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這話一出,整個房間頓時氣氛都凝固了起來,比原來雷天沒來的時候,還讓人喘不過氣來,張援軍瞪大了大眼,死死的盯着雷天,雷天毫不示弱,一雙眼睛雖然不跟他比大小,但是卻像是利劍般,有股寒光。
兩人這一對峙,頓時苦了張福陽四人,張福陽感動異常,卻不敢說什麼,他這幾天,算是被壓制怕了。
“不錯,很不錯,小子,你跟誰練的。”張援軍身上的氣勢突然消失了,雷天身上也沒有了那種冷,然而張福陽他們卻聽到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這老爺子沒發燒吧,被人臭罵一頓,竟然說人家不錯?
張福陽和李漢功四人對視一眼,難道這老小子欠罵?
四人不約而同的想要試試,可是張援軍一眼掃了過來,四個傢伙就變成了鵪鶉了。
“沒用的傢伙。”雷天嘀咕了一聲,張福陽四人頓時臉漲紅,王斌啪的一下拍了桌子。
“混蛋雷天,你說誰呢,啊,能耐了你。”
“就是,來,跟我練練,看一個腦轉筋把你轉到呱啦珪裡去。”楊武亮不屑的調謔。
“嘿嘿,俺是斯文人,雷天,我單手放倒你雙開外掛。”李漢功撫了撫眼鏡,笑的很陰險。
張福陽欲哭無淚,“哥幾個,給點面子好不好。”
張援軍真的愣住了,這幾個兔崽子,突然活了。
“雷天,你很好。”張援軍再次點點頭,像是認可一般。
雷天再次沒有形象的坐下,看的張援軍眉頭跳動,他最見不得這樣坐沒坐相的傢伙。
可是,出奇的,他竟然忍了,讓他自己都奇怪。
“老張,我自然很好,對了,小聲的問一句,張福陽這混蛋,真是你兒子,怎麼看都不像啊?”
雷天這一小聲,卻吼的跟啥似的,張福陽悲憤的看着這傢伙,咬牙切齒。
老張那個臉,再也繃不住了,“你個混小子,要不要我出去跟你練練,孃的,哪個混蛋教出來的小混蛋,不要被我知道,我拆了他的骨頭。”
張福陽他們再次傻眼,目瞪口呆的看着張援軍,這老爺子,原來也會罵粗口啊。
被雷天這麼一攪和,房間中的氣氛頓時沒有那麼冰冷了,張援軍不再擺着死人臉,只是看向雷天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刺眼。
雷天嘻嘻哈哈的,拿着一瓶白酒,一把抱住張援軍的肩膀,“張伯父,剛纔讓你見笑了,我雷天敬你一杯,我跟你說啊,張福陽這小子就是欠收拾,你老回去後,可得給我們帶回個鋼的來,不是說的好嗎,軍隊就是廢鐵的大熔爐,練着練着就成鋼了,我就覺得,這小子,正是廢鐵中的一員。”
張福陽立馬不願意了,可是一看他老子的臉,焉了。
“就像你當年遇到那混蛋?”張援軍很不習慣被人抱住肩膀,冷不丁的回了句。
“看您說的,當年那混蛋求着我我才學的,後來他要走了,我放了好幾掛鞭炮,我叔那老不休,還以爲我那天娶媳婦不告訴他,追了我兩條街。”
雷天打死都不承認自己死皮賴臉的跟人學了一身本事,不過放鞭炮倒是真的。
“真該替那混蛋教訓你一頓,雷天,聽說你在做私家偵探?”老爺子轉移話題,怎麼教兒子,難道還要雷天教他不成?
“嘿嘿,一點成就,不足掛齒,哪能跟你比啊。”雷天訕訕的笑了笑,鬆了手,給張福陽使了個眼色,張福陽立刻給老張倒滿了酒。
衆人你來我往,五個傢伙醉眼迷離的,眼神一直看着老張,卻發現老張金槍不倒,仍然坐的筆直。
“就你這五個兔崽子,想灌醉我,想都別想。”就在五人想着是不是再弄點狠的時候,老張笑了,笑的很開心的那種。
“我靠,上當了。”李漢功笑罵了一聲,自己吐了,稀里嘩啦的。
踐行宴總有離別時,張福陽喝到最後,也醉了,抱着楊武亮就是不肯撒手,在楊武亮無辜,老張無奈中,被老張一個手刀放倒了。
“兔崽子,連喝酒都沒酒品,看回去我怎麼收拾你。”老張雄風不減,笑罵了一聲,帶着張福陽走了。
雷天四人站在大家樂外,久久無語。
“我說,雷天,你說張福陽這傢伙,會不會脫幾層皮啊,攤上這麼個爹?”王斌小聲的說道。
“我看懸,如果是我,我會瘋掉的。”李漢功點點頭,一副很有感觸的摸樣。
雷天三人看向他,“老漢,莫非你也有個變態的老爹?”
