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雖然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凡事總有個萬一,您身份尊貴,可出不得半分意外,要不這樣,我帶兩個人,跟您一塊過去。”路鳴鄭重說道,出於對陳興的安全考慮,他顯然是得如此建議。
“沒必要。”陳興笑着擺了擺手。
“市長,您要是不讓我跟過去,那我可不放心您自個過去,只好勸阻你不要去了。”路鳴神色肅然,“這發短信的人不管是不是您認識的,但這般藏頭露尾的,不見得就安了好心。”
“那倒未必。”陳興不以爲然,不過想及自己就算不讓路鳴過去,路鳴也會暗中跟着,索性道,“那這樣,你帶人坐另一輛車子,悄悄跟在我後面就行了,對了,別坐警車。”
“市長,您放心,我怎麼會坐警車呢,那目標太明顯了。”路鳴笑道。
兩人在車裡說着話,外面,咖啡廳裡圍觀的人逐漸被警方給驅散,在現場勘查的警員都是路鳴帶過來的,其中負責帶隊的還是路鳴的心腹之人,路鳴也很放心對方辦事,想及自己在局裡的處境,路鳴不由得暗中看了陳興一眼,道,“陳市長,那廖東華現在在局裡愈來愈霸道,這個常務副局長都快成了擺設了。”
“廖東華有來自省裡的支持,自然是腰桿兒比較硬,不過就他那個人的爲人處事,我不看好他,你且看吧,他未必就能一直張揚下去。”陳興笑了笑,拍了拍路鳴的肩膀,“也只能是辛苦你了,相信廖東華做到目前這個程度,也不敢再過分了,他多少要顧及我的面子,所以你現在的處境也不可能再差了。”
“我知道,就是覺得憋屈,要不是記着陳市長您早前說的一句話,我都忍不住撂挑子了。”路鳴笑道。
“什麼話?”陳興一愣。
“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路鳴哈哈一笑。
陳興聞言,也是笑了起來,這是他開玩笑時說的話,金庸先生武俠小說裡的一句口訣,陳興年輕時也是個武俠迷,將這位武俠小說宗師的著作都一一看完,猶記得這樣一句話,以前開玩笑時,常喜歡拿來說笑。
就在陳興車子所停地方的街道對面樓房二樓,此時此刻,兩名男子正擠在窗戶前朝樓下看着,仔細一看,不是鄧文華和陳達飛是誰?陳達飛手裡拿着一個高倍單反相機,他們所在房子的正對着的地方,其實就是何麗的咖啡廳,陳達飛拿着相機,隨時做着準備拍照的架勢,只不過卻一直沒動作,他的目光,不時的落到離咖啡廳幾米遠的一輛車子上,那是陳興的車子,路鳴跑上車後,陳達飛便注意到了那輛車子。
“陳興肯定在那輛車子上,要不然路鳴不會過去。”陳達飛轉頭對鄧文華說着。
“就算知道他在那輛車上有個屁用,人家不下來,咱們拍個屁,小飛,我說你這個方法好像不怎麼行呀,就算那陳興真下來了,你拍個幾張他和那姓何跟姓楚的女人站在一起的照片,這能說明啥?沒多大鳥用。”鄧文華撇了撇嘴。
“鄧哥,你急個啥,今晚這事,誰說沒有收穫的?陳興過來了,那就證明了他跟那姓何的女人肯定有關係,要不然人家咖啡廳被砸,他堂堂一個市長跑過來幹屁?”陳達飛咧嘴笑着,“就算沒有其他收穫,光證實了這個,已經是一個收穫,凡事要一步一步來,循序漸進,急不得的,要扳倒陳興,哪有那麼容易的,現在證實了他跟這女人有關係,咱們日後就有調查的方向了。”
“如果人家只是朋友呢?”鄧文華翻了翻白眼,大晚上的被陳達飛拉過來幹這種破事,影響了他玩樂,鄧文華顯然是有些無精打采。
“如果只是朋友,我是不信陳興會這麼快趕過來,咱們都是男人,設身處地想一想,要是換成你,你一個女性朋友的店被人砸了,你會這麼急着趕過來?”陳達飛笑着看了鄧文華一眼。
“要只是普通的女性朋友,我對她沒啥興趣,那我是懶得過來,如果是我感興趣的,那自是另當別論,不過對方要是已經是我的女人,那肯定也是要過來的。”鄧文華尋思着說道,說着,看了看陳達飛,“嘖,照你這樣說,也對啊。”
“廢話,我可是私下調查陳興的行蹤一段時間了,今晚這齣戲,只不過是再次證實一下而已。”陳達飛得意的笑道。
“你既然都調查他一段時間了,那他跟這兩個女人有沒有關係,你還沒弄清楚?”鄧文華沒好氣道。
