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來到W城,要監控的男人叫湯藍,三十歲,體型和我差不多。聽徐局長說,此人可能和R集團有練習。但一直沒有確切的證據,最近這個傢伙正準備和R集團派出的人聯繫。因爲線人也只是說他們聯絡的時間在下午左右,所以才讓我每天下午去監控他。
因爲此人有一定的官方背景,所以在沒有確實的證據面前,徐局長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搞錯了情報,或者線人本身就是在有意哄騙我們,都存在這幾種可能。所以我的行動很保密,連其他人都沒告訴。
我的監控手段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每天用偷拍裝置,來跟蹤他的行蹤。把所有和他見過面的人全部偷拍下來,進行分析,並且把自己當時和他所處的環境回報給徐局長本人,然後他在派發下去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雖然我僅僅只是跟蹤了一天,也沒什麼發現。這個湯藍,也算是個夜貓子,每天很晚才睡覺。第二天要到中午十一二點纔回起牀,然後刷牙洗臉吃飯忙活開來。
雖然許局長只是讓我下午跟蹤他,可我自然有自己的辦法,來獲取他更多的資料。
我從他的鄰居處打聽得知,此人不是本地人。也是剛來W城不久,租住在這個杏花小區。因爲他事先和房東約定好了,僅僅租住一個月,但價格上倒是給的不差。所以房東也沒什麼意見,就讓他搬了進來。
我沒有找過房東,因爲我本身不是警察,貿然去打聽他的房客,又無法證明自己的合法身份,倒是容易讓對方起疑心。萬一房東,轉身告訴了湯藍此事。徐局長的整個計劃,還不無完全泡湯了。
湯藍這個人也是個煙鬼,我跟蹤的一下午時間裡。他從一出門,就煙不離手。手機也是不時放在耳邊,然後小聲的嘀咕些什麼話。我怕距離太近,被他發現。所以不可能監聽到他說了什麼,只是職業習慣的原因。我覺得這個湯藍,肯定有問題。
我大舅江小凌,可是天涯分局的局長。聽說當年也是差點就委任總局的局長,只是某些原因導致他被擱置一旁,但因爲我大舅的能力很強大,所以分局局長的職位還是穩穩的坐了十來年。無論在個人單兵素質,還是整體業務能力,我都對他老人家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這個世界多元化,有很多人看似每天在家無所事事。但也許人家是在網上有自己的門路,可以賺到養家的錢財而已。
我的職業習慣雖然讓我感到他有些可疑,但我沒有足夠的證據。而徐局長安排我來的目的,就是要抓住一些確鑿的鐵證。
湯藍走路有個特點,如果他在一條小巷子獨自行走,此時若是背後有個人出來,他必定會轉過頭去看看對方。顯然,此人爲人謹慎還很狡猾。所以我一直採用遠距離跟蹤,生怕自己被對方識破。
因爲事先交代的任務,就是看他有無和R集團的人勾結。但卻不能打草驚蛇,所以我一直把重點放在和他交談說話的人身上。
既然我大舅也懷疑此人有些問題,我當然會利用離開前的短暫時間,再去拜訪一下對方。
從我所在的公園,到湯藍所在的小區不過五分鐘的車程。因爲杏花小區,屬於開放式小區,沒有什麼物業和保安。所以進出沒有什麼人盤問,所以我對他的監控顯得比較輕鬆自在。
其實一開始我來到W城時,就想在杏花小區也租住一間房子,好更方便的監控對方。可是不幸的是,這裡的房子屬於拆遷安置房屋。很多房子雖然是空房子,但原先的房主一直沒有來裝修。裡面很多的房子萊納水電都沒安裝好,根本無法住人。
最重要的是,我根本聯繫不上這些房主。
我在附近的旅館也曾找過,可惜大多數都已經注滿了。最後我纔在現在的小旅館租了一間房子下來,只是沒想到中間出了這麼多的變故。
我讓出租車在距離杏花小區大約五十米左右 距離就停了下來,我不想讓人看到我這個沒有在附近居住,卻三番兩次來這裡的熟面孔。他們很有可能懷疑我是小偷,來提前踩點。
杏花小區的入住率很低,而且也僅僅是兩三棟樓房而已。它的附近是成片的四合院式的平房,所以當我來到這裡時,也沒有什麼人去刻意留意我的存在。
因爲現在不過是上午七八點鐘,所以很多人都已經上班去了,留下家裡的老人,則是送孩子上學的上學,買菜的去買菜。
當我來到湯藍所在的這棟單元時,家家的防盜門都緊緊關閉着。雖然大舅不讓我打草驚蛇,可我還是決定冒險一試。畢竟許局長不可能讓我跟蹤一個毫無干系的人,但問題是我如何具體去做纔是關鍵。
