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陌的最初規劃中,他需要的是一批能爲自己敢打敢殺的人,所以那時的他將通緝犯齊單強兩兄弟收到旗下,僅爲在自己不便之時而殺人。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當千陌看到這羣人眼中毫無生機,僅爲一個屍體在遵從自己的指令,讓千陌皺眉不已,這樣沒自己思想的手下要之無用。就算到以後不被別人挑唆反弒,也是一具沒有任何戰力的空殼。
問了一聲,你在我眼中是什麼?沒有任何看不起他們的意思,因爲這樣的一羣人千陌根本就沒看在眼裡,他的眼中沒有他們。
給他們雙倍工資,五年之後給他們自由,這是給其一種希望,五年後有錢有自由的美好生活,一種讓千陌都爲之羨慕的希望!
“現在,你們在我眼中就是一個寄生者。”千陌聲音有點冷:“只會寄生不會做事的蛆蟲!看看你們做了什麼?砸了樓房傷了他人!?以爲這就是自己要做的?既然砸了便砸得徹底!既然傷了那便更狠一點,死了自然有我承擔!”
這羣人接到蕭離的命令是砸了門面,反抗者一律打殘,所以他們沒有敢違背,即使拿着片刀對上手中無物的小混混,他們同樣縮手縮腳的不敢動作過大而鬧出人命。遵從,是蕭離灌輸給他們的思想,但是現在這年輕老闆既然要自己不必遵從!?
“報告!”
和軍隊的模樣大抵相同,訓練中的他們在有問題時要喊報告,不過這一聲報告已經在訓練時至少有一個月沒有聽到,因爲,他們須無條件遵從!
千陌眼眸轉過,看向那個在剛纔自己曾提問過的不修邊幅男子,眼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欣賞,對於高壓政策還能敢於提問,骨子裡的奴性還沒有完全滲透。
“蕭哥曾讓我們完全無條件遵從,讓我們只如行屍一樣聽從,讓我們把命交給老闆你。”得到千陌點頭,那不修邊幅男子說道:“我們想知道,你們這前後的邏輯是否矛盾!”
質疑!這是一個士兵對長官的質疑,或者也能說不是,因爲長官不會允許一個小兵質疑自己前後矛盾的命令,而千陌允許了。
“你,叫什麼名字?”
千陌眼皮上擡一分,這人讓他有點興趣,足以使他正眼相待。
“別人都叫我亂懶。”很古怪的名字,即亂又懶還很拗口,這是男子在橋洞那幾年周圍其他人這麼評價他的,隨之時間推移,亂懶變成了他的名字,而男子的本名,他選擇性的遺忘之。
“亂懶?”千陌心中不由嘀咕,那杜亥東的三名兄弟的名字已經夠奇怪,叫什麼什麼子的,而這人更是連名字都不修邊幅,直接以一個‘亂懶’來替代,比張三李四小狗子還不成人名,非主流的年代,使得名字都非主流。
“你的人和你的名字前後很矛盾,那我是否認爲你是在敷衍我?”千陌迴應剛纔‘亂懶’對於自己與蕭離前後矛盾的質問:“世上沒有絕對的是與非,沒有絕對的矛與盾,更沒有絕對的令與行。不過既然你問了,我可以回答你,我的邏輯不矛盾!”
讓一羣人沒有靈魂很簡單,只要施以高壓手腕,以千陌蕭離等人的手段來說易如反掌,但是千陌念頭一變,要賦予被馴化的人一種靈魂,難度幾何次方上升,更需要的是一種時間上的積累。
“你們只要知曉,你們的命是我的而非蕭離的,我的話是絕對唯一。所以,我的話從未矛盾。”
‘你們蕭哥的話我並沒有贊成表態,而現在我說的纔是最終命令’,千陌並不認爲自己的話有什麼矛盾,他只說了這一次,只有矛沒有盾,所以沒有矛盾
一個公司能養起一大羣閒人蛀蟲,在說明公司的市場方向正確的同時也說明了在這家公司中有不少有能力的人才,文新社以前的老闆杜亥東並不是一個生意人才,他手下那一幫蛀蟲更不會是讓這家公司長年不倒閉的因素。
“將文新社所有職員保留下來。”
千陌在離開文新社寫字樓的時候,對蕭離對了這麼一句。老闆不行,但是這裡有經營頭腦不差的員工,雖然自己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把人全部保留下來就是。
從寫字樓被砸,醫院急救車來回了兩趟,好事者拍照發微博數條之後,新聞車與警車卻沒有如約而至,衆人不解。但是作爲白領的他們有自己的頂頭上司,在圍觀一陣之後,前後陸續的被他們老闆打電話怒吼叫回去上班,如若一刻鐘之後沒見到他們回去便給公司捲鋪蓋走人。第一次,他們看到自己的上司如此嚴厲的恐嚇自己。
蕭離自千陌在衆人面前說他們的命非自己而是他的時候,蕭離面上竟是從往日若有若無的沉重解脫出來,換而之的是一種少見的輕鬆。
“千陌,謝謝。”
