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方鵬睡意全無,盯着信息沉吟起來。
由於趙明的信息來得太及時了,簡直就像參與他們談話,或者監視他們似的。
這個可能令方鵬心中一凜,他可不想自己的行蹤被人如此透澈的掌握。要知道,這對一個殺手來說,無疑就是作死的節奏了呢!
直到這個時候,方鵬才明白自己太粗心了一些,因爲他跟鄧猛由於喝了些酒,兩人又進行了長時間的交談。所以,房間雖然關上了燈,但是窗戶卻一直開着並沒有關上。
平時,方鵬一直都會注意這種細節的,假如他住旅館,肯定會將窗戶關上。但是,這一次是跟鄧猛在一起,而當時鄧猛的牀還處在臨窗的位置,所以方鵬纔沒有過去關掉窗戶
很明顯,這種疏忽對一個殺手來說是極其危險的。換句話來說,假如是他發現目標這樣開着窗戶躺在屋內,他簡直可以用一百種方法,輕輕鬆鬆的將對方幹掉。
當然,鄧猛既然沒有關燈,說明他要麼就習慣了這種輕鬆的生活。要麼,他就是有把握能應付從窗戶裡發生的任何狀況。但是方鵬知道,這簡直是不可能的,因爲一個人如果用槍從遠處進行射擊,就算你的功夫再強,肯定也無法躲避高速射來的子彈。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種科技橫行的全新時代,就算你呆在房間閉上所有的窗戶,一個有心而且精通先進科技的傢伙,也能通過紅外線的觀瞄設備,掌握屋子裡的生靈動靜。
假如再配以大威力的狙擊步槍,就算你躲在牆壁後面,人家一樣可以將你射殺。
爲了不打擾鄧猛休息,方鵬沒有開燈,他只是四面打量了一番,以便檢查有什麼疑點。確定房間內沒有被人安裝針孔攝像頭以後,他很快就明白了是什麼原因。
方鵬發現他們所住房間的窗戶、面對着一棟大樓,如果這棟樓內有個人在對面通過這面窗戶監視他們的話,通過細緻的觀察,對方也許能獲取他們的相關信息。
方鵬很清楚,假如給他一套設施,比如望遠鏡之類的東西進行遠距離的監視,完全就能通過目標交談的口型,來分析他們所說的內容。
趙明肯定比鄧猛還要熟悉人皮宮燈的事情,只要通過一些特定的口型,他就能明白鄧猛大晚上的在給方鵬描述的都是些什麼內容。既然這樣,他發送給自己的信息就好解釋了。
方鵬沒有理會對方的信息,他放下手機躺倒在牀上,良久都一動不動。
他很清楚,只有自己假裝睡眠之後,對方纔不會繼續監視他們,而方鵬至所以保持一個睡姿一動不動,其實是想讓自己身體的紅外線特徵跟鄧猛重合,只有這樣才能給別人一種錯覺,相信他始終都呆在房間,而且己經睡着了。
大概過了三十分鐘,方鵬才悄悄從牀上下來了,他離開了客房。
雖然趙明給自己留了客房的地址,但是方鵬相信他這個時候沒呆在那兒。因爲他這個時候肯定就在他們樓對面的某間屋裡,默默的監視着他們,否則他絕對不知道這麼多事情。
方鵬很快便潛出了房間,因爲他接觸過趙明,因此能從跟他交流的過程中,去簡單的分析他的性格和辦事方式。這傢伙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對人判斷方式,基本能將各種類型的人進行分類,然後再將這些個性類似的人,進行格式化的套用規律,去判定他們的行爲舉止。
比如,某一種類型的人在面對某些事情時,往往都會有驚人的相同處置方式。
比如甲類人羣,在前進的過程中遇到河流的話,他們往往都會沿着河流去尋找橋樑,然後通過橋樑去渡過這條大河。而乙類人羣,他們遇到河流則不會被動的尋找橋樑,相反則會尋找木船、或其他能渡河的東西進行橫渡,然後通過這條河流。
這就是說,不同類型的人會有不同的對事物處理方式,雖然他們或許不是一塵不變,但每一種相似的人羣,都會習慣性的進行類似的決策,然後用類似的方式渡過這條河流。
方鵬有着系統的類羣分別方式,而他早就將趙明歸類到某一種類羣去了。因此,他至少能對趙明所屬的這種類羣,有了具體的瞭解。所以他纔會循着這種人的習慣,儘量避開他的警覺時期,用他處在懈怠的間歇時期,開始迅速的朝着他判斷的位置靠近。
很快,他便通過對面那棟樓的水管和窗戶,敏捷的攀上了他們所住對面的那間屋子,然後十分熟練的撬開了那間屋子的玻璃。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就在他跳進屋的時候,房間裡的燈突然亮了。
趙明微笑着坐在一張便攜椅上,他正大馬金刀的朝着方鵬,似笑非笑的模樣。
方鵬發現這是一間空閒的屋子,靠近他們所住的那間窗戶邊,果然架了一隻紅外線的望遠鏡。看來趙明正是通過這隻望遠鏡,才掌握了他們在對面的交流信息的。於是,他不無悻然的訕笑了一聲,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你果然躲在這兒,卻騙我說你在某家酒店,你根本就沒有任何誠意,看來什麼話都不可信!而且,我還知道你騙我們的另一個秘密。”
趙明慢慢從便攜椅上站了起來,他淡淡的打量着方鵬,玩味的笑道:“我不能確定你是否信任我,更不敢確定你有沒有膽量去尋找這筆巨大的寶藏。所以,我只能這樣對你進行試探。當然了,不瞞你說,我更想知道你是不是像我所認爲的那麼絕頂聰明。”
方鵬笑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趙明,不以爲然的說道:“那麼,我有沒有讓你失望?”
