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呼!”趙無炎鬆了口氣,“能走說明他沒事,沒事就好。”
趙無炎還沒意識到父親已經離世了,心裡還有些埋怨,自己和爺爺都住院了,老爹怎麼也不來看看啊?
趙懷清忽然掩面痛哭,趙無炎被嚇一跳,也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了,怎麼讓爺爺這麼傷心?
“爺爺你心臟不好,可不能太激動了,快別哭了。”趙無炎耐心的安慰着,可他越是這樣,趙懷清就越傷心,眼淚說什麼也止不住。
這時,秦宇的聲音傳來:“你爸爸和司機,被當場撞死了,你被扔到了醫院,連住院押金都是我幫你們交的,沒有人管你們。”
“什麼?”趙無炎猛然擡起頭,不敢置信的搖搖頭,“不,不會的,我爸爸怎麼會死呢?秦宇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我爸爸是你老丈人啊,他怎麼會死呢?”
“無炎,你爸爸確實已經……已經沒了。”趙懷清傷心欲絕,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我爸爸怎麼會死呢?”趙無炎的情緒激動,推開秦宇就要跑出去,卻被秦宇拽回來,並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趙無炎重重的摔倒在病牀上,被打傻了,呆滯的望着秦宇,失魂落魄。
秦宇怒斥道:“逝者已矣,你再傷心他能活過來呀?現在你們趙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你要是再不振作起來,你爹可就白死了。”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無炎的眼神終於恢復了一絲神采,連趙懷清也壓下了悲痛,擦乾眼淚,看了過來。
秦宇嗤笑道:“趙鴻鵠死了,你們爺倆都住進了醫院,趙無雙消失,可還有劉素娥啊?不管怎麼說,趙無炎你都是她親生兒子,你都要死了,她不能不關心吧?可現在,不但劉素娥沒來,甚至連住院押金都沒人交。你們爺倆被扔在這裡等死,這意味着什麼,你們心裡應該很清楚吧?”
趙懷清皺眉不語,趙無炎吶吶道:“你的意思是,無雙……無雙要看着我和爺爺死?不,無雙不是那麼絕情的人,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和爺爺死的。”
“現在說什麼都太早。”趙懷清冷靜下來,看向趙無炎,“你爸爸沒了,但趙家不能垮,馬上跟我去公司。”
“是!”
薑還是老的辣。
原本很尋常的交通意外,但在此時卻透着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再聯繫到趙無雙和劉素娥的異常反應,祖孫二人的心都沉了下去。雖然誰都不願意往那方面想,但種種跡象表面,這場事故好像並不是單純的意外。
如果真的不是意外,那麼,劉素娥和趙無雙肯定在公司,因爲這纔是他們鋌而走險的真正目的。
金華娛樂集團公司總部,頂樓的會議室裡,公司各大高層,全部到齊了。而坐在董事長位置上的,是一箇中年女人,正是趙鴻鵠的妻子,劉素娥。
劉素娥今年有四十多歲,但包養得很好,看上去就好像三十歲的花信少婦一般,容貌端莊,身材惹火。即便是穿上了一身黑色的制服裝,卻也掩飾不住她的成熟丰韻。
丈夫死了,兒子還在醫院,可在她臉上卻看不到一點悲傷難過。
“趙董事長意外身故,我表姐也是萬分悲痛,但悲傷歸悲傷,卻不能耽誤了公司的發展,畢竟公司也有大家的一份。所以,還是儘快把董事長的人選敲定下來,儘快讓公司恢復正常運行纔對。”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眼角還帶着一條不明顯傷疤的男子。他叫蔣正行,像個保鏢一樣,站在劉素娥的身後,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劉素娥的表弟,但到底是不是又有誰知道呢?
在座的公司高層都緘默不言,這個時候,一句話說不對,可能職位就得丟,先看清風向再說吧。
劉素娥拿起桌面上的一盒女士香菸,抽出一根點燃,吐出一口青煙,扭頭看向左側的中年男子,淡淡道:“馮副董,你說句話吧,這裡除了老趙,就屬你資歷最深了。”
馮副董皺眉道:“趙董事長離世太突然了,也沒留下個遺囑什麼的。但按照我們華夏的傳統來講,子繼父業,應該由趙無炎或趙無雙這對兄弟來繼承家業,纔算合理。”
蔣正行一瞪眼,哼道:“趙無炎現在還躺在醫院病牀上,生死未卜,趙無雙這個忤逆子,謀殺父親、哥哥,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難不成要一直等下去?萬一趙無炎一直這樣不死不活的,公司就什麼業務也不做了?”
