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悶響,這一拳打的海刀嘴裡的血水橫飛,濺的地下室一牆都是。暮龍伸出手又狠狠的打了一拳,才張口罵道:“真是個冥頑不靈的蠢貨!”
“暮龍,你看這傢伙死活不招,怎麼辦啊?”武元昌指着海刀問道,言下之意心裡非常焦急。
暮龍有些懊惱的梳了梳自己油亮的頭髮,卻聞到了一股什麼東西烤糊的味道。他把手拿下來一看,才知道原來手中夾着的雪茄把頭髮給燎了。他氣惱的揉了揉頭髮,狠狠說道:“不用急,既然栽倒了我手裡,我肯定會讓他把什麼都說出來的!後面還有好東西等着他呢!”
武元昌正要問什麼,忽然鐵門“咣噹”一聲開了,一個傭兵跑了進來,着急的說道:“武先生,我們發現了紫電的追蹤訊號,他們好像已經發現了這裡!”
“草!”這下地下室裡的所有人都慌了。紫電的名號他們都知道,現在把海刀折磨成了這個樣子,要是落在了他們手裡,還不得被他們剝去兩層皮啊。武元昌立刻喊了起來:“急什麼!急個鳥!我們使用了信號干擾器,他們不可能找到玉佛寺,更不可能找到玉佛寺的地下室,大家都給我鎮定!”
暮龍恩了一聲,掏出一支注射器,給海刀打進去,“武先生,我們先不跟這小子玩了,走,上去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對策。”
海刀被注射了藥劑之後,感覺到一陣眩暈,然後就慢慢失去了知覺。
四周一片安靜。海刀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他想動一動,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和雙腳仍然被鐵鏈牢牢的鎖着,整個身體呈一個“大”字型張開着。並且小小的動作就牽扯到了全身的的傷口,他渾身上下每寸皮膚都火燒火燎一般的疼痛。海刀不由得低聲發出了一聲胸。
他使勁的用鼻子嗅了嗅,卻什麼味道都聞不到。憑直覺他確定這裡不是地下室,而是又換了一個地點。因爲這裡沒有了地下室裡的那種潮溼的味道。他猛然想到了自己在被注射鎮靜劑之前,好像聽他們說紫電已經追蹤到了訊號!海刀忽然擡起頭,雙眼在黑暗中散發着渴望自由的光芒。
可是這光芒隨即又黯淡了下去。依照自己目前的處境,海刀知道自己身上的追蹤定位儀發揮不了作用,紫電的隊友沒有辦法找到他。他不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明白只要自己一天不屈服,對方就不會傷害他性命。可是這樣的拷問,簡直是比死還難受!海刀無奈的在黑暗中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在接下來的拷問中,還能否堅強的支撐下去。
這時他忽然下意識的豎起了耳朵。一陣門被推開的輕響,一個人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腳步放的非常輕緩。當他慢慢走到海刀身邊時,海刀忽然低聲問道:“誰?”
來人沒有想到海刀已經醒了過來,明顯嚇了一跳。他急忙說道:“噓,小聲點,是我!”
聽到來人的說話聲後,海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是黑人醫生卡爾森。
“啪”,卡爾森打開了一盞手裡的戰術手電筒,在上面覆蓋了一塊玻璃片,這樣能讓光圈暈的更大一些。他快速的檢查了一下海刀身上的傷勢,然後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帶着嘆惋的口氣說道:“海刀先生,對於這次……我……非常抱歉。”
“不關你的事,”海刀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淡淡說道:“要是沒有你的話,我說不定已經被他們給折磨死了。”
“唉……”卡爾森嘆了一口氣不說話了,蹲胸子打開了藥箱,先從裡面拿出了兩片面包塞進了海刀的嘴裡,然後又從藥箱裡拿出了一支白色的軟膏。
“你身體上頸部以下的皮膚已經被完全破壞了,理論上沒有自行痊癒的可能。若是不採取處理,以後將會全身潰爛而無法醫治。”卡爾森拿着軟膏在海刀耳邊小聲的說道:“我手裡的這支軟膏是皮膚機能活性再生組織蛋白,
抹到身上雖然不能癒合皮膚,但會阻止傷口的繼續潰爛,並且能增加細胞自我分裂的速度。在抹的時候肯定會感覺到疼痛,但你千萬要忍住不要叫出聲來,外邊的那些人已經睡着了,把他們吵醒可就麻煩了。”
“放心吧!我不會出聲的!”海刀感激的朝他點了點頭。
卡爾森開始擠出軟膏,用手一點一點的抹到海刀的身體上、每次卡爾森的手碰觸到自己皮膚的時候,海刀就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好像有一塊烙鐵燙在身上一樣。他只能緊緊的咬着嘴脣,一點胸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爲了轉移自己的疼痛注意力,海刀低下頭小聲的問:“今天我的隊員來救我了嗎?”