“沒有。”趙明滿意的說:“一點沒令我失望,如果不是之前針對你研究了很長時間,今天我就不會如此從容,也許會被你弄得十分被動了,真的。”
方鵬這才明白,這個傢伙竟然處心積慮的監視了自己很久了,看來他是有備而來。
果然,就聽趙明接着又說:“說實話,我是從那個通用輔助機構之處,買到了你相關的信息的,而且我們一直在暗中對你進行監視。要瞞過你可真不容易,有幾次我們都差點就被你發現了,很險。正因爲這樣,我纔不會笨到去那個恐怖的果園送死,我喜歡接近你,然後再尋找機會……當然,我們不是殺手,不會傷害你的方糖,我只想跟你一起合作,行嗎?”
方鵬冷冷的打量着對方,因爲眼前這個人,也許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黑寡婦”之外,唯一個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了。而以前,他往往習慣將這種人處理掉。
方鵬很清楚,任何人都靠不住,只有死人才能無比忠實的保守秘密。
也許是感受到他眼睛中的殺氣,趙明笑了,他攤了攤手又說:“你別想殺我,我既然敢來找這從此世界上最可怕的殺手,肯定是做足了功夫、進行了長足的準備的,別想殺我。”
不錯,能瞞過方鵬至少得擁有一個完整而系統的組織,這說明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你是個女人?”方鵬明白這種人確實殺不得,因爲他肯定做足了準備工作,讓自己殺死他之後的麻煩,遠比讓他繼續活着要大多了。所以他立刻放棄了殺人的決定,這時開始深入的瞭解對方,這樣纔會在以後的時間之中,不至於太過背動了一些。
趙明的眼睛閃了一閃,他搖了搖頭嘆道:“這就是你所說的秘密吧,假如你連這點都無法識破的話,那我找你不是太推算了嗎?要知道,如果我們結盟,將要面對的是史上最爲可怕的對手……我現在要告訴你的就是,關於鄧猛跟你所說的故事,其實都是某個組織在幕後一步步實施的,正是這個一直存在的神秘組織,製造了人皮宮燈的可怕故事。”
方鵬輕輕的吁了口氣,因爲這個事實跟他的想法相差無幾,但是這個神秘的幕後人既然能做到這一點,說明他們的實力也太龐大了。方鵬就明白,憑他肯定做不到這一點。
因爲,這完全是一個跨越時間和空間,必須耗費極大人力和物力去完成的工程。
趙明說着,慢慢朝後撕掉了一個蒙在頭上的面具,隨之方鵬發現這是一個二十多歲人,成熟而美麗的女人。最令他注目的是,這個人的眉心鼻樑上方,有一粒頗爲顯眼的肉痣。
這粒痣不大不小呈紅色,令她顯得頗爲妖嬈。整體看去,這個女人臉上掛着一種莊重的神態,這分明是一種長期使喚人才有的特殊尊貴。
方鵬明白,這個女人肯定一直都處在領導的位置,應該就是鄧母嘴中所說的那個神秘的“采薇派”掌門了。
女人並不在意方鵬的肆意打量,對他眨了眨眼然後自我介紹道:“想必你己經知道我是誰了……鄧伯母認識我,她對你說過我的名字吧、我叫葉冬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