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有意試探一下這兩人的功夫粗淺,是爲自己的安全做着打算,肌肉男,在河山看來雖然力量強橫,但武學修養還爲達到入境之態,眼睛男就不同了,雖然外表看上去瘦弱不堪,但他的一雙手卻是老繭纏繞,多少有點久經沙場的味道。
從一個人的手可以看出很多東西,作爲習武多年的河山更是深知這一點,食指若是粗壯,證明此人一定常用槍械,拇指若是粗壯證明此人擅長陰器類的飛鏢暗器,手掌中的肉蛋若是老繭繁多則說明這個人對冷兵器有着瘋狂的迷戀。
眼睛男在河山眼裡纔算是個人物,究竟他喜歡用棍棒還是刀叉,河山就不得而知了。
在河山挑釁的言語下,眼睛男並未對河山出手,而是從懷裡摸了一根香菸出來,點燃了香菸,吐出一個好看的菸圈,眼睛男說道,“這麼和你說吧,凡是外人來到這裡的,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我們自己人,第二種就是罪人。”
“罪人?什麼罪人!”河山有些害怕了,難不成自己由於殺了東洋人才被這羣人軟禁在此的。
深吸一口香菸,眼睛男解釋道,“罪人,就是有罪之人,大罪之人,可殺可刮,可槍斃。”
“……”
“你應該不屬於罪人。”瞧見河山身體突然繃緊,眼睛男悠然道。
“我幹,那我也不是你們的人啊。”河山鬼叫道。
“這要看上面的意思。”眼睛男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河山無語了。經過簡短的交談之後,河山所能得出的結論,就是這羣人佔時對他還沒有惡意,當他問到自己兩位好友時,眼睛男搖了搖頭,說自己也不清楚。
到了傍晚時分,這間小院子的木門再度被人打開了,河山出了自己屋子一瞧,笑了起來,“我說美女,你抓我來這究竟想幹啥?”
此時河山纔算是真正的將面前的黑皮夾女人看了個通透,那晚由於他命懸一線,根本沒有仔細瞧過女人的面容,此時的女人卻是給了河山一種野性十足的驚豔美感。
她的臉是鵝蛋型的,膚勝塞雪,又不沾染任何的胭脂氣息,她的眉,很平,很直滑,就算不用刻意的塗抹也是一道令人神往的墨色曲線,她的眼睛很明亮,內裡還偷着一股森然的冷冽氣息。
在她那令河山都想去親吻的淡紅色柔脣上,還噙着一根細長的紙菸,煙是女士款的,很細很長,兩根塗抹了紅色指甲油的白皙手指正夾在白色菸捲的中央位置。
吹出一口薄荷清香,女人胸膛挺立的朝着河山走了過來。
“傷都好了嗎?”女人淡淡地問道。
“哈,好了。”河山臉紅了。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還從未見到過一個女人能穿成這樣的,皮衣、皮褲、皮鞋,而且都是緊身的。
在女人那挺拔的身姿下,這道極具妖嬈詭異的嬌軀就這樣趁着夜色的朦朧地暴露在了河山的面前。
他有些躲閃女人的目光,一是因爲女人的美,太過驚豔、另類,二是女人給他帶來的一股殺伐氣息。
“好了就可以出手傷人?”女人突然問道。
河山一愣,苦笑道,“我沒有啊。”
“大熊的手,是你傷的?”
“不是啊。”河山叫道,“他自己一拳打空了。”
“哦——”女人感嘆之際,突然一個橫劈!
一字馬!
當她那高跟鞋忽然舉過河山頭頂之際,河山雙手趕緊撐了上去!
咔嚓——高跟鞋的鞋跟破了,河山的手臂也腫了!
