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氣,僅僅是一個脾氣暴躁之人所要散去的東西,也可能是一個人突然迸發而出的怨氣。戾氣,暴戾之氣。
千陌此刻心中被剛纔自己的回想而產生了那壓抑不住的暴戾,心底只感覺…煩,加上環境之下的這種頹靡,他現在竟是想找一個發泄口,只有身邊這女孩緊緊挽住自己,那溫婉的感覺,讓他心情稍靜,勉強讓自己平復下來。
“千陌,你沒事吧?。”
宮言夢與千陌兩人緩步走向廳中,在這其中,不少目光都是看了過來,那些老者在稍微打量後便移開目光,這種新人,他們還不在意。但是那些年輕紈絝卻是在看到宮言夢的面容後,就將目光一直鎖定在了她身上,那女子不帶一絲出塵之氣,宛如仙子。
聽到京都女孩的問語,千陌並沒有開口,只是搖了搖頭,目光平行於地面望着前方,雙手插在褲兜上,他找尋的是,自己最初的姿態。
“如果等下有人上來搭訕我,你會怎麼辦?”
對於千陌突然間的淡漠,宮言夢並不在意,他現在的模樣卻是與她夢中的他極其相似!
千陌眉頭一皺,對於宮言夢所說的有人搭訕他心裡有數,在剛纔之中,能明顯感覺出自己這邊受到了不少目光的注視,而宮言夢成爲了焦點,心裡有些煩躁,美麗的女孩到哪都能爲自己找點事。
“讓他們滾!”
宮言夢聽到千陌的回答沒有絲毫意外,如果在往日這種宴會受到那些自我感覺良好的大少搭訕,她都是讓自家的傭者‘請’那人離開宴會中,而千陌霸道帶着野蠻的讓他們滾,感覺很奇妙。
感覺女孩的髮絲碰到了自己的脖子,千陌不由得向旁邊靠了靠:“站好點,宮言夢!”
千陌不是正人君子,但是此刻沒有閒工夫跟她玩這些,一聲冷喝帶着不耐煩,但宮言夢恍如沒有聽到,依舊倚了上去。
宮言夢附到千陌耳邊,在這種吵鬧的環境中,不喜大聲說話的她只有這般湊近才能讓身邊的男子聽清自己的話語:“千陌,有人過來了,你說過讓他們滾的哦。”
千陌一怔,剛纔自己有些煩躁,卻是沒有注意到周邊竟是有人走過來了,給宮言夢這麼一說,千陌纔是將精力集中。在右前方,一個模樣很是俊朗的男子正嘴中叼着一根粗大的極品雪茄走了過來,而他身邊的女孩模樣倒也打扮得清純,不過眼角中的那諂媚掩飾不住。
此男千陌見過兩面,第一次是在今天除夕夜上,第二次是在去八五三駐地之前,此人名叫邱瑜。
同樣的是一身阿尼瑪,有錢人的金錢遊戲而已,彰顯品味,不過當阿尼瑪成了街服,那就要尋求另一款奢華服飾了。
“美麗的小姐,很榮幸見到你。”帶着女伴來搭訕另一個女孩,不得不說邱瑜與他現在的女伴不過是逢場作戲,而事實也是如此,他身邊的女人不過是一個**妹,事後付錢便是。
選擇性的沒有看到美麗小姐上邊的男子,邱瑜有自傲的容貌,加上身家不菲,若這讓他心動的女子只是一個爲錢的風塵小姐,他不介意包養,若她是那人的女友,邱瑜不介意挖挖牆腳。
“滾。”
出乎尋常的美麗,而這女孩也擁有出乎尋常的想法,宮言夢慵懶的看了邱瑜一眼,很帥,不過她見多了,柔脣輕啓,滿面春風,卻是一字之言,讓人難堪無比。
邱瑜一愣,這精緻女人竟是一個小辣椒?不過她的容貌讓他不介意她的性格,邱瑜,在乎的只有容貌:“美麗的小姐,我只是過來打聲招呼,順便請了喝杯咖啡,再要下電話號碼,以後常聯繫聯繫。”
紳士風度十足,邱瑜這種西方紳士的禮節學了幾個月,目的就是爲了泡妞,作爲新時代的富二代,他知道凡事需要情調,而他帥氣加紳士的舉動,爲他贏得了一個個與美女上牀的機會。
“邱瑜?給我滾!”這人實在煩人,吵吵鬧鬧何來那麼多廢話,千陌上前一步,這人從剛纔便沒有看過自己,這心理戰術用得不錯,城府之深…還算湊合。
嗯?剛纔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而且此人離自己有點近,轉頭看向那美女挽住的那男子,在剛纔之際,他並沒有多看這人兩眼,一是因服裝的原因,他是一時間沒有認出千陌,正裝的千陌着實比前兩次見到之時多了一分難以言明的氣息。
“是你?”邱瑜並不記得這隻見過幾面之人的名字,但是對於千陌的恨卻是不少,因爲柳依語。現在這人身邊竟是有一個不同於柳依語氣質的美女,或者說,比柳依語更精緻上一分的女子,邱瑜眉頭一皺,這人的桃花運實在好了點。
“嘖嘖,沒想到你也是同道中人,不過柳依語那丫頭也是一等一極品美女,沒想到兄弟你玩了那麼點時間就膩了,看來過兩天我去港城一趟約柳依語出來談談心。”看似正人君子,但是說出的話語葷惺不堪。邱瑜話出口,無非就是在這精緻美女面前打擊千陌的形象,點出他還有另一個老相好。
對於邱瑜的話,千陌坦然聽着,但被他這麼一說,柳依語的面容卻是浮現腦海,那女孩…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得讓人心疼,目光一冷,這煩心事實在理不清,索性不再理會。
“滾!”
