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八樓,爬到黑皮都氣喘吁吁了。
反觀剛子體能還不錯,只是微微出汗。
易輕揚說,“平時堅持訓練?”
剛子說,“以前當過偵察兵,退伍以後,當保安,閒着也是閒着,所以也兼職藝術學院的體育老師。”
易輕揚恍然,難怪這貨可以泡到舞蹈老師,敢情,是這個原因。
就這貨這外形,再加上不錯的工作,肯定會有不少沉迷顏值的女孩趨之若鶩。
黑皮也感慨,“以前一起混的小兄弟,也就這小子還算上進了,其他人都跟我差不多。”
易輕揚笑,“你這樣也挺威風的,一呼百應,在和平年代,極少有人能有這種體驗,應該珍惜。”
黑皮尷尬不已。
好在沈家租住房門到了。
“郭英,開門,黑皮哥還有易醫生過來了。”
剛子敲門,開門的卻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在沈家能出現一個皮膚白皙,面容姣好,精神狀態還不錯的年輕女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剛子的女朋友。
屋子很小。
沈昌建一家三口,還有剛子的女朋友郭英四人都擠在空間狹窄的客廳之中。
整個客廳看起來到不到八平米,就一張牀,還有幾張凳子。
沈昌建夫妻跟郭英都站起來迎接易輕揚三人,剩下一個長相未滿的少女坐在牀上,正拿着紙巾在撕着玩。她的周邊都是紛飛的紙巾,甚至嘴巴還咬着紙巾,然後不停的流着口水。
看到門外的聲響,少女也沒有擡頭,已經沉浸在自己撕紙巾的遊戲之中,對周邊發生的一切事情漠不關心。
看到站在剛子身後的黑皮還有易輕揚,抓住柺杖的沈昌建一臉警惕地望着他倆。
“你們誰是醫生?”
黑皮讓出位置,“易先生是醫生,而且還是醫術高超的神醫。”
聽到這話,沈昌建冷哼,“神醫?這些年爲了我們家蔓蔓,神醫我們見了不少,這些所謂的神醫,除了會騙錢,啥都不會幹。如果你是打算過來騙錢的話,就給老子滾蛋,不然我弄死你們。”
窮人不一定就是善良。
沈昌建估計這些年被騙慘了,對中醫報着極大的敵意。
下意識就把易輕揚歸類騙子行列,或者說,他只是下意識讓自己顯得很兇而已,這一切都是他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易輕揚卻不打算慣着他,指着他,又指着他居住的屋子,“就你這樣,有什麼值得我騙的呢?難不成騙你們一家三口,然後販賣到海外去當勞工或者是騙你們去賣腎?”
他的話,在場衆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剛子,他完全沒有想到,一路上表現得平易近人的易輕揚,嘴會這麼賤。
當着衆人的面,這樣刺激沈昌建,他肯定會爆發。
難不成,他就不擔心今天的事情談不攏?
然而,讓剛子意外的是,易輕揚的話,並沒有停止。
“說實話,就你們這樣的體質,賣腎人家都不原因要,所以你們家有什麼值得我騙的。”
易輕揚的話說完,沈昌建勃然大怒,“滾,你給我滾。”
說着就揚起柺杖就要砸易輕揚。
易輕揚望着他,“你確定要砸?你想想你的妻子還有你的女兒,她們未來如何就在你一念之差,如果你把她們唯一活命的希望都想要扼殺掉的話,你就砸!”
沈昌建揚起的柺杖最終也沒有落下,他頹廢得放下柺杖,望着易輕揚,整個人似乎衰老了十歲,“你進來吧。”
易輕揚沒有動。
沈昌建才說,“只要按照實現的約定,你們可以治好我們家小蔓,你們想要的一切,我都給你們,反正我們夫婦倆唯一的念頭就這孩子了,要是在孩子這輩子都這樣,我們也沒有什麼牽掛了,到時候,我們要是不再人世了,誰來照顧她?所以,只要你們能治好她,什麼的好說。”
至於他妻子的腫瘤手術費用,他絕口不提。
沈昌建的妻子,卻沒有他那麼大的火氣,看着易輕揚進入屋子,她一臉歉意道,“屋子太小了,希望這位醫生不要嫌棄,醫生不要怪我們家老沈,他就是這些年被騙多了,有心結了。再加上醫生你太年輕了,老沈一下子就控制不住火氣,醫生不要見怪。你們來之前,郭老師已經把事情給我們夫妻倆說清楚了。我的病無關緊要的,只要能夠把我們家小蔓治好,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易輕揚點頭,又望向沈昌建,“你看醫生,難道是看對方的長相不看醫術的嗎?見到年輕就瞧不起人家,這些年被騙也是活該。”
沈昌建理虧,卻硬着頭皮,“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小年輕懂個屁的醫術,在中醫院開藥的都是老醫生,小醫生都在打雜。除了抄抄寫寫,敲電腦,他們懂個屁。”
易輕揚啞然失笑,“人家在醫科大學讀了七八年的書,又能夠進入中醫院這樣的大醫院,在你眼裡人傢什麼都不懂,就你懂得多?”
沈昌建卻不改變主意,“我當然懂得多,這些年爲了我們家小蔓,我買了多少醫術,中醫西醫的,我都賣了,病理學,診斷學,中藥學,臨牀醫學,這些基礎書本,我都翻濫了,就連中醫古書,小柴胡湯這些藥方,我自己都知道配,我沈昌建自問懂得不少,那些剛剛畢業的小娃娃懂個屁,你跟他們一樣大,就敢號稱神醫,你真當我是白癡啊。”
他的話,並沒有引起易輕揚的共鳴,“沒想到,你爲了女兒蠻拼的,父愛確實偉大。然而,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蠢貨越是努力,那麼他只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終自尋死路。”
“你說什麼,你覺得我是蠢貨?”沈昌建勃然大怒。
易輕揚點了點頭,毫無避諱,“是的,你就是蠢貨,就是因爲你自以爲是,才耽擱你女兒的病情。”
說着,他就從旁邊的舊書堆裡面抽出一本書,上面的名字恰好就是《心病不是病》,“你就看這種書?你認爲心病不是病,所有一開始就不治?”
“你胡說,我沒有!”
頓時,沈昌建的臉色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