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的那句話一下子提醒了葉凌飛,葉凌飛想到這個背影是誰的,那就是原來在望海市出現過的米雪。
葉凌飛清楚記得米雪的背影,那是因爲這個女人給人感覺太與衆不同了,就如同安琪所說得那樣,可謂是風情萬種,很容易讓男人爲之着迷。
米雪這人從楊子死後,也消失了,沒有人知道米雪在哪裡。以至於葉凌飛差點忘記曾經在望海市出現過這樣一個女人。葉凌飛曾經認爲米雪很有可能已經死了,但今天在澳門看見那個很像是米雪的女人背影,又讓葉凌飛懷疑起來,畢竟他沒有親眼見到米雪的屍體。
葉凌飛很想確定到底那女人是否是米雪,如果真是米雪的話,葉凌飛還有一些事情要通過米雪追查下去。只可惜,等葉凌飛反應過來時,那輛車已經消失了,就算葉凌飛現在追上去,也已經追不上了。
“撒旦,你在看什麼呢?”安琪看葉凌飛的反應很奇怪,葉凌飛轉向安琪,輕輕笑道:“沒事兒,就是隨便一看,好了,我們去聖味基墳場!”
聖味基墳場位於澳門的西墳馬路,這裡位於市中心,四周被高樓包圍,東西長150米,南北寬100米。
當初,黑豹說要把他留在澳門後,葉凌飛就執意選擇了聖味基墳場。主要因爲這裡是市中心,葉凌飛希望黑豹就算死後也能看見澳門的繁華景象。
走進聖味基墳場,隨處可見鑲嵌着十字架、天使、花卉、人物等的浮雕。在墳場的中央建有一座聖彌額爾的小教堂。這裡因爲已經開放,對外人蔘觀,在葉凌飛等人進入聖味基墳場時,還看見不少掛着相機的旅客。
一走進這裡,葉凌飛就感覺心情有些壓抑。他是一個無神論者,雖說並不相信什麼靈魂的說法,但葉凌飛卻不知道爲何,總感覺黑豹就在附近看着他。
他輕聲嘆口氣,走在葉凌飛身邊的安琪聽到葉凌飛這一聲嘆息後,伸手挽住葉凌飛的胳膊,嘴裡淡淡地說道:“撒旦,難道你忘記你曾經和我說過什麼嗎?”
葉凌飛微微搖了下頭,說道:“我說過的話太多,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話!”
“就是那句死亡即重生!”安琪直截了當地說道,“是你和我說過的,我一直牢記在心中,死亡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就如同你希望我們在你死之後,不用總記着你一樣,我和其他的人都有着一個和你一樣的想法,就希望在我們死後,不要總被人提起,就讓我們安安靜靜的死去!”
安琪這句話博得了野狼和野獸的認同,野獸繞到葉凌飛右側,手裡拿着剛纔在外面那家鮮花店買來的鮮花,對葉凌飛說道:“老大,安琪這小娘們今天總算說了一句人話,這些年來,大家心中都清楚幹咱們這行的風險太大,要是遇到那種喜歡黑吃黑的買家,可能吃得咱們連骨頭渣都留不下來。不過,既然咱們幹了這行,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想想,等過了五六十年,我們還不得死嗎,也就是死得早、死得晚那一點事情,黑豹是走得早,但這小子那是享受夠了,你說他要是不加入狼牙,他還不是一個窮小子。這就是我們大家的命,我們享受過了,也沒有什麼遺憾的。老大,要是哪天我死了,你也不用親自處理,就打電話給殯儀館,把我拉去火化得了,管他們把我骨灰扔在哪裡,我都不在乎。我現在就在乎能和老大和兄弟在一起的日子,咱們只要在一起,就足夠了,管他明天是啥結局呢!”
野狼也說道:“撒旦,生死都是命,咱們只管今天,不管明天。”
“我倒希望我能做到,但是,我總是心裡有種難受的感覺,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不到澳門,就不會和當地的黑幫有衝突了,黑豹也不會死了!咳!”
安琪挽着葉凌飛的胳膊,嘴裡輕聲說道:“算了,撒旦,我們就是來看看黑豹那混蛋的,走吧,別太傷感了,等看完黑豹,我們還要找個地方吃飯,來到澳門,一定要好好吃吃這裡的小吃!”