“不是我弄不清楚,是陳興每次過來都是在這咖啡廳,而且到了之後都是直接上樓上私密的處所去了,我的人又沒法跟進去,只不過上次有一次陳興在咖啡廳裡呆在天亮纔出來,所以我才懷疑他跟這姓何的女人有特殊關係,我瞭解過了,那咖啡廳的三樓,就是那女人的住所,不讓人上去,陳興每次應該都是到三樓去了。”陳達飛笑道。
“哎,你說這麼多,就是沒拍到什麼實質證據,都沒啥用處。”鄧文華打着哈欠,“小飛,我看你還是別整這事了,陳興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就算你搞到證據,想扳倒人家,指不定也把自個也給折騰進去了,人家的背影硬着呢。”
“鄧哥,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這也是有備無患不是,咱們搞到證據,也不見得就要扳倒他嘛,只不過日後真需要的時候,那就不用慌了,再說,我這不也是爲你着想嘛,你想想,你爸現在是南州市委書記,和陳興少不得明爭暗鬥的,說不定你爸需要呢,咱們暗地裡把這事辦好,你爸稱讚也不一定呢。”陳達飛瞥了鄧文華一眼,笑道。
“你這說的倒也是。”鄧文華若有所思。
陳達飛再次笑了,看着鄧文華的眼神閃過一道精光,他這個紈絝子弟是被陳興逼着不得不開始玩心計,耍陰招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們陳家現在是越來越不行了。
樓下,警察還在咖啡廳裡忙碌着,調取着監控路線並且詢問咖啡廳的工作人員,何麗這個老闆在短暫的做了筆錄後,也沒了啥事,在站了一會,何麗知道陳興過來後,車子就停在不遠處,終於氣呼呼的來到了陳興的車上,路鳴此時早已下了車,何麗和楚蓉先後上的車,何麗一上車就很是委屈的抱怨着,“陳興,你這沒良心的,來了也不下去關心一下,就光知道坐在車裡。”
“我下去不合適。”陳興笑着搖頭,道,“好了,何大小姐你也不用生氣了,人沒事就好,店被砸了,花點錢重新裝修起來就行了。”
何麗無奈的白了陳興一眼,知道陳興確實不方便下去,她也沒真的埋怨,只是女人嘴上終歸是喜歡訴苦一下,不過看到陳興這麼快過來,她的氣也消了許多,“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犯太歲了,怎麼諸事不順,上次還被人騙錢呢,這次無緣無故就被人砸店了,陳興,還有蓉姐,你說我這是倒的哪門子黴,啥事都被我碰上了。”
“何麗,你仔細想想,最近真的沒得罪過什麼人?”陳興皺眉道。
“沒有,剛纔警察就問過我了,我都前前後後想了好幾遍了,壓根就沒得罪過什麼人,我這平常就是跟一些閒得發慌的貴婦一起做做保養,打打麻將,能得罪什麼人呀。”何麗搖頭道,很是肯定的說着。
“那還真是奇怪了。”陳興也是苦笑一下,“這沒頭沒腦的事,只能讓警方去調查了。”
幾人在車裡面講着,渾然沒注意到樓上的陳達飛一臉興奮的拿着相機不停的按着,特別是何麗和楚蓉打開車門要上車的那一剎那,鏡頭都被陳達飛抓拍了下來。
“鄧哥,瞧見了,那兩個女人都上車了。”陳達飛高興道。
“上就上了,這車門一關,你連個屁都拍不到,有啥好高興的。”鄧文華半點都沒覺得興奮。
“嘿,有總比沒有好,不急,慢慢來,反正這拍照又不費啥功夫,多拍幾張照片,還愁付不起膠捲的錢嘛。”陳達飛心情很是不錯,開着玩笑。
鄧文華聽着陳達飛的話,再次打着哈欠,伸了下懶腰,道,“小飛,其實我覺得你真要給你舅舅出口氣,那你該去找葛建明纔對,曾高強是被省紀委帶走的,沒有葛建明點頭,你說下面的人敢辦案嗎,我聽說那葛建明的兒子在南州市暗地裡有不少生意,他手腳肯定不乾淨,你倒不如去跟蹤他呢。”
“查葛建明的兒子可沒那麼好查,再說就算是我舅舅的事是葛建明點頭要求辦的,那也是陳興搞的鬼,我偏就找陳興報復了。”陳達飛神色森然,“打從他到南州,老子就被關進了兩次公安局,雖然都只是治安拘留,但老子也咽不下這口氣,我家老頭子好歹是前任書記,他一點面子都不給,現在我舅舅也進去了,你說我不找他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