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的服務分成兩種,一種是自助式的,一種是點餐式的,點餐式的自然比自助式的要貴上十萬八千里,不過孟他們顯然不缺錢,於是,小包廂裡,大家圍坐一桌,點餐牌被遞到小淨塵面前,“女士優先!”
小淨塵接過餐牌,大眼睛瞪着溜圓的凝視着上面的菜名,白嫩嫩的臉蛋上滿是空白的蚊香圈圈,洛柯銘無力的撫額,他就知道,妹紙出門從來不用自己花錢,不挑食的吃貨也從來不用自己看餐牌點菜,於是,洛柯銘自覺的拿過餐牌幫着點了好些她愛吃的素菜。
看着洛柯銘無意識對小淨塵表現出來的維護和照顧,孟幾人不由得對望一眼,交流着只有彼此才懂的信息,洛柯銘雖然絕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小淨塵身上,但他也沒忘記自己的任務,感受到幾人之間那無言的默契,洛柯銘不由自主的寧神戒備起來,手指狀似不經意的滑過襯衫第二顆鈕釦,臉上卻還維持着淡定從容的假象。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多半已經暴露了,雖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既然孟幾人沒有揭穿,他也只能繼續僞裝下去,哪怕大家再心知肚明,只要木有捅穿那一層窗戶紙,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讓小淨塵離開,可是,看着妹紙那悶頭大吃得忘乎所以的樣子,洛柯銘突然覺得胃好痛,他要腫麼暗示妹紙閃人?——而且還是在這種本身腦子就不靈光的吃貨此刻正被食物佔用了所有腦細胞的情況下!
餐桌上衆人心思各異,唯有小淨塵是一心撲在了吃上,她完全不知道客氣爲何物,只管嗷嗚嗷嗚吃得起勁,整個過程中,她甚至連點餘光都沒浪費在食物以外的任何人或者事上,更加不可能接收到洛柯銘期待“心有靈犀”的眼神暗示。
對於妹紙吃貨的本質。洛柯銘只能習以爲常,孟等人卻不淡定的抽了,丫其實是個餓死鬼投胎掀桌~,長得那麼純潔可愛,誰知道里面卻裹着個惡鬼饕餮,太特麼的殘忍無情無理取鬧了-_-#
男人們推杯換盞,幾杯酒下肚。洛柯銘似乎有了些許的醉意,孟舉起杯子,笑道。“這次的生意如果談成了,我們都會記得洛先生的好,還希望洛先生能跟你的老闆美言幾句。”
洛柯銘憨憨的笑着,眼睛都眯成一條縫,“那是肯定的,只要有賺頭,我們老闆是很大方的。”
孟眸光微微一閃。將酒杯遞到洛柯銘面前,“好,這杯敬你。”
洛柯銘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杯子,結果杯子已經空了,他低頭找酒瓶,另一個男人忙幫他倒酒,酒杯滿上,洛柯銘端起杯子湊到嘴邊,笑眯眯的望着孟,“幹(一聲)!”
孟估計也喝高了。特豪邁的吼,“幹(四聲)!”
一直矇頭啃白米飯的小淨塵突然動了動鼻尖,小爪子冷不丁的一揮打掉了洛柯銘手裡的酒,酒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透明的液體流了滿地,房間裡飄蕩着一股美酒的醇香。
洛柯銘愣了愣,眼神發直的瞪着小淨塵,孟也瞪圓了眼睛,怒。“小姑娘幹神馬,別搗亂~!”
小淨塵嗷嗚嗷嗚嚼着米飯,慢吞吞的將嘴巴里的食物嚥下去,才道。“那酒裡有迷藥。”
鑑於妹紙曾經被迷暈綁架,又曾經被迷倒打悶棍的事實,白希景特意給她做了這方面的專門特訓,以她的鼻子是很容易聞出不一樣的味道的,所以白希景需要做的,僅僅只是讓她記住各種迷藥的味道,別吃貨本xing一發作,就不管不顧的明知有問題還非要往自己嘴巴里塞啊……小淨塵一爆料,洛柯銘傻眼了,孟也愣了一下,包括放迷藥給洛柯銘倒酒的男人也呆了呆,可是,另外兩個男人卻同時站起身,“倏——倏——”一人掏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小淨塵和洛柯銘。
回過神,孟丟下酒杯站起身,清醒的眼眸中根本沒有任何醉意,他慢慢走到洛柯銘身邊,手臂攀着他略顯僵硬的脖子,悠然自得的道,“說實話,你僞裝得很成功,可惜啊,你不知道我們有人認出了你,去年九月在雲南,你曾經伏擊過我們的人,不巧,有人命大逃了回來,更不巧的是,他記住了你的臉。”
洛柯銘迷迷瞪瞪的晃了晃腦袋,望着孟傻乎乎的笑,“你在說什麼?誰伏擊了你的人?誰?站出來,老子要好好收拾他,嗝~,喝,接着喝,乾杯~~!”