“我幹,你有病啊。”河山大叫道。
女人擡起左腳,將左腳的鞋跟也掰斷之後,衝着河山說道,“鞋子你是弄壞的,賠我一雙一模一樣的。”
“……”河山哭了,有這麼欺負的人嗎。
走到小院門口時,女人回頭說道,“對了,你的兩位朋友已經被人接走了。”
“……”
次日,河山覺得他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一陣簡短的更衣之後,一身軍裝的河山從屋內走了出來。
由於自己的衣服早已破損,這幾日以來,河山穿的也是軍衣,只不過衣服的尺寸有些偏小,褲子只能沒到自己腳環。
出了屋門,河山傻眼了,平日裡很少能見到人影的小院,此時卻站了八名直挺挺的軍人。
其中還包括河山之前見過的三人。
“有蘭你說的就是他?”一個上了歲數的中年男人,眼神灼熱的盯在了河山身上。
心有蘭點了點頭,“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將尾郎一殺死。”
“什麼!他殺了尾郎一?”
“我就說,爲啥他能輕鬆的躲過我的鐵拳。”
“是個高手啊。”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的其他七名軍人都是砸了砸嘴,看河山的眼神也是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河山沒聽過尾郎一的名號,但從這些人的反應中,他可以猜測出當晚那個東洋劍客是有一定身份的。
撓着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河山說道,“也沒啥,就是命大,僥倖,僥倖。”
“咳咳。”八名軍人之中,唯一坐着的中年男人輕咳兩聲,正色道,“你的本來面目是什麼?爲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河山身子一緊,苦笑道,“什麼本來面目?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心有蘭一個上步,氣的就要與河山大打出手。
中年男子伸手一擋,將她攔住了,“莫急。”
在不知道這些人究竟要幹什麼的情況下,河山肯定不會輕易的將自己的身份展露出來。
此時,那坐在藤椅上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他雙眼冷冽的看着河山,過了半晌,他開口說道,“若你真是渡空的弟子,我可收你爲徒!”
轟隆——這句話,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瞬間激盪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心有蘭以及其他六名軍人同時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着中年男人。
河山的震驚不比這些人少,能知道他師父名號的人原本就不多,但這個中年男人卻一語道破。
他是誰?
“怎麼?還怕我騙你不成?”男人沉聲說道,“渡龍骨乃和我有八拜之交,既然他戰死沙場,他的徒弟我理當收下。”
河山的眼眶漸漸溼潤了,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和自己的師父有着如此深厚的交情,但爲了以防有詐,河山強忍着心中的震撼問道,“你叫什麼?若你認識渡龍骨,渡龍骨也當認識你纔對。”
“放肆!”
“你小子知道在和誰說話嗎!”
“真想一槍斃了他!”
中年男人倒是未曾動怒,他身旁的七個年輕軍人倒是一個個像是吃了炸藥一般,河山苦笑一下,不再多說什麼,他要的是一個肯定的答案。
男人沉悶的嘆出一口濁氣,眼望天際,嘆道,“快三十年過去了,不知我華山一風的稱號,還有誰記得。”
還有誰記得!這幾個字從男人口中說出,像是平淡無奇,但在聽者耳中,卻是驚濤拍岸,忽然間,他身旁挺立的七名軍人猛然立正,衝着男人神情肅然的敬了一個軍禮。
男人擺了擺手,他看着河山平靜道,“怎麼?還不信我?”
河山早已木然,華山一風李疾風的名號他從小就聽說過,不單單是他的師父經常提及此人,在整個武林之中,華山一風的名號更是響徹大江南北!
泰山渡龍骨,華山李疾風,恆山林機子,這三人在當年的武學界都是叱吒風雲的存在,是所有武學家仰慕難登的高峰。
河山憋在內心深處的傷痛再也難以隱藏,隨着他噗通一聲跪在李疾風的面前,他的血淚,在心底狂涌。
如同一頭髮瘋般的雄獅,河山雙目充血的看着李疾風,聲音嘶啞的吼道,“求前輩爲師父報仇!”
“……”李疾風身後衆人一凜,以李疾風現在在軍統所處的地位,若是因個人情感去爲渡空復仇,這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一雙大掌猛烈攥緊的同時,李疾風沉聲喝道,“老夫今日收徒一事,任何人不可向外透露半句,若是說出去,老夫就將他逐出神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