出來時的過程中，雙手所碰到的感覺。
看來是自己出來的時候，順便把這個小傢伙給帶出來了。
但很快，他就表示了自己的懷疑：“不可能吧？木靈不應該是那種生長於最古老植物當中的嗎？而且，木靈應該是綠色的吧？”
“你從哪裡知道這個的？”玉雪相當意外地瞪大了眼。
“呃……”羅翰不好意思地目光躲閃了一下：“其實，是小嘯在玄幻小說裡看來的。”
“……”玉雪頓時翻翻白眼，好半天，纔沒好氣：“成年的木靈，當然是綠色的。可這個卻是一個剛剛萌發了基本意識，什麼都不會的木靈！好了，你先把它收進須彌戒吧，等回到擷靈，隨便把它放在後院裡的土裡就行了，記住位置，天天澆點玄水，過個一年半載的，你就可以和它交流了。到了那時，你就知道，它有什麼用。”
玉雪一口氣把羅翰想要問的問題都說完了，羅翰也就嘿嘿一笑，乖乖地把這個剛剛形成的木靈收進須彌戒裡。
然後，他便看向玉雪：“東西我都拿到了，不如先回去？”
“好！”玉雪這回卻是沒有任何意見。
短暫的瞬移之後，羅翰回到擷靈院中。打開客廳的燈，坐在沙發上，他把此次的收穫都一一取了出來，放在茶几上面。
2株萬年化龍草，2顆成熟的紫色果實，以及5小塊拇指大小的碎龍涎石和9塊拳頭大小的整龍涎石。
這10塊大小不一的龍涎石方一取出，玉雪興奮的臉色頓時錯愕地呆滯。
羅翰擺好之後，擡眼一看，心裡便是咯噔一下：“玉雪，怎麼了？”
玉雪卻是對羅翰的話充耳不聞，臉色依然呆滯，雙眼緊緊地盯着桌上這幾塊龍涎石眨也不眨，如果羅翰不是熟悉她，知道她是個有生命的人，這會兒一定會懷疑，她就是個巧奪天工的雕像。
足足過了幾分鐘，玉雪才終於回過神來，雙眼驀地煥發出無與倫比的亮彩，猛地一個縱身，毫無形象地撲到這一桌的龍涎石上，十分激動、滿足、快樂地發出一聲驚歎：“天哪，翰哥，我太愛你了……我真是太愛你……這些可是極品龍涎石啊！”
羅翰頓時翻翻白眼——抱着一堆石頭說愛自己？
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口不對心的表達方式了！
見玉雪這幅陶醉無比、歡喜若狂的模樣，估計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清醒，羅翰便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會她，自顧自地上樓，沖涼，趁機恢復自己先前所消耗的精神力。
半個多小時後，一身清爽的羅翰緩緩回到一樓客廳。
玉雪已經恢復了冷靜，只是一雙大眼還是十分激動，正在客廳裡來回地走動着，一見到他就說：“你再不下來，我就要上去找你了。
羅翰忍不住笑她：“你剛纔的樣子，很不淑女！所以，我避開一下，以免破壞你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
“哼，少來吧！淑女任何時候都是美的！”玉雪不屑地揚起小巧美好的下巴。
不過很快，她便臉色一整，看向羅翰的目光已十分柔和：“翰哥，謝謝你！”
羅翰一怔。知道她心裡肯定很感激自己，但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正經地表達。
認識這麼久，這還是玉雪第一次以如此慎重而感激的語氣，專門謝謝他。
他的目光很快就轉向茶几上的幾塊龍涎石：“這些龍涎石，很好？”
“是的，很好很好，好得遠遠超乎我的想像！”玉雪非常肯定地點頭，十分感嘆地看他：“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找到這種品級的龍涎石。這……這隻能說，你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好得讓我懷疑，你是不是老天爺的私生子！”
“喂，”前面的話，聽起來還挺讓羅翰得意，但後面的話，卻是聽着聽着，這味道就變了。
這是誇自己，還是貶低自己啊？
“美女，你是個淑女，淑女知道不？”羅翰沒好氣地提醒她。正常的女人，多少都會忌諱提私生子這個詞，以免顯得自己沒有教養。哪會像玉雪這樣，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說出來。
看來，玉雪雖然來到紅塵之中，學會了不少網絡名詞和人類的口頭禪，但這種意識形態上的顧忌，她卻是並沒有掌握多少。
羅翰決定，以後有機會，還得在這方面多教育教育。
玉雪嫣然一笑，也沒有反駁他的話，目光很快轉向桌上的龍涎石：“這兩天沒有什麼大的訂單，所以，我準備閉關。”
這在羅翰的預料之中，遂點點頭：“好的，不過，你要多久？”幾天沒關係，他還能撐得住，但要是十天半個月的，他就有些頭大了。天天給植物澆水，也是很累人的啊！
顯然是猜到了羅翰的顧忌，玉雪樂了：“放心，應該不會很長，三天左右吧！不會耽誤你們的生意。不過在我閉關的時候，你就再等一等，暫時不要服食那化龍草的果實了。”
羅翰明白她的意思：“這我知道。那，你是準備在這裡，還是……？”
“我去後山。在這裡，很容易影響到植物的生長。”在這一點上，玉雪還是挺知趣的。
“那行。你小心一點。要不要我再給你多準備一些活躍水？”
“有，你幫我準備一桶吧！另外，這兩棵化龍草的果實，你準備如何處理？全部吃掉？”玉發的眼神突然有些複雜。
沉吟片刻，羅翰緩緩地問：“我記得，你說過，這種成熟的果實，我們人類吃下去後，有可能會激發出真龍的一種天賦神通？”
“是的，不過，也只是有可能而已，並不是一定。”玉雪很坦然。
“我想，先服食一顆，如果又激發了一項神通，我想把另一顆送給小嘯。反正，你需要的只是根莖。”羅翰目光微閃，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玉雪有些訝異：“你不自己留着給下一代？抑或是給關姐姐？”
“兒孫自有兒孫福。至於你關姐姐，她有我就行了！”羅翰傲然。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那個石洞裡可還有7株化龍草呢！
雖然這活躍水澆下去後還沒有去看結果，但羅翰對自己的能力一向有自信，活躍水自出道以來，可還沒有失手過的。
玉雪有些佩服地看他，片刻之後，輕嘆一聲，臉色已變得相當誠懇：“陳嘯有你這樣的兄弟，這輩子也算是值了。不過，翰哥，既然你有這個打算，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在你沒有服食之前，暫時不要和陳嘯說。至於爲什麼，等你服食之後，你會明白的。”
羅翰詫異地挑起眉毛。這話，說得挺有深意的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