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發現。”經紀人立即開始爆料：“這個經紀人單是吃回扣就不知道吃了多少，比如迪麗娜爾拍攝一個廣告，對方明明支付了一百萬，但林榮莉回來報賬說是八十萬。林榮莉代表迪麗娜爾，跟對方籤廣告合同，合同標的金額正是八十萬，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問題，而這二十萬採用分拆合同的辦法，落進林榮莉自己的腰包。”
迪麗娜爾完全不懂：“什麼分拆合同？”
經紀人笑了笑：“這是一種操作策略，幾句話解釋不清楚，反正林榮莉通過各種手段，從你這裡弄了不少錢。”
任俠又問：“有真憑實據嗎？”
“有。”經紀人點了點頭：“我已經拿到很多合同和單據的影印本，以及林榮莉跟有關利益方暗箱交易的憑據，就用我剛纔舉的例子來說，二十萬雖然說是落進林榮莉自己腰包，但這筆錢在廣告商那邊要走賬。因爲錢是廣告商作爲企業拿出，而非廣告商內部某個人自掏腰包，作爲企業不走賬就沒辦法掏錢，只不過在賬面上要做點手腳看不出跟迪麗娜爾的廣告有關，無論如何既然走賬就必然留下憑據，林榮莉自以爲做事幹淨利落，其實留下很多馬腳。”
任俠冷笑着問：“你掌握的合同和單據兩相對比，就可以證明林榮莉涉嫌職務侵佔。”
“沒錯。”頓了一下，經紀人又道：“事實上，林榮莉已經涉嫌經濟犯罪了，可以通過司法途徑懲治林榮莉，不過這事兒又不是這麼簡單。”
“哪裡複雜？”迪麗娜爾確實是什麼都不懂：“我們已經有證據，證明林榮莉侵吞我的勞動所得，爲什麼不能報警抓人？”
經紀人給迪麗娜爾解釋起來：“簡單的說吧，經濟犯罪跟其他犯罪不太一樣，比如說林榮莉殺人了，找到人證物證完全證據鏈，那麼就可以提交法院按照法條進行判決。經濟犯罪不像刑事犯罪這麼明晰，涉及到的很多東西其實非常模糊，可以這麼講，說有罪有道理，說沒罪也有道理。有的時候，法律就是一個文字遊戲，這一點在經濟犯罪上體現的尤爲明顯。咱們還說林榮莉抽取廣告商回扣這事兒，如果林榮莉跟廣告商在賬面上做點花樣，就說林榮莉個人給廣告商 提供了什麼勞務，跟你本人沒有關係，那麼廣告商給林榮莉回報就是理所當然的……我只是用最簡單的辦法舉一個例子，實際上過程要比這個更加複雜。”
“我明白了。”迪麗娜爾點了點頭：“所以經濟犯罪立案不是那麼容易的。”
“沒錯。”經紀人意味深長的一笑：“這類案件要想立案，必須得在警方有非常強大的關係，也正因爲如此，經偵是警務系統非常特殊的一個部門，跟其他部門全都不一樣。”
任俠譏諷的說了一句：“特殊在於是一個非常肥沃的部門。”
經紀人點了點頭：“沒錯。”
“警方那邊，我想辦法解決……”任俠直接告訴迪麗娜爾和經紀人：“我會給林榮莉立案的！”
迪麗娜爾急忙問：“你怎麼做？”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們只需要把證據提交給我，然後我會自行處理。”任俠沒有回答，只是說道：“既然現在已經掌握了這麼多證據，可以跟林榮莉攤牌了。”
“太好了！”迪麗娜爾一蹦三尺高：“我這些天一直等着攤牌，跟林榮莉徹底說再見！”
任俠問迪麗娜爾：“我聽說你經常成爲微博頭條，各種自媒體平臺也全都是你的報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迪麗娜爾非常坦率的回答：“坦率的說呢，當初我走紅確實有運氣成分，但這種熱度往往轉瞬即逝，想要維持下去就需要引流了。”
“引流？”任俠對這個新詞彙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這個時代流量爲王，誰有足夠的流量，誰就可以賺到大錢。什麼是流量，就是在微博之類的自媒體平臺，或者新聞報道上面，有足夠的關注度。作爲藝人，則必須擁有龐大的粉絲羣，流量有了之後就涉及到一個轉化問題，簡單地說就是不管你做了些什麼，都有這些粉絲爲你買單。”頓了一下，迪麗娜爾又道：“引流，就是把網上的流量引向自己，我有一個專業團隊，專門操作這件事情。比如說在微博上吧，我的團隊控制了許多加了V的賬號，我只要我發一條微博，這些V賬號就會立即轉發。人們看到加V賬號往往認爲靠譜，所以帶V的賬號往往有很多粉絲，換句話說也就是自己擁有很大的流量，這些帶V賬號轉發等於就是把自己的流量轉移給我了。”
任俠還是不太懂：“這些帶V賬號怎麼來的？”
“很簡單啊，你只要在自媒體平臺進行實名認證，你的賬號就會帶上一個V。其實不是什麼高大上的概念，只要有一個社會認可的職業身份就行，你作爲部門總經理可以加V，如果只是普通售樓員同樣可以加V，當然部門總經理當粉絲往往超過普通售樓員。我們讓這些帶V賬號轉發是付費的，根據粉絲數量不同給的金額也不同，一百萬粉絲的大V給的錢當然要多，只有幾萬粉絲的小 V就沒有幾個錢了，這種轉發服務在淘寶上就能買到。另外呢，我們還收購了很多V賬號，很多人玩了一段時間自媒體平臺感覺膩味就會把賬號賣給我們，或者還有很多人就只是想要賺一點錢，我們控制的賬號想要發什麼當然是我們說了算……”迪麗娜爾撇了撇嘴，又道：“當然了，這些都是地下交易，原則上是不允許的，因而也就不能公開。”
“明白了。”任俠點了點頭：“把林榮莉跟孔令宇的對話錄音，再加上涉嫌經濟犯罪的證據，全都掛到自媒體平臺上去，以你的影響力瞬間就可以引爆整個網絡！這樣一來，事實真相也就一目瞭然了，根本是孔令宇買通經紀人想要潛規則你，你跟孔令宇沒有任何關係，孔令宇的老婆這個潑婦更是無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