這是蕭離對着千陌背影在自己心裡默聲說的四字,讓自己沒有任何負擔的做事,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走人
這件事情上,千陌大可以不必親自前來,讓殷雄等人收拾這爛攤子就已經足夠,但是千陌需做出一個領導者的姿態,那些隱匿於後方的掌權者也是從前臺慢慢向後方過渡,千陌現在還沒達到那種程度,更沒有所謂的權利。
出租車是個好東西,在上面眯眼半個小時之後便安穩到家,不用自己開車勞累自己的眼睛,不過兜裡的錢又少了幾張。
千陌的座駕邁巴停放在一草堂的車庫內,現在很少用到。如今的千陌沒了飈車百邁的豪氣,覺得緩緩步行不失爲一件心曠神怡的事情,當然,前提是時間充足。
推開屋門,亦如往日早晨晨練回來,不同的是今天推開門的千陌帶着一絲疲憊與一點猶豫。
實在不知道黎琦接柳依語回家是何心態,本來大可以直接送那妮子回家。千陌搖搖頭,將令自己猶豫的思緒甩開,走進去再帶好門。
早晨八點半,不早不晚的時間,剛好到吃早餐的黃金時段。
餐桌上的黎琦依舊是那一身端莊旗袍,似乎在家時的女子對於旗袍格外偏愛。
“我家小陌回來啦,事情解決乾淨了麼?”黎琦從聽到推門時就保持着微笑,待千陌進們後笑着問道。
今日的餐桌上較之往日豐富了不少,牛奶,麪包,油條,粥,以及還有一包麥片。
“嗯。”坐上桌拿起牛奶喝了半杯的千陌應了聲,目光左右看了下,問道:“柳依語呢,還沒睡醒?”
千陌可不會認爲柳依語的沒出現是因爲黎琦已經把她送回去,自己這姑姑心思一起來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弄點古里古怪的事情出來不足爲奇。
“還在睡呢,女孩子家家的當然要睡久一點,對於保養很有好處的。”黎琦說道:“熬夜是女孩子的大忌。”
聽到黎琦說着女孩子保養的小常識,千陌不由一陣無語,這關他什麼事
“她睡哪個房間?”突然的,千陌眼皮挑動了兩下,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不對,是已經發生了。
只見黎琦指了指後邊的那個房門,千陌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精彩,因爲黎琦指的是自己的房間
“你不是收拾了一個房間給宮言夢麼,讓柳依語睡我房間?”
千陌覺得實在荒唐,整個屋子那麼大,更有一個收拾好了的房間,現在竟是那那妮子誰在自己房間?
“小夢那丫頭走的時候就疊了被子,再說了,小夢身上很香的,等下那小妮子睡醒後問你這房間是哪個女孩子曾睡過的,到時你怎麼回答?”黎琦辯解起來頭頭是道,只是美眸中的得意隱藏不住。
“那你房間?”
千陌徹底被打敗了,竟然黎琦考慮到了那麼周全,爲什麼想不到讓柳依語睡到她自己的房間去,再不濟的話也不應該把一個女孩放在一個男子的房間吧,等下柳依語醒來之後更加不好解釋。
卻見黎琦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笑容優雅得讓千陌無可奈何:“姑姑忘了。”
“”
草草吃完了麪包牛奶,千陌端起溫熱的粥走向自己的房間,而黎琦也已經起身,說是去上班,不過是去證券公司還是去巡視她名下的產業就不是千陌知曉的了,更或者是去做一些別的事情。
依照千陌的想法,如果把粥送進去之後,他就出門‘視察’一草堂一番,讓後讓李墨等人守着,最後由他們送柳依語回去,不過想法都是美好的。
推開自己房間房門,千陌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目標明確的移向門口正對面的書桌,將粥放下然後走人
“你醒了?”
放下粥的一瞬間,千陌覺得房間的亮度有些高,注意一看,原來是窗簾已經拉起,外面的幾米陽光很是燦爛。而意識到什麼的千陌猛地轉頭一看,隨即訕訕一笑,柳依語原來已經醒來了。
柳依語模樣有着憔悴,此刻靠在牀上,裹在被單中的她只露出兩隻漂亮的大眼睛警惕的觀察着周圍事物,最後目光緊緊看着躡手躡腳走進來的木頭。
“呵呵要不你先起來喝點粥?”
千陌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能讓空氣凝固,特別是這小妮子竟然裹在被子裡,然後露出的可愛模樣。不過也像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一般,弄得千陌好不尷尬的摸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