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思緒一閃而逝,蕭寒瞬間做出來判斷,接住對方那大力的一甩,猛的狠狠蹬在了牆壁上,發出嘭的悶響聲。
緊接着,生怕蔣平聽不到,或者發覺不了,蕭寒又是一聲暴喝,雙腿猛的一用力彷彿離弦的利劍,衝着二樓的樓梯竄了出去。
趁着獅子下意識揉手臂的空擋,蕭寒一把抓住二樓的樓梯扶手,並沒有趁機攻擊對方的打算,而是用力一帶,右腳子地面上猛的一踩,瞬間衝上了二樓。
獅子沒想到蕭寒的反應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不過眨眼之間竟然竄了上去。顧不得多想,獅子直接向着蕭寒追了出去。
兩人在樓梯間追逐,蕭寒的力量和速度雖然差了些,可是擁有真氣,身體的柔韌性和爆發力卻超過了對方,一追一逃之下,獅子竟然沒能追殺蕭寒,讓蕭寒直接衝上了樓頂。
這裡的樓層不過六層,以兩人的速度,眨眼間便衝上了樓頂。
獅子在疑惑,蕭寒卻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剛剛那一腳,他幾乎用盡了全力,被靈氣強化過的身體,甚至還動用了部分真氣,也不過是讓對方手臂麻木一會,一看就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逃!而且只能短暫的逃!
若是直接逃走,蕭寒自稱絕對沒問題,以自己的速度想要逃走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可對方是血玫瑰的人,來此的目的肯定只有一個,那就是脫離血玫瑰的蔣平。通過剛剛的交手,蕭寒知道並憑藉剛剛恢復的蔣平,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
因此蕭寒不可能直接逃跑,只能拖到蔣平發現,和蔣平一起圍攻對手。
既然是拖,肯定不能往外面跑,空間太大,恐怕直到自己笨幹掉蔣平還沒追上來。因此只有一個辦法,樓上,藉助自己在狹窄空間的靈活性,拖住對方。
吼!
衝上陽臺,聽到下面傳來的奔跑聲,獅子瞬間明白了蕭寒的打算。不過雖然不懼蕭寒和蔣平的聯手,但是獅子也沒有受虐的愛好。喉嚨中發出一聲低吼,一拳揮向蕭寒的太陽穴,打算在蔣平衝上來之前解決蕭寒。
好快的速度!
蕭寒眼見閃躲不急,咬牙用左臂直接擋在了身前。
咔!
劇痛從左臂處傳來,蕭寒強忍着疼痛,藉着這股力道猛的倒飛出去,躲過了對方順勢踢來的一腳。
“住手!”與此同時,蔣平終於幹了過來,同時一拳砸向獅子,兩人雙拳相交,各自後退幾步。不過明顯可以看出,獅子的實力要高於剛剛恢復沒多久的蔣平,畢竟獅子屬於倉促應敵。
“你就是前任不敗傳說?沒想到手腳筋斷這麼多年,實力竟然每下降多少麼!”獅子看着蔣平舔了舔嘴脣,沙啞的聲音因爲興奮而顯得有些發顫。
“你是組織上派來的?召回我?”蔣平同樣皺了皺眉眉頭,他沒想到血玫瑰竟然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
“本來是的。”獅子點了點頭,眸子中閃爍着殘暴的光芒:“經紀人給我的人物的確是召你回去,不過很不幸,其他人都在任務中,四大傳說也被派去了國外,所以他們把任務交給了我。而我……”
說着,獅子頓了頓,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隨手拋到了樓下。
“只想殺了你!”
蕭寒和蔣平都是一愣,蔣平隨即從一甩手,兩排鋒利的刀片同樣被拋到了樓下。
兩人戰在了一起,拳腳相加,破空聲響徹天台。
顯然,剛剛恢復的蔣平,實力遠不及當初。和一般小混混打得時候當然看不出來。可是現在的戰鬥,就連旁邊的蕭寒都能看出,蔣平的出招和不自然。
不過一會的功夫,蔣平的身上已經捱了數下,甚至脖子上被對方的指甲劃出一道血痕,若不是躲的快,恐怕就不止破了皮那麼簡單了,再身一點,可就是大動脈啊!
“一起上吧!”
