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同學說的沒錯,清瑤妖女現在連人都不吃了,更何況是咬人。
最近一次咬人還是在馬來西亞的時候,撿了一堆槍械回來,和小紅鯉玩了個開心。
沒好處,咬人幹嘛?
這妖女現在也開始變得功利起來。
戴安娜預定的火鍋店是一家名館子,歷史悠久的東來順在京城火鍋界能夠排進前三。
一提起涮羊肉,就鮮有人不知道東來順。
地道的紫銅火鍋,無煙機制炭,永不熄火的高湯,比起那些用電,固體酒精,可燃氣的鍋子要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多。
擺在京城總店裡的鍋子都是有些年頭的,有幾口甚至可以追溯到大清國的年代。
雖說我大清已經亡了,但是鍋還在,斑駁坑窪的鍋體不再光鮮鋥亮,卻細細記載了歲月和歷史的痕跡。
來這裡的食客不僅僅是爲了京城的老味道,還有享受歷史厚重的情懷。
要不是李白過來,戴安娜也難得有機會到東來順下館子,畢竟好館子大家都知道,想要預定座位可不容易。
幸虧提前定了位子,不然兩人恐怕得跟門口那些排長隊的食客們一樣,伸長了脖子等着翻桌兒。
一邊大快朵頤,一邊看着別人流口水的模樣,這種優越感明顯能夠促進食慾。
跟着紫銅火鍋爐子一塊兒上來的還有多達十幾種的蘸料,鹹甜麻辣酸苦,各種滋味可供客人隨意組合。
光是蘸料,東來順就比別的店講究。
隨後噼哩啪啦堆上來六七個牛羊肉碟子,戴安娜歡呼一聲,當即夾起兩三片切得極薄的羊肉卷兒,往滾沸的高湯內攪動起來,一二三,起!
涮羊肉就吃這口鮮嫩勁兒,往蘸料碟子一攪,不同的蘸料都能讓牛羊肉的鮮甜滋味以不同的方式在口腔內擴散,或橫衝直撞,或百轉千回,或輕柔婉約,或披紅掛綵,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如此多的蘸料,老湯底,再加上精選的新鮮肉片,纔是東來順吸引顧客的最大倚仗。
不然花點錢買幾口老鍋,用錢砸情懷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在一代又一代食客之間口口相傳的金字招牌,卻不是用錢就能夠買來的。
薄薄的肉片兒圈堆在碟子上,雖然看着挺大,實際上卻架不住幾筷子,七隻肉碟子硬是沒能撐過十分鐘,就被掃蕩一空,喊了服務員,一模一樣的再來一遍。
一碟肉最便宜的三十多,最貴的得上好幾百,但錢不是問題,吃的開心就好。
李白慶幸自己在剛進店的時候多了個心眼兒,趁着上洗手間的功夫,把清瑤妖女打發進了璃珠空間,免得待會兒撒潑打賴也要鬧着吃火鍋,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現在看來這個先見之明是對的。
酣暢淋漓的吃了一個多小時,當李白和戴安娜兩人吃飽喝足離開的時候,東來順依舊人滿爲患。
離開火鍋店,李白便往帕薩特所在的方向走去,準備回賓館休息,打着飽嗝的毛妹卻拉住了他。
“不急嘛!honey,陪我走走,順便消化消化!”
都說吃飽了,血液會往胃部跑,這智商起碼得暫時下降好幾個百分點,戴安娜的笑容和嬌憨聲音像個傻大姐似的傻里傻氣,,智商下降的好像有點兒多。
“好吧,就走走!”
李白只好答應下來,任由她抱住自己的胳膊,美滋滋的並肩而行。
說好的公務員呢!
怎麼這樣佔老百姓的便宜。
對於政府強力部門,屁民一個的李白同學表示自己毫無反抗能力。
178,34D,21,32……鬼知道這些數字是從哪裡來的?
“Honey,雖然許多事情需要保密,但是我還得提前說。”
戴安娜這一百斤至少有一半是壓在李白同學身上,都說老百姓負擔重,很顯然是真的。
“嗯,你說!”
李白眉毛揚了揚。
“我的工作有點兒危險!”
戴安娜的聲音突然變小,同時有些緊張的望着李白,生怕他甩手離自己而去。
“嗯!有我危險嗎?”
李白同學睜眼瞎說着大實話,招來戴同志的一頓小拳拳。
“說正經的!”