不同於宮言夢話語的柔和,千陌的冷喝帶着沒有絲毫掩飾的冷意與厭惡,這一聲絕對霸道的聲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十足,在安靜的頹靡大廳中迴盪開,一時間周圍一圈的目光紛紛看向這邊,有衝突,那便是有好戲看了!
廳內不少人聽到了這聲冷喝,包括歐陽少華。
“這年輕人的脾氣還真是暴躁,道爺,你爲什麼這麼倚重這年輕人?成大事需要當忍則忍,多交朋友少結仇終究不是壞事,他,太過浮躁。”歐陽少華搖了搖頭,實在弄不懂在初次見面時頗爲穩重得體的千陌在今兒會產生暴戾之氣,那天是否是他在僞裝,讓自己看花了眼?
盜二爺看着場中桀驁站立的年輕人,思緒卻是沒在歐陽少華的話語上,他在回想着這一個月下來與那叫殷雄之人相處時得到的片段信息,想着這叫千陌的年輕人的一步步打算,讓人覺得異想天開的打算。
“歐陽老弟,你覺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娃子是不是應該在大學好好讀書,或是揮霍着足夠養他十輩子錢財比較正常?”盜二爺問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二十之歲,風華正茂,就該當血氣方剛,敢愛敢恨,人不風流枉少年,總之,少年,該輕狂。”歐陽少華不懂道爺問話何意,但是他記得自己在二十年華之時是何等意氣風發,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成爲他步入老者之列時美好的回憶。
盜二爺點點頭,但…也搖了搖頭,他認可,也不認可:“你可知道,千陌今年僅僅二十歲,他該輕狂的年齡卻讓人容易忽略,就像老弟剛纔說的,要教教他如何尊重長輩,因爲老弟你潛意識裡以爲千陌應該是一個穩重之人,但是,他今天僅爲二十歲,他的輕狂,鋒而不露。”
歐陽少華一怔,他確實沒有將千陌當作一個位於輕狂年齡的晚輩,而是一個有主見已經成熟的後輩,細細思考道爺的話語,但也不至於成爲道爺對他恭敬的理由!
“你可知道,千陌是我老闆,既然他決定跟你合作,那這件事告訴你也無妨,合作,在乎於信任。是不是,歐陽老弟。”
盜二爺收回目光,看向面露驚訝的歐陽少華,繼續說道:“我僅僅是一個打工者,千陌是我的老闆,他的意願不是你這種產業做大,而是,插足京都!歐陽老弟,我希望你能清楚我的意思,這話該不該說出去,我知道你心裡有數。而你這裡,我們僅僅是金錢上的往來,這就是千陌給我的信息。”
老闆!插足京都!歐陽少華對於這倆個詞有些陌生,他本就是一個大Boss級的人物,他不需要爲任何人打工!而後面那詞,他壓根沒有想過,每塊地界都有自己的本土實力,而京都本地的勢力向來葉茂根深…‘插足京都’!歐陽少華看向那筆挺站立的二十年華的男子,心中甚是複雜,年輕人,輕狂啊!
“道爺…道謝提醒!”
歐陽少華是一個生意人,對於那另一層面的東西已不想過多插手,如果自己以一個商人的面孔涉足另一領域,即使自己在黑白都有點門道,那自己依舊被玩得體無完膚,插足京都,那是玩命之人玩的遊戲。
“你知道就好,千陌在剛纔突然的暴戾我不知道是爲什麼,但是現在,有一個發泄口,希望歐陽老弟能善後。”盜二爺看了一眼那外邊很是俊逸的男子,他站在千陌對面,那便當承受千陌此時的暴戾。
邱家,與港城同省的宜城一個大家,但與自己並沒有生意上的往來,歐陽少華邀請這邱家只因邱家的老爺子對古玩還算捨得出錢,現在,抉擇起來並不難,招了招手,立馬在暗處的一名侍者走來過來,歐陽少華在他耳邊吩咐額幾句,侍者並領命下去了。
“呵呵,道爺,有的東西老弟還是明白的,您老哥就安心的在這坐着喝茶。”歐陽少華活了半世紀的人,知道得與失之間該如何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