蔣平大吼一聲,蕭寒這纔回過神了,這可不是什麼騎士角鬥,眼前這兩位可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殺手。殺手的概念裡,可沒有單挑與羣毆的分別。
當下蕭寒把受傷的左臂背到身後,跟着衝了上去。兩人同時踢向獅子。
獅子卻毫不在意蕭寒的加入,怒吼一聲,硬生生捱了兩人一腳,然後一拳將蔣平轟退了幾步,緊跟着一個掃腿踢向蕭寒的太陽穴。
顯然,獅子是打算挑軟柿子捏,先把蕭寒給解決的,然後在收拾蔣平。
蓄力多時,蕭寒一拳砸了過去。幸好兩人雙腳同時命中,使得這一腿的力量大大減緩。只是讓蕭寒右臂猛的發麻,卻沒有直接失去戰鬥力。
不同於一般人被巨力震得發麻後短時間無法使用,蕭寒體內的真氣只是微微轉了一圈,便恢復如初,再次和蔣平一起加入了戰鬥。
這種程度的戰鬥,對於體力的消耗無疑是巨大的,蕭寒很快便有些支撐不住了。巨大的體力消耗使得蕭寒的身體無比疲憊,只能咬牙堅持着。而另一邊,爲了照顧蕭寒,蔣平更是被連續擊中了好幾次,情況竟然比起兩人單挑時,還要不堪。
“去死吧!”終於,獅子抓住了機會,一拳砸向蔣平的胸膛。而身後,蕭寒同樣一拳砸向他的後背。
獅子沒有躲,在他看來,如果是剛開始戰鬥時或許還會躲避,可現在蕭寒消耗巨大,這種程度的攻擊已經完全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而他砸向蔣平這一拳,足以讓蔣平出現短時間眩暈窒息的感覺。依靠這瞬間,他便能要了蔣平的命。剩下一個蕭寒,根本就不足爲慮。
獅子的想法在正常情況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可惜,站在他身後的蕭寒卻不屬於這種正常情況。
從一開始在樓道里,以真氣的神奇治療效果,完全可以在往上逃跑的極短時間內,將左臂的傷勢復原。甚至一開始全力使用真氣,能夠輕鬆擋住獅子兩三下全力攻擊。
可是蕭寒除卻一開始的試探,一絲真氣都沒有動用,全靠着靈氣強化後的身體硬拼着。如此堅持,爲的就是這一刻。
嘭!
第一聲獅子的拳頭擊中了蔣平的胸口,他彷彿看到了勝利在向自己招收,只要趁對方窒息眩暈的時間握住他的腦袋猛的一擰。曾經的不敗傳說,就會死在自己的手上。然而,蕭寒緊隨而至的一拳,讓他的想法徹底變成了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奢望。
嘭!
蓄滿所有真氣的一拳狠狠砸在獅子的背後,骨骼猛的陷了進去。然而更致命的是隨後爆發的真氣,直衝向了獅子的體內。
嘭!
獅子彷彿聽到了第三聲輕響,那是心血管崩裂的聲音。鮮血猛然間上涌,一口夾雜着內臟的血液噴了出去。溫熱的液體灑滿了蔣平一頭,攻擊的姿勢再也無法持續,隨着第四聲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哥哥……”獅子目光緊盯着耀目的太陽,在那刺眼的陽光下,彷彿看到了正在向着自己招手的哥哥。
哥哥,我要去找你了嗎?小八好開心,小八終於能見到哥哥了,再也不用殺人,再也不用擔心被殺了。
哥哥,你說過殺人的是你,割肉的也是你,小八是不會下地獄的。對不起,小八沒有聽話,小八殺了好多好多人,割了好多好多肉,這樣就能和哥哥在一起了,即便是下地獄。
……
一滴晶瑩的淚滴從獅子,不!是從小八的眼角滑落,在太陽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微不可查的彩虹。清澈的淚滴,彷彿清澈的露水,晶瑩的不含半點雜質。
淚滴劃過臉頰的血液,被染成了瑰麗的紅色,紅的那麼耀眼,彷彿一顆無暇的寶石,狠狠的摔碎在地面上。
蕭寒和蔣平愣愣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小八,這個一心想要致他們於死地,卻最終在死後,依然死死睜大雙眼,看着快要天邊紅日。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際層層疊疊的雲海,在黃昏夕陽餘暉下,如烈焰般熊熊燃燒着,彷彿在祭奠着世間的英靈。
挪動疲憊的身軀,蕭寒伸手想要讓小八閉上雙眼,卻被蔣平攔了下來。
“讓他再看會吧!”
蔣平說着,從口袋中掏出一盒香菸,遞給了蕭寒。
“想聽我講個故事嗎?”吸了口煙,蔣平的眼神彷彿失去了焦距喃喃着說道,似乎在問蕭寒,有分明是在自言自語,眸子中滿是迷離,陷入了回憶當中。
蕭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接過香菸點上,然後狠狠的吸了一口。火辣刺鼻的尼古丁充斥在整個胸腔,這具身體第一次接觸香菸,劇烈的咳嗽讓蕭寒鼻涕眼淚橫流。蕭寒卻毫不在意,再次吸了一大口,再次咳嗽不斷。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們家是軍人世家,父親是個暴脾氣,很小的時候就教育我,無論什麼時候,一定要堅強,一定不能認輸。十歲那年……”看到蕭寒狼狽的樣子,蔣平嘆了口氣,望向天邊熊熊燃燒着的火雲,開始講述起了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