戴安娜哭笑不得,她把李白的話當成玩笑。
大概只有安全局纔會把大魔頭的各種坑不當回事,當然,這是老李的功勞,凡事都要講個門當戶對。
“正經,正經,絕對正經,你繼續。”
李白沒有計較。戴安娜的工作性質,他也能夠猜到幾分。
有一個喜歡在槍林彈雨裡浪的老爹,作爲兒子的李白對危險什麼的早已經習以爲常,從開始的提心吊膽到麻木,再後來說不定還會大逆不道的調侃幾句。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選擇了把腦袋掛在腰上的工作,說不定哪天把命丟了,家屬們都表示淡定。
老子掛了,兒子上,一個又一代,誰讓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呢?
“每年都會有傷亡,如果哪天我犧牲了,你一定要記得我!”
戴安娜擡頭望向看不到月亮和星星的天空,哪怕今天是滿月,幽幽的語氣與平日裡殺伐果斷的大姐頭判若兩人。
人非草木,長年遊走於生死線上的人往往會選擇一個心靈寄託,作爲自己堅持下去的理由。
有人選擇了宗教,有人選擇了玩樂,和那些人一樣,戴安娜選擇了李白作爲自己的心靈寄託,無論是個人見識,能力,還是家庭背景,他是最好的選擇。
“我會殺兇手的全家,夷十族,雞犬不留!”
李白笑了笑,他說得出,做得到。
曾經在異界的時候,李大魔頭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沒少親手屠滅那些術道小宗門,炸毛的時候,特麼誰管是不是無辜,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大魔頭不發威,就以爲他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戴安娜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激靈,驚訝地望向李白,她能夠聽出那種不容置疑的森然殺機,給人一種面對屍山血海般的恍惚錯覺。
“你以前殺過人?很多人?”
作爲專業人士,戴安娜很敏銳的察覺到了異樣。
“好多的,幾十萬吧,血流成河!”
李白同學的大實話再次招來戴安娜同志的小拳拳。
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嚴肅氣氛,總是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戴安娜認定了李白又偷偷在用心理學手段帶歪自己,他是有前科的,當初還跟清涼觀的假道士們玩鬥法呢!
“別擔心,我以前好歹也是特種大隊的隨軍家屬,沒有那麼脆弱!”
李白十分清楚戴安娜兜了那麼大的圈子,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話說老爹當初所在的特種大隊在裁撤前就沒少出過任務,傷亡自然在所難免。在有一年,幾乎每個月都有人犧牲,許多戰士抹乾眼淚,提着槍再次踏上征程。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戴安娜的擔心,李白同學自小就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
換作旁人,恐怕根本沒可能這麼淡定的開着玩笑,多半早已經臉色煞白,即使沒嚇尿,也差不了多遠。
戴安娜緊緊拉着李白,兩人走了很遠,又掉頭返回。
當李白回到賓館時,已經是凌晨一點時分。
上午七點,賓館二樓的自助餐廳,李白端着餐盤在覓食,正準備夾一塊炸魚塊,就聽到周大院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小李,你幾點回來的,我還以爲你要一夜不歸呢?”
周真人酸溜溜的語氣,好像李白在外面春宵一度,樂不思歸呢!
他昨晚來敲過李白的房門,想要討論一下會議發言稿,結果沒找到人,悻悻而歸。
李白端着盤子轉回聲,說道:“院長,您想多了,下午我去幫朋友的忙,晚上吃了一頓火鍋,然後滿大街瞎逛,沒您老想的那麼多好事。”
“哪兒找的洋妹子?真看不出來,你小子交遊還挺廣泛,是哪兒的人啊?英國人?美國人?法國?德國……”
金髮碧眼的戴安娜接送的那股子熱情勁兒,是個瞎子都能看出來,周大院長就像報菜名兒似的點了十幾個國家。
李白沒好氣地說道:“是華夏人!”
“華夏人?哈!哈,你又在開玩笑!”
周大院長差點兒笑出聲來,當自己真的老眼昏花,看不出人家金色長髮,碧藍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樑,還有與黃種人截然不同的膚色。
“我老爹是不會讓我娶外國人的,他沒有種族歧視,但是有國家潔癖。”
李白聳了聳肩膀,表明自己說的是事實。
話說大概正是因爲國家潔癖,那個一心想要抱大腿,表示親近的東瀛家族纔會老是捱揍,東瀛人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死倔脾氣還真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她不是外國人?”
說到這裡周院長的話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眨了眨,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道:“華夏人?”
“祖上十八輩兒都是,再往前就是俄羅斯的貴族,現在那邊還有遠親。”
李白現在也接受了這種說法,華夏地域那麼大,人口那麼多,本土五十六個民族肯定是不止的,加上未識別民族,搞不好一百個都有,這還不算入籍的外國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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