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能這麼說。”任俠笑着搖了搖頭:“你讓我省了不少力氣,我還是很感謝你的。”
周搖光也知道任俠自己確實有能力解決:“這麼說還差不多。”
“其實你今天給我幫忙也是向我亮劍。”
周搖光饒有興趣地問:“這又是怎麼說?”
“你是要讓我明白,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掌控之中。”任俠意味深長的說道:“知道我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你對我實在太瞭解了。”
“當然。”周搖光絲毫不否認:“要不然我當年怎麼會在塞納河邊殺了你。”
“問題就在這,既然你這一次能幫我,那麼下一次就能殺我。”
“你知道就好。”周搖光一字一頓的道:“所以,任俠,你千萬不要再做出任何事,給我殺你的理由!”
任俠聽到這話愣住了,自己跟周搖光之間的恩怨糾葛太複雜,有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前一世,自己死於周搖光之手,嚴格來說自己也有錯。
如今周搖光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任俠能夠體會到她的初心,顯然是不想再受傷了。
周搖光見任俠不說話,問了一句:“想什麼呢?”
任俠長嘆了一口氣:“我儘量不再給你殺我的理由。”
周搖光表示滿意:“這還差不多。”
“希望我們的恩怨能到此爲止,不要繼續延續了。”
“但願如此吧。”周搖光意味深長的說道:“但我對你沒什麼信心。”
“爲什麼?”
“因爲你前一世是什麼樣的人,我太清楚了,女人對你來說只是滿足慾望的工具,你根本不會在乎女人的感受。”
任俠問了一句:“你認爲今天的我還是從前的我?”
“我相信本性難移。”周搖光搖了搖頭:“難道你轉世了,也轉性了?”
“還是讓時間證明吧。”
周搖光無奈的一笑:“也只有這樣。”
“先不說這個了,既然你今天幫了我,索性幫到底……”任俠提出:“幫我處理屍體!”
“沒問題,我會處理好的。”周搖光丟過來這麼一句,直接掛了電話。
很顯然,周搖光把手下派來的時候,已經交代過應該做些什麼。
也就是任俠跟周搖光通電話的同時,周搖光的手下把屍體裝進黑色塑料袋,又從外面推進來幾個很大的行李箱,把屍體塞了進去。
接下來,周搖光的手下把行李箱推走,屍體就這樣消失了。
從外面又進來幾個人,拿着一些清潔工具,開始清理現場留下的痕跡,自始至終不跟任俠說一句話。
這些人受過專業訓練,不但把血跡清理乾淨,還把彈痕也修復。
彈痕非常重要,只要現場留下彈痕,就說明這裡有過槍戰。
有的子彈射在地板上,有的子彈射在牆上,周搖光的手下先是把彈頭摳出來弄走,然後又對彈孔作出修復。
當然,他們沒有辦法讓牆壁和傢俱恢復如初,沒有任何損壞。
他們是把牆壁和傢俱的損害加工了一下,看起來像是磕碰留下來的,而不是子彈射擊。
任俠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要看不出來彈痕,就能免去麻煩。
等到牆壁和傢俱損壞的差不多,大不了把房子重新裝修一下,換上一批新傢俱。
這些人默默完成工作,之後又默默離開,始終沒跟任俠有任何交流。
等到他們出去,把房門關上之後,一切恢復如初,看不出來先前發生過什麼。
唯一留下來的,也就是空氣當中,似乎還有點淡淡的**味。
方醉筠這個時候問了一句:“剛纔給你打電話的是誰?”
“一個朋友。”任俠很含混的回答:“她很偶然的發現,我被人給盯上了,所以派手下過來幫忙。”
“好像是女性朋友。”
任俠點了點頭:“對。”
“跟你什麼關係?”
“這個嗎……”任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的朋友很多,難道每一個都要向你解釋,我怎麼認識的?”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解釋一下。”
“吃醋了?”
“我知道你在外面還有其他女人,什麼時候見我吃醋過?”方醉筠怨艾的嘆了一口氣:“畢竟我們之間關係很特殊!”
“既然很特殊就不要問。”
“這一次我必須問。”方醉筠一字一頓的道:“因爲跟你通電話的這個人也很特殊。”
“有多麼特殊?”任俠滿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真以爲我不知道嗎?”方醉筠緩緩搖了搖頭:“我從聲音聽出來了,給你打電話的是周搖光!”
“確實是她又怎麼了?”
“我一直很費解周搖光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方醉筠拖着長音,緩緩說道:“我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但周搖光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這個人云裡霧裡的,讓我始終看不透。”
“你又何必看透她呢?”
“因爲我認識她,而我又看不透她,這讓我缺乏安全感。”方醉筠意味深長的告訴任俠:“每一個出現在我身邊的人,我都很清楚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唯獨周搖光例外。”
“反正她也不會傷害你。”
“你確定?”方醉筠冷笑着搖了搖頭:“我之所以沒有安全感,不只是因爲看不透她,還因爲我能感覺到,她是一個很危險的人。她的出身和經歷,她所做過的那些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跟我不是一個次元的人。”
“這倒沒錯。”既然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任俠索性實話實說了:“她領導一個很龐大的組織,不能簡單地說,這個組織合法或者非法,他們做着各種各樣的生意,過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而且,這個組織規模龐大,歷史悠久,周搖光能夠領導這麼一個組織,自身必然不是俗物。”
“她是哪裡人?”
“大馬。”任俠回答:“主要勢力在東馬。”
“我從沒聽說你去過東馬,你又是怎麼認識她的?”方醉筠搖了搖頭:“雖然你策劃了檳城行動,但檳城是在西馬,據我所知,東馬和西馬不管人文還是社會環境,差異都相當大。”
任俠沒法解釋,自己前一世對東馬很熟悉:“雖然我沒去過,但她可以來呀。”
方醉筠微微一笑:“你跟她是在廣廈認識的?”
任俠被追問得無言以對:“你真的很八卦……”
“我還是直接說了吧……”方醉筠輕呼了一口氣,帶過來一陣香風:“她應該是你欠下的風流債吧?”
方醉筠確實很精明,一眼看穿真相,但又算不上是真相,因爲任俠和周搖光什麼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