許局長已經讓我回去,顯然這項行動已經結束。至於什麼原因,他沒說,我也沒資格過多的質問。
有多少麻煩,就有多少相應的解決辦
法。
我昨天在杏花小區對面的雜貨小賣部買菸時,倒是和店主聊了幾句。也對這裡多少有些瞭解。這個杏花小區籌建時,原本只是買了一塊地皮。後來開放商想把附近的平房也一起拆遷,蓋起高樓成立較大型的居民小區,可因爲價格問題,雙方一直沒有談妥。所以只是興建了幾棟樓房而已。因爲居民的入住率低,而且人數少,所以一直沒有物業公司過來洽談接受管理。
因爲是拆遷安置房,很多人彼此之間並不是很瞭解。很多樓上樓下之間的鄰居,相處兩三年,也沒有和對方打過招呼。所以我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出手,來主動試探一下這個湯藍的底細。
湯藍住在五樓,所以我慢慢從一樓開始朝上走去。這裡畢竟是沒有物業管理的地方,各種開鎖,輔導功課,疏通下水道的小廣告貼滿了牆上,和房主的防盜門上。起初大家還不時清理一下,可第一天清理乾淨後,第二天上面又是被張貼的滿滿的。後來業主索性不去張貼,懶得搭理。
我因爲是第一次來到這棟樓裡,所以觀察的很仔細。這棟樓裡的臺階還是比較乾淨,沒有像那種經過常年被各種鞋子踐踏過,呈現出的變態黑一般的顏色來。只是這裡沒有聲控燈,至少說明大家彼此之間沒有多少的交流。
當我走到五樓時,我故意放慢了腳步,然後抽出一根香菸,獨自點燃起來。
湯藍租住的房子房門緊閉,我無法得知他是否人在裡面。按照事先的瞭解,此人只是在早上十點來鍾起牀,所以我只是子啊門外站了半分鐘,繼續朝樓上走去。
六樓便到了頂樓,我通過安全門來到平臺上,看到上面擺滿了六七臺的太陽能熱水器。
根據這些太陽能熱水器的水管佈置來看,都是這棟樓房的主人安裝的。
我事先得知湯藍所在五樓的上一層,也就是六樓暫時還沒裝修,裡面水電也沒接通。估計這家房子的主人很少過來,必定和其他的房主不太熟悉,我心生一計,從包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來。
“撲哧。”我將小刀放在其中一個太陽能熱水器水管的上面輕輕一劃,裡面的水便噴涌而出。而我則是因爲站在相反的位置上,所以並沒有被噴到多少。
水流嘩嘩響了起來,我則是不慌不忙的先把小刀收好。然後慢慢轉身離開平臺,朝樓下走去。
我來到五樓,沒有直接敲打湯藍租住的房門,而是轉身朝五樓的另外一間房門輕輕拍打起來。
“家裡有人嗎?”我故意大聲嚷嚷起來。
我敲了幾下,從裡面傳來一箇中年女人的回覆聲,過了一會房門從裡面打開。
“我是六樓的,正準備裝修房間,要找裝修師傅來看看,結果卻發現平臺上的太陽能熱水器水管破裂,因爲知道是那一家的。我以後可能會住在這裡,想着以後大家都是上下鄰居,便過來問問。這太陽能熱水器的水管破裂,水流了出來浪費是小,可裡面沒有人,晶體管在受熱後會產生高溫,沒有水來吸收熱量,很容易把太陽能本身給搞壞了。”我主動解釋起來。
中年婦女連連點頭,朝屋裡的家人嚷了一聲,便跟着我來到平臺上觀看。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剛纔割破的是那一家的太陽能熱水器,只是按照概率來說,不太可能是五樓的而已。
中年女人跟了我上去後,只是看了一眼便搖搖頭說不是自己家的便又轉身下去。
我來到五樓,正準備敲打湯藍的房門,用同樣的藉口和對方展開直接的對話,好方面近距離的接觸對方。
至於藉口,我早都想好了。男人之間,雖然以前沒有打過交道。可遞上一根好煙,彼此寒暄幾句還是能聊上幾句的。
當我把手放在房門上,準備拍打起來時。對面那個中年婦人輕聲說了一句阻止了我:“他們家沒人,前段時間剛把房子租了出去,人家就住了幾天昨天就搬走了。”
“住幾天就搬走了,這人倒是很奇怪。”我故意問道。
“這人是很奇怪,每天晚上都不睡覺,就知道玩些電腦什麼的。可奇怪的是,他們家也沒安裝什麼網線,也許是在看電影也說不準。”
我有些失望,同時又警覺起來。怎麼這麼巧合,我這邊剛出了事情,他就搬走了。難道真的和我老婆小孩被綁架有關係,可問題是對方又沒見過我,如何知道我的身份。更可疑的是,他是怎麼知道我老婆和小孩的確切地理位置的。
我心中的疑惑不斷,可既然對方人都已經走了。即便我現在能進入房內,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我微微點頭,假裝朝樓下走去。此時三樓的房門突然打卡,從裡面走出一個年青人,他滿臉倦意的朝樓上看了看,然後問道:“劉姐,你們剛纔說什麼熱水器漏了。”
