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飛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做到的,也許是繩子的末端有彈簧?或者彈力繩?沈一飛沒心情管那麼多,要是這個人一直掉下去直到摔死,也就罷了,可是他開始減速了!他要逃掉了!
果然,沈一飛就見到那個人竟然在空中停了下來,他開始攀着一個房間的窗臺……沈一飛的瞳孔頓時猛地一縮,不管對方是怎麼做到的,這個兇手真的就要跑掉了!
沈一飛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暴跳如雷的童副司令,閃過了一臉決絕的韓參謀,閃過了義無反顧的李東昇,閃過了屍首分離死不瞑目的劉 曉聰,閃過了被炸成兩段兒的那個高大的特種兵——沈一飛甚至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當兵幾年了,結婚沒有,有沒有孩子,有沒有兄弟姐妹……
絕不能讓這個人就這麼跑掉了!決不!
沈一飛眼睛都紅了,一時也顧不得許多,飛快地脫下自己的T恤胡亂往手上一纏,跳出了窗外踩在空調架上,這才發現想要抓住繩索都很麻煩,因爲繩索拴在空調架底下,而他卻是站在空調架上面的,身子前面還有一個巨大的空調擋着,周圍也沒個能着力的地方——這裡可是銀都酒店十 六樓的外牆面。
緊急關頭,沈一飛也發了狠,用兩腳夾着繩索直接向下一跳,人在飛快地下墜,鑄鐵空調架粗糙鋒利的邊緣擦着他的鼻尖滑過,沈一飛甚至能看見一滴血珠從鼻尖飆到風中。
沈一飛終於伸出纏着T恤的手抓住了繩索,好險……可是沈一飛熱血上頭,根本沒覺得危險,風馳電掣地向下加速滑去,兩人的距離飛快地接近。
那五個特種兵發現自己才一愣神兒的工夫,沈一飛竟然就跳樓去追敵了,尤其是看到沈一飛先跳下去然後再從空中抓住繩索的動作,幾個人頓時嚇得心都要蹦出來了——這裡可是十 六樓,十 六樓啊!
剛纔被踹了一腳的那個特種兵,雖然很佩服沈一飛的勇猛,但是心裡多少也是有點生兒氣,心想老子主動替你擋子彈,你還敢踹
老子?逞英雄嗎……結果轉眼就看見人家沈一飛是怎麼玩命追敵的,T恤衫包着繩子就敢往下跳,我靠,這裡是十 六樓啊!換了他都不敢在十 六樓的高度玩這花樣兒。
一時間,這五個特種兵在飽受驚嚇之餘,也對沈一飛佩服的五體投地,那種發自內心的尊敬和愛戴,一下子將沈一飛的英雄形象根植在他們的心底深處。尤其是那個被踹了一腳的特種兵,甚至心中還有些沾沾自喜——哥可是被這位英雄爺踢過的,你們幾個,想挨一腳都沒門呢。
十 六樓的狂風吹過沈一飛的腦袋,總算讓他清醒了一些,頓時就開始後悔了。
他孃的,哥逞什麼英雄?如果下面那小子動作夠快的話,只消攀進窗戶,解開繩索上的鎖釦,然後什麼都不用做,哥就等於是從十 六樓往下跳啊——阿彌陀佛,善了個哉的,哥是靈魂系的異能者,可不是馬小跳那樣的跳高健將,到時候就算是英雄,也他孃的是個死了的傻英雄。
不過猶豫後悔只是一瞬間,沈一飛馬上就被手上劇烈的摩擦感給灼痛了,頓時什麼情緒都靠邊兒站,老子光棍一條,什麼都不怕,他孃的跳都跳了,死也要拉着你墊背!
沈一飛狠下心來,一到距離夠五十米了,馬上一個〖記憶印章〗甩過去,整整三粒月亮精華,被均勻地分割成三十等分,份量十足,全部在瞬間打入下面那個人的身體裡面。
他孃的,老子豁出去了,不管是死英雄還是傻英雄,都是英雄!
下面那個人的一手剛攀上窗臺,另一手已經搭在了繩索的鎖釦上,看着沈一飛獰笑着剛想打開鎖釦,猛地身子一顫,亮閃閃地眼神瞬間黯淡下來,身子一瞬間似乎就變成了一灘爛泥,軟綿綿地掛在繩索的盡頭,就那麼輕輕地盪漾着,不動彈了。
沈一飛飛快地從上面滑下來,兩手儘管被灼痛的似乎都沒有知覺了,但他還是死死地抓着繩索。
“噗”地一聲響,沈一飛結結實實地一屁股坐在那個人的屍體上面,巨大的慣
性衝擊力使得繩索猛地向下一墜,鑄鐵構件的空調架直接被拉彎了大半,巨大的空調在半空中顫悠悠地晃着,好不嚇人。
沈一飛吁了一口氣,幸好沒有第一時間連着空調一起拽下來,那樣的話,沒先摔死就要先被砸死了。
只是一兩秒鐘的工夫,鑄鐵的空調架彎曲的越來越嚴重了,隨時都有可能連同空調一起徹底掉下來,沈一飛想要伸手去夠窗臺,可是兩條胳膊都不聽使喚,兩手更是絲毫知覺也沒有,眼睜睜地看着窗臺近在咫尺,可是就是無力去夠,沈一飛簡直要發瘋。
萬分危急的時候,十 六樓的窗口,一個特種兵大頭朝下撲了下來,後面有個人拼命抓着他的腿,他則伸手抓住了繩索的盡頭,拼命地向上拉。
好吧,沈一飛雖然不認爲他有那個手勁兒能把他和他屁股下面的那個屍體給拉上去,但至少,他一時半會不用擔心自己會掉下去摔死,或者被上面的空調掉下來砸死了。
精神一放鬆下來,沈一飛就覺得全身發軟,好懸沒直接掉下去,沈一飛趕緊用沒有知覺的兩臂摟着繩子,用盡全力地摟着。
上面的人似乎也沒有把沈一飛兩人拉上去的意思,只是盡力向上拽着,維持着。
大約兩分鐘之後,沈一飛就聽到似乎是某個房門被踹開了,兩個人影飛快地衝進來,正是那五個特種兵中的兩個,見到沈一飛,兩人頓時發自內心地露出傻笑,大嘴都好像要咧到耳朵上似的。
沈一飛頓時鬆了一口氣……就是吧,哥都說了,哥的命硬着呢,怎麼可能這麼早就掛了呢?嘿。
沈一飛剛被兩個特種兵拽進窗口,上面的空調就掉了下來,“轟”地一下將繩索盡頭拴着的那個人砸了個死無全屍。一陣血雨紛飛,夾帶着飛濺的碎肉,噴的窗口旁邊的半面兒牆上的都是一片猩紅。
沈一飛狂喘着看着良久,說道:“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啊!”
那兩個特種兵則嘿嘿笑道:“李良那小子,故意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