黑豹的墓地前,野獸把那束鮮花放下,順便點着了一根菸放在墓前。
“黑豹,你這兔崽子現在享清福了,咱們兄弟可就忙了,老大,打算把咱們兄弟都聚在一起,等望海那邊建好之後,就給你安排個房間……!”野獸嘴裡嘟囔着,葉凌飛反倒沒有話了,只是默默地抽着煙,回想着過去的事情。
……
從黑豹那邊回來,葉凌飛就沒有怎麼說話。中午葉凌飛吃得很少,他似乎還沉寂在過去的事情中。
“想不想去玩玩?”安琪問道。
葉凌飛看着安琪,想了想,嘴裡說道:“好吧,去玩玩也行!”
“那我們就去賭場好了,澳門這邊就賭博行業昌盛!”安琪說道,“吃完飯,咱們找一家賭場,好好玩玩!”
葉凌飛剛想答應下來,野獸的電話響了起來,野獸一看來電,嘴裡低聲說道:“陳三的電話!”
“恩,去接吧!”葉凌飛對野獸揮了下手,野獸站起身,離開座位。
這家銘記餐廳最出名的就是蛋撻,號稱吃遍澳門蛋撻不到銘記也枉然。這名聲在外,很多來澳門旅遊的人都會到銘記餐廳來嚐嚐這裡的蛋撻。其實,吃過之後,就知道這所謂的好吃蛋撻和外面的那些蛋撻也差不多,至少葉凌飛沒有嚐出來這蛋撻怎麼好。
時間不大,野獸從外面回來,他沒有坐回自己的座位,而是到了葉凌飛耳邊,低聲說道:“老大,陳三那邊有消息了,那個小子被抓到了,現在被關在他那邊!”
葉凌飛聽完,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示意野獸繼續吃飯。等結完帳,走出銘記餐廳後,葉凌飛點上一根菸,對身邊的野獸說道:“打電話給陳三,現在我們就要去見那個小子!”
“好!”野獸答應道。
按照陳三所說的地方,葉凌飛四人來到一條潮溼的巷子前。這種巷子澳門隨處可見,澳門並不像外面所想象得那樣,是一個充滿現代味道的大都市,在這座城市裡面,見到得更多的是破舊的房子和樓。
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早就在巷子裡等葉凌飛,他帶着葉凌飛等人在巷子裡左拐右轉,最後在一間鐵皮門前停下來。那名年輕人伸手敲了敲門,就看見鐵皮門上開出一個小窗,一個男人的臉從小窗上露出來,在看清楚外面的情形後,那男人打開了鐵皮門。
迎面就是一股嗆人的煙味,就看見在房間的客廳裡面,七八個年輕人或躺或坐,正在看着一臺大屏幕電視,電視裡面播放着選美的節目。這澳門也搞選美,雖說不如香港選港姐那般有名,但澳門小姐的頭銜在澳門這邊特別吃香,尤其是一些夜總會,總是出高價拉攏澳門小姐去坐場。
幾名年輕人在那裡大聲嚷着,整個客廳都被煙霧繚繞。葉凌飛等人這一出現,那七八個年輕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安琪的身上。這男人看女人無非是身材和臉蛋,那安琪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最吸引男人的還是安琪周身散發的那種野性的氣質,這種氣質更能迷住一大批好色的男人。
砰!
最裡面一間房門被打開,陳三從房間裡面走出來。
“操,你們這羣混蛋是不是不想活了,看什麼看,全他媽的給我出去做事!”陳三大罵道,“把到期的賬都收回來,別整天就知道坐在這裡!”
陳三這一吼,那七八名年輕人才起身,一個個不敢多看安琪,老老實實走了出去。陳三滿臉歉意到了葉凌飛面前,嘴裡說道:“我這些手下實在太不像話了,您可千萬別見怪!”
葉凌飛笑了笑,說道:“沒有關係,我現在只想見見那個人,他在哪裡?”
陳三趕忙領着葉凌飛來到一間鎖上門的房間前,他親手打開鎖,推開了房間的門。這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就在房間的角落裡面,一名臉上有血跡的男人蜷縮在那裡。這名男人看模樣大約二十七八歲,留着短髮。
一看見有人進來,那男人趕忙說道:“你們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想咱們之間有些誤會……!”
“閉嘴!”陳三打斷了那名男人後面的話,他對葉凌飛說道:“他一直不肯承認他就是霍震,但是,我們找到了他的身份證,他確實就是您要找的那名男人!”
葉凌飛點了點頭,對陳三說道:“這種人一直都是這樣,他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就算問他什麼也不會說實話,給我打,只要不打死就行,十分鐘後叫我!”葉凌飛說完,轉過身去,走出了房間。
“我不是霍震!”那男人一聽葉凌飛這句話,驚恐地喊起來,但是,沒有人會聽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