右側的一個娘娘腔趕忙道:“其實要我說呀,劉姐不如暫代董事長職務,要是趙無炎公子病癒,劉姐再把董事長的職務交給他,這樣既不耽誤公司發展,又合情合理,你們大家覺得怎麼樣?”
“我同意!”馮副董舉起手。
有了他表決,身後的那些公司高層馬上都陸續的舉起手,算是全票通過了。
蔣正行瞥了那娘娘腔一眼,娘娘腔偷着拋了個媚眼,顯然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要是直接要當董事長,肯定會遭到阻攔,在這個時候提出代理董事長,是以退爲進,馮副董也不好再拒絕,也只能答應下來。
接下來,只等趙無炎一死,劉素娥這個代理董事長,頭銜上的代理二字自然而然就去掉,順理成章的成爲董事長了。
蔣正行心裡暗自得意,終於到手了,也不枉自己和那個娘娘腔鬼混了幾天。尼瑪,噁心死老子了。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吧,散會!”劉素娥菸頭一扔,起身就要離去,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的大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一老一少大步走了進來。
劉素娥頓時呆住了,滿臉的不可思議,眼神中沒有一絲驚喜,倒是有一絲驚慌暴露出來,被盯着她的兒子趙無炎看得清清楚楚。
“怎麼?看見我出院,您不高興嗎?”趙無炎淡淡笑着問道。
劉素娥如夢初醒,連忙點頭:“高興,我是太高興了,兒子,你……你沒事了?可你昨天還在醫院昏迷不醒呢,今天怎麼就……”
“昨天你去醫院了?”
“我……我當然去了。”
趙無炎嗤笑道:“你可真是我親媽呀,你去醫院,看見我躺在病牀上,卻連住院費都不交,咱家缺錢嗎?”
劉素娥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更不敢看兒子咄咄逼人的眼神,任誰都能看出來,她這是做賊心虛了。
這時,站在她身後的蔣正行走出來,擋在了她身前,哼道:“趙無炎,你怎麼和你媽說話呢?她爲了你,這幾天都沒睡好……”
“你是誰?”趙無炎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眼神銳利如刀,絲毫不讓的瞪着他。
蔣正行呵呵笑道:“我是你母親的表哥,算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表舅呢。”
“切!”
要說裝逼,趙無炎比誰都會,根本就不拽他,甚至連跟他說話的興趣都沒有,直接與他和母親擦肩而過,來到了大會議桌跟前。
“各位,剛纔我都聽見了,是不是隻要我活着,這個董事長的位子就屬於我?”趙無炎大聲說道。
馮副董緩緩坐下去,點點頭道:“沒錯,你是趙家長子,擁有第一順位繼承權。現在你父親過世,理應由你來繼承董事長的職位。”
“趙無炎!”劉素娥轉回身,臉色鐵青的瞪着趙無炎的背影,怒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趙無炎緩緩轉身,問道:“媽,在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兒子嗎?”
劉素娥的身軀顫抖,愣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了。
“哼!”趙懷清一頓手杖,緩緩走了過去,在路過劉素娥身邊的時候,忍不住憤怒的罵了一句:“賤-人!”
“你……”劉素娥差點被氣昏過去,指着老頭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懷清過來,衆多公司高層都站起來問好,這裡邊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當年跟隨趙懷清創業老人的孩子,尤其是馮副董,他父親更是和趙懷清關係莫逆,金華娛樂集團能有今天,馮副董父子功不可沒。
趙無炎讓開身子,把董事長位子讓給爺爺坐下,自己站在他身側。衆人知道老爺子有話說,都安靜下來,等他說話。
“家門不幸,讓我兒鴻鵠遭此不測,竟讓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老爺子傷心欲絕,趙無炎趕忙安慰,好半天,老爺子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我兒鴻鵠慘死,無炎重傷,老頭子我也住進了醫院……呵呵,可我們趙家空有家財萬貫,卻連住院費都沒人給交,真是諷刺啊。”
“爸,我……”
“別叫我爸,我沒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兒媳。”趙懷清憤怒的一頓手杖,地板都被戳得咚咚直響。
蔣正行火了,罵道:“老不死的,你怎麼跟我姐說話呢?叫你一聲爸是看得起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老棺材瓢子!”
趙無炎怒喝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句試試?保安,保安都死哪兒去了,給我把這個不相干的人轟出去。”
蔣正行眉毛倒豎,厲聲道:“麻痹的,我看誰敢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