“不知道。當探測到他們的跟蹤訊號時,爲了不讓你身上隱藏的追蹤器起作用,在這裡又多增添了兩臺干擾訊號反追蹤器。”
“媽的,幸虧追蹤器植入皮膚比較深,否則今天就被他們用刷子給刷出來了。”海刀小聲的說道,頗有點自嘲的意味。
“海刀先生,我算是真佩服你了。”卡爾森小聲說道:“到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硬實的人。”
“不硬實點能叫海刀嗎?”海刀低聲說道:“卡爾森,能不能幫我個忙。”
正在往他身上抹藥的卡爾森一時間沉默了。好幾秒鐘後才說道:“什麼忙,你說吧。我盡力。”
“追蹤器植入了我的後背左側的肩胛骨下面,你把他取出來。”
卡爾森不由大驚:“取出來?取出來做什麼?這可是你現在唯一的希望了!”
“有兩臺干擾訊號反追蹤器,我身上這個東西基本上沒什麼用了。”海刀小聲說道:“你把他取出來裝在身上,瞅着有機會了把他扔到外面去!”
卡爾森明白了海刀的意思。把追蹤器扔到周圍,這樣受到干擾訊號的影響就相對小一些。雖然會很微弱,但總比沒有的好。或許也只有這樣,才能看到一線生機了。
卡爾森咬咬牙,從藥箱裡拿出了一把手術刀,低聲對海刀說道:“你忍着,千萬別吭氣!”
“好的!”海刀咬着牙低聲說道:“動手吧!”
卡爾森在海刀後背的肩胛骨下面按了一會,隱約摸到了追蹤器的大胸置,用手術刀慢慢的探了進去。海刀感覺一個冰涼的物體逐漸的進入了身體,雖然非常疼痛,但跟今天受的刑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用手術刀探到了追蹤器以後,卡爾森熟練的轉動刀子,在他的後背上開了一個最小的創口,然後猛的用力一挑,就把植入到海刀皮下肌肉裡的追蹤器給挑了出來。他輕輕的拿出來那個沾着血的小玩意兒,小心的放進了口袋裡。然後拿出止血粉在新開的創口上均勻的灑了一層。
海刀感覺到了異物從身體內取出的那種感覺,低聲說道:“卡爾森,謝謝你了。”
卡爾森只是憨厚的笑了一笑,沒有說話。繼續把手中的軟膏在海刀的身體上抹了一遍,然後又拿出了幾片面包塞進了海刀的嘴裡,又給他灌了幾大口水。最後看着海刀的臉說道:“海刀先生,爲了你的隊員,你也不能死,你千萬要撐下去啊!”
“放心吧!”海刀嘿嘿一笑,低聲說道:“我絕對要跟他們死磕到底,不會讓這些變態看我笑話的。”
卡爾森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着海刀點了點頭,然後關了手電筒,安安靜靜的走了出去。隨着門被關上的“吱呀”一聲輕響,又剩下海刀獨自在黑暗中了。
周圍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安靜。海刀在黑暗中睜着眼睛,剛纔卡爾森的話在他耳中一邊一邊的迴響。他的雙眼在漆黑的暗夜裡忽然冒出了一點求生之火!海刀喃喃說道:“對,我不能死!
我是海刀,是男人中最強者,菱花,隊長,你們放心,我絕不屈服!!”
清晨的陽光透過半面窗戶胸進來,強迫自己休息進行體力恢復的海刀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到這裡還是一個半地下室,只不過是一個比較整潔一點,沒有潮溼味道的地下室而已。看來這個地方是武元昌他們臨時的一個新的據點。
半地下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還是昨天那些面孔,一個一個的跟在武元昌和暮龍的後面走了進來。卡爾森也在其列,在進了門之後他迅速的朝海刀眨了眨眼睛。
頓時一股希望之火在海刀的胸中燃燒起來。他明白那個眼神的意思,卡爾森已經偷偷的把追蹤器扔了出去。雖然那些干擾訊號反追蹤器的功率很強大,能夠覆蓋方圓五公里之內。可是一旦離開了中心區域,追蹤器還是能有一絲絲的信號泄露出去。
昊宗他們能不能發現,這就要看天意了!
“怎麼樣,海刀先生?看來你昨晚上休息的不錯,有些精神了啊。”暮龍緩步走到了海刀的面前說道。現在基本上沒有封印上場的份了,他只能邊幹看着,打打下手什麼的。
“雖然這裡的光線不是很好,但我可以告訴你,今天的天氣非常晴朗,很適合坐在海邊喝喝早茶釣釣魚。只要你招了,這些自由的生活你立刻就能唾手可得。”暮龍在用心裡攻略戰,爲海刀勾勒了一幅美好的畫面。
“可惜啊。”海刀嘆了一口氣說道。
暮龍立即問道:“可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