“小武
,好像是你家的熱水器。我差點都給忘了,你爸帶着工人來安裝時,我還特意去問了是什麼牌子的熱水器。”
我聽到這裡,也假裝附和起來。只是我的既定目標人物已經離開這裡,顯然湯藍是不會吧自己的行蹤告訴外人的。
我帶着小武來到樓頂的平臺,他一看果然是自家的熱水器,連忙回去拿工具準備維修起來。
而我也是找個理由,現行離開了。
這個湯藍到底是誰,徐局長爲什麼要我跟蹤他。爲什麼我這裡出了事情,他就離開。我一直想不明白,這中間是否存在某種必然的聯繫。
只是臆想沒有任何結果,我只能靠自己在去尋找線索。
我來到小賣部裡,買了一包香菸,原先的女主人不在家,是一個老頭在看店。我從相貌上分析,估計老頭和那女人之間很可能是公公和兒媳婦的關係。自古以來這層關係就很微妙,即便相處的在融洽,也多少會鬧些矛盾。
老頭本來是在外面坐着的,我買完煙後沒有着急離開。而是把香菸撕開,從裡面掏出一根香菸先給老人家敬上,很客氣的給地方點上。
“大爺,這附近的居民爲人處世怎麼樣,我想在這附近買套房子居住。”我故意先找個藉口,把話題引開。
“住在這裡平房子的都是老住戶,關係還算融洽,大家都是認識多年。這棟樓房因爲是拆遷房,安置了不少人。來往的少,也很少聊天。”老頭看我很客氣,慢慢的說道。
“我前兩天來看房子的時候,見到一個年輕人,和我體型差不多,我本來想問問他,誰知道這傢伙的脾氣很差,搞得我一肚子火氣。可我是做生意的,哪裡會跟他計較這些。”我把話題引開,因爲我知道湯藍是個煙鬼,他肯定會在附近的小賣店買東西。多少會說上兩句話,雖然獲得可靠的線索不多,但我也要儘量的試一下。
我原本的打算是,把附近 所有曾經和湯藍說過話的人都拜訪一遍。尤其是原先的房東,和他聊的肯定最多。可惜我時間有限,只能見到誰從誰那裡詢問開始。
“你是說在這裡租房子的那個小夥子,三十左右,和你體型差不多的吧。”老大爺微微點頭,好像印象很深刻的樣子。
“可能是他吧,我雖然和他不認識,可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我故意掩飾道。
“也是個煙鬼,脾氣還不太好。在買菸的時候,接聽電話時,說要把人家玩死,玩什麼貓捉老鼠的遊戲。看樣子這傢伙就不是什麼好人,早晚會讓警察抓住蹲大牢。到時候有他大罪遭受的。”老頭顯得很氣憤,看來這個湯藍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當我聽到貓捉老鼠這四個字時,心裡猛地跳動起來。這句話,在夢境中我看到葉大盛的時候,就聽他講過。後來我老婆和女兒被綁走,那個綁匪也這樣說過。而這個湯藍也這樣說過。難道他們彼此之間,真的有某種聯繫。
想到徐局長讓我跟蹤湯藍,我不由暗暗唏噓起來。這中間是因爲巧合,還是本來就是一場事先安排好的舉動。
湯藍和這個R集團是什麼關係,他既然在W城租住房子,顯然也不是這裡人。而且奇怪的是,短期的租住房屋,他不去旅館,反而跑到居民小區,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些情況,我都不得而知。不過至少我得到了這條可靠的情報,也算此行沒有白來。
當我準備離開小賣部時,迎面來了一個和老頭年齡相仿的老太太。可能是因爲年齡大了,走起路來特別慢,顯然她的腿腳不太方便。而她的手裡拎着些雜物,雖然在我眼裡不是很重。可對於老太太而言,卻顯得有些吃力許多。
“趙大姐,你怎麼來了。”老頭衝着對方客氣的說道。
我以爲這不過是鄰居之間正常的打招呼,沒有在意,準備離開,可接下來的話語卻讓我起了興趣。
“哎,那個小夥子走了,把房間搞得一團糟,我要收拾一番。好租出去給其他人居住。”老太太慢吞吞的說道。
我一聽有戲,這個租住老太太房子的客人,很可能就是湯藍。
“就是那個很兇的小夥子,租住老太太的房子。這人一定素質都沒有,人家老太太年齡這麼大。他走時也不把衛生打掃乾淨,還要讓老太太忙碌一番。”
我連忙附和道,然後走到老太太的身邊,伸出手要來幫助老太太:“老人家,能讓我看看你的房子嗎。”
“可以啊,謝謝你。同樣是小夥子,你就比那個楊森要客氣多了。”老太太說道。
我眼皮一跳,顯然這個楊森可能就是湯藍。雖然這兩個名字都可能是假的,可一個正常人,除非是要做某些不太方面的事情時,纔會使用這些假名字。
我攙扶這老太太來到五樓,正是原先湯藍租住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