江寧市瓊鄉鎮,江寧第一監獄,整座監獄在深夜中黑漆漆的,唯有監獄四個角上塔樓的探照燈,始終在掃過四周,很是顯眼。
十三號牢房中,孫子輝靜靜的躺在石板牀上,冰冷的石板讓他渾身不舒服,哪怕已經進來有些日子了,牢房中充斥這一種騷臭味,讓孫子輝不時的想起小時候,和孫子焦兩人流浪在天橋底下,吃着撿回來的搜飯的情景。
十多年的道上生涯,已經讓他忘記了當年的滋味,可是在這裡,卻讓他全部都想了起來。
燈紅酒綠掩蓋的過往,讓孫子輝心中辛酸不已。
他這牢房是單獨的牢房,很安靜,卻也很孤單。
雖然哪怕在牢房中,他孫子輝也還是輝哥,沒有任何人敢找他的麻煩,可是一牆之隔,卻天差地別。
“雷天,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如果我能出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看着鐵窗外的星空,孫子輝咬牙切齒,對雷天的恨,已經成爲支撐在這裡能夠待下去的動力。
人,活着就要有個目標,有個念想,孫子輝覺得自己現在的念想,就是出去幹掉雷天,然後,就算判他死刑,也值了。
從來沒有對一個人的怨念這麼重過,孫子輝有些癲狂一般。
夜深人靜,就在孫子輝輾轉睡不着的時候,牢房門口,一個人影悄然無聲的走過,丟下一樣東西,砸在地上響起了金屬的聲響。
孫子輝被驚醒,看看四周,在昏暗的光線下,沒有發現什麼人,疑惑下,孫子輝悄悄走到牢房的鐵欄前,只見那裡,有一個黑團。
孫子輝左右看了看,拿起那黑團轉身回到牀上。
緊張中,孫子輝攤開那黑團,這是一張紙,包裹着兩根鐵絲,還有一個小鋼銼,紙上有字,孫子輝湊在鐵窗前,很久才辨認出來。
看完那些字,孫子輝心中激動不已,臉上狂喜,手緊緊在撰住鐵絲和小鋼銼,手筋爆射。
良久,孫子輝才平靜下來,腦子裡想着紙上寫的東西,將鐵絲和小鋼銼小心的塞入囚服中,慢慢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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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監獄的鐘聲響起,一個個獄警拿着電棍,走到每個牢房前,把門打開。
“都趕緊出來,開工了。”
監獄是勞動改造的地方,每天都有各種不同的任務讓犯人完成,有些工作繁重,有些則是輕鬆,按照刑期做分配。
孫子輝在鐘聲響起的時候,就一軲轆的爬了起來,表面上沒有任何的異樣,在獄警將牢房門打開後,跟隨着其他牢房出來的人排隊,然後被拉上大車。
今天,他們將要去一個果園做苦力,監獄附屬有許多勞動場所,採石場,伐木場,各種果園菜地等等,每個犯人在勞動改造的時候,都會得到一部分的收益,在刑期滿的時候會將這部分收益發放給犯人,讓他們勞有所得。
大車上有是個囚犯,兩個實槍荷彈的獄警坐在最外面,眼睛盯着所有罪犯,一旦罪犯有異動,獄警有開槍的權利,所以沒有人敢亂動彈。
半個多小時後,大車來到了果園,果園的四周,都被攔了鐵絲網,有人專門看守,果園裡面,各種果樹很高大,下面滿是雜草,犯人們要做的,就是把果園中的雜草清除,算是比較輕鬆的工作。
孫子輝拿着發放下來的鋤頭,混在犯人中做着從來沒有做過的農活,眼睛不是的四下掃視。
在他的四周,有幾個囚犯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不遠,這些都是在獄中照顧他的自己人。
當日上中午,孫子輝看到獄警們分批吃飯了,忽然想左邊一個犯人使了一個眼色,那犯人連忙走了過來,替代了他的位子,孫子輝慢慢的朝着果園北邊退去。
孫子輝來到這裡後,本來被分配的地方就是在果園邊上不遠,都能看到鐵絲網,孫子輝接着果樹的遮掩,摸到了鐵絲網旁,假裝坐下來休息,實則已經找到了紙條上說的地方,小心的拿出鋼銼,在鐵絲網上小心的撥弄了幾下,猛地銼了起來,咔嚓一聲,孫子輝猶如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一般。
不動聲色的,孫子輝用收藏的鐵線跳開腳上的鐐銬,小心的掃視四周一眼,突然撥開鐵絲網,鑽了出去。
四周跟着他的囚犯,很默契的遮掩中了其他人的視線,加上這裡是果園,孫子輝的消失,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而鐵絲網外面的獄警,視線被遮掩下,竟然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