望着洛柯銘明顯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樣子,孟微微蹙眉,嫌棄的推開他,洛柯銘身形不穩的摔倒在地上,掙扎了半天都沒能爬起來,孟翻了個白眼,“外面肯定有埋伏,我們很難脫身,把他們帶着,關鍵時刻還能當點用。”
“知道。”
兩個男人拿槍的男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倒酒的男人則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兩副手銬將小淨塵和洛柯銘都給銬了起來,小淨塵低頭望着自己手腕上的鐐銬愣了愣,又擡頭看看正對自己的槍口,她眉頭不自覺的糾結起來,小爪子蠢蠢yu動,指關節握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她垂眸瞪大眼睛瞅着彷彿醉死過去的洛柯銘,小嘴委屈的癟了癟,默默的安靜下來。
丫竟然木有反抗……一個男人收起槍,跟倒酒的男人一起一左一右拖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洛柯銘往外走,小淨塵很自覺的跟上,看着配合得有點過分的小淨塵,孟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想不通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只是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前到後從裡到外從頭到尾似乎都透着詭異。
卡羅利亞大酒店有個很大的地下停車場,從餐廳可以坐電梯直通而下,小淨塵手上戴着手銬,爲了不讓保安發現異常,孟將自己的外套搭在她手上,遮住了那寒光閃閃的手銬。
幾人直奔停車場,路上也沒遇到什麼意外。
孟幾人顯然早有準備,他們將兩人帶到一輛小貨車前,打開貨箱門,直接將洛柯銘丟了進去,握槍的男人衝着小淨塵晃了晃槍口,道,“你,上去!”
小淨塵不爽的瞪圓了眼睛,看看躺在車廂裡呼嚕聲震天響的洛柯銘,她癟癟嘴,乖乖的上了車。
小貨箱門“哐當~”一聲被暴力合上,車廂裡一下子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不過以小淨塵的目力,只要稍微適應一會兒,她就能正常視物,背靠車廂壁坐着,感受到車子緩緩啓動,小淨塵踢了踢睡得昏天黑地的洛柯銘,不爽道,“你要是再不起來的話,就永遠都別起來了。”
本該是醉生夢死的洛柯銘霍然睜開眼睛,一骨碌的爬坐起來,清明的眼眸中絲毫不顯醉意,顯然,這傢伙跟孟一樣,也是在裝醉賣傻,不夠他膽子也真是夠大的,明知道孟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竟然還敢裝醉矇混,也不怕人家趁着他醉的時候要他的命。
洛柯銘摸摸自己半寸的腦袋,表情有點囧,“你腫麼知道我在裝醉?”
小淨塵眸光微垂,直直的望着他胸口,“心跳聲沒變。”
洛柯銘:“……”你屬貓兒的麼這耳朵靈得是要逆天啊有木有~!
好,正因爲了解妹紙逆天的本xing,洛柯銘纔敢裝醉來着,他知道,一旦他有危險,妹紙絕逼不會袖手旁觀,而以妹紙的暴力指數來說,再來十個孟都不夠瞧的,所謂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yin謀詭計智商情商都特麼的是浮雲,但,唯一的意外卻是……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配合我。”
洛柯銘雖然打着裝醉的主意矇混過關,只要孟帶上他,哪怕是當個肉票也值,但他對於妹紙的反應相當沒把握,他知道小淨塵就是個直腦筋,她最討厭別人用槍指着她,也最討厭別人強迫她幹她不願意乾的事,孟幾人顯然兩項都佔全了,所以,小淨塵的“聽話”實在出乎了洛柯銘的預料,同樣的,妹紙的“回答”更是把他打擊得不輕——
“你裝醉主動送死,我不攔着你,但我得給你收屍,雖然肉|體只是一具皮囊,但洛爺爺肯定還是希望能給你立個真墓碑的,衣冠冢神馬的相當不靠譜。”
洛柯銘……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抓狂的扯了扯短得連指縫都夠不着的頭髮,齜牙咧嘴捧着碎成渣的小心肝瘋狂吐血半公斤。
“噗——”半條街外遠遠跟蹤的麪包車裡噗了一片,就連那成熟穩重的年長男人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滿臉黑線,“這小姑娘是哪裡來的奇葩?”
“噗——,銘子說是他的發小。”
“青梅竹馬來着。”
“長得是很漂亮,說話也蠻可愛的,就是這xing格呀……哎……誰說八卦是女人的專利,男人八卦起來幾條街的潑婦都攔不住。
因爲洛柯銘暫時木有危險,幾人便抓緊時間做最後的放鬆,接下來,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突然,車尾一個男人臉sè突變,“不好,我們被人跟蹤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