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張忠坤的電話,雷天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一個能夠白手起家的人,果然有狠辣的一面,張忠坤,看來我高看了你了。”
張忠坤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雷天已經知道,他選擇了冒險,選擇了就算把家人置身在可能的危險中,也要把背後暗算他的人解決,這樣的人,能成功不是偶然,但是雷天卻多少有些不喜歡。
從小失去父母的雷天,對家人的看重,是其他人所不能夠理解的,或許,失去,才懂得珍惜吧。
不過既然張忠坤做出了選擇,雷天也就仁至義盡了,何況,如果林欣雨這個電話不打過來,這本就是雷天想要做的,只是張忠坤的選擇,讓他多少有些不舒服而已。
黑暗對於雷天來說不是問題,兩根夢繞絲,第一根已經有一百三十多米,新生的夢繞絲也長到了五十多米,長的一直在監視孫子輝他們,短的夢繞絲,則是相當於他黑夜中的眼睛,讓他不至於弄出任何的聲響。
採石場的宿舍區是一個開採出來的巨大石洞,裡面有一排棚屋,在其中的一個棚屋中,唐悅驚恐的摟着自己的兒女,在她們的前面,夜貓和耗子凶神惡煞的看着她們,目光不斷打量着唐悅身上。
唐悅不過三十多,身上透着少婦的成熟和飽滿,讓兩人心頭火熱,如果不是孫子輝交代過,恐怕兩人早壓上去了。
石洞中燈光很昏暗,孫子輝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順利將人弄到手,接下來,就要好戲登場了。
雷天摸到石洞外面,乘着外面放哨的人去方便,迅速摸到燈光照射不到的雜物堆,將數個攝像頭和錄音器放置在不同的地方,雷天退了出去,現在還不是跟孫子輝罩面的時候。
這邊佈置停當,雷天總算放了心,孫子輝不出現則已,既然出現了,而且還守在這裡,那這次,雷天就有充足的證據,將他一棒子打死,到時候在攝像頭拍攝下的證據面前,就算紅叔手段通天,也保不住孫子輝。
摸回自己的車中,雷天果斷回城,現在,就差唐里根了。
現在的雷天就像是在和唐里根他們捉迷藏,只是唐里根和孫子輝他們要對付的是張忠坤,而雷天,對付的則是唐里根他們。
回到江寧市區,已經是凌晨,張忠坤和林欣雨已經回到了江寧,不過張忠坤並沒有報案,而是等在家中,並讓保姆不得聲張,有雷天的消息,讓他不再那麼急躁。
大風大浪張忠坤見的多了,比這更兇險的都經歷過,何況現在,有雷天在暗中幫他。
林欣雨滿肚子疑惑的陪着張忠坤,原本她想要打電話給雷天問個清楚,卻被張忠坤阻止了,反而告誡她,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知道什麼的樣子,無論是誰。
“好你個雷天,竟然敢瞞着我,哼,下次有你好看的。”滿肚子悶氣的林欣雨心中誹謗不已。
不過她也是個聰明人,猜到雷天恐怕有什麼行動,需要張忠坤和她的配合,而唐悅她們,肯定是安全的,否則張忠坤不會這麼的安靜。
只是,明明能提前知道,卻不得不按捺住,這種鬱悶的感覺,只能事後找雷天算賬了。
醫院外面,雷天換了一身裝束,帶着假髮,假鬍鬚,整的跟個狂野派藝術大師一般,就算是林欣雨一眼,也認不出這會是雷天。
耳塞中傳來的,是林海峰病房中的聲音,準確的說,是在他將錄音傳播器放入林海峰手機之後的錄音。
聽到林海峰跟張忠坤撒了謊,雷天就知道,這傢伙,是徹底的出賣了張忠坤,根本沒有一點人情冷暖可講,對於這樣的人,雷天怎麼會客氣。
除此之外,還有林海峰跟唐里根彙報的聲音,這正是雷天所需要的。
“就讓你們先小人得意幾天。”雷天冷笑了聲。
第二天早上,林海峰出院了,直奔張忠坤的家,剛進門,就看到憔悴了許多的張忠坤,以及同樣沒精打采的林欣雨。
“姨父,姨母他們有消息了嗎,都怨我,本來是要送她們回去的,誰想到半路上接到同學的電話,說有急事找我去南郊,結果出事了。”林海峰一臉的懊悔,哭出聲來。
張忠坤盯着林海峰,林海峰此時也很狼狽,頭上纏着大半邊的紗布,連鼻子都有些被撞歪了,這傢伙,對自己是真的狠。
“唉,海峰,怪不得你,都是命啊,現在只有等了,帶走唐悅她們的人,估計只是要錢財罷了,今天應該就有消息了,如果今天還沒有消息,就立刻報警。”
張忠坤難過的說道,讓林海峰看不出一點的異樣,十足是一個慘逢劇變的倒黴人。
“堂兄,你的傷不要緊吧?”林欣雨關心的問道,她是真的關心。
林海峰搖搖頭,“都是皮外傷,腦子有些震盪,欣雨,你和姨父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直接掉頭回來了,你說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難道是上次的那些人仍然不死心?”林欣雨懷疑的問道。
林海峰一聽頓時心虛了,“可能是吧,姨父,你估計一夜都沒閤眼了,先去休息吧,我在家裡守着就行了,欣雨,你也去休息。”
“不了,我還耗的起。”張忠坤搖搖頭,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會睡的着。
叮鈴鈴,叮鈴鈴,大廳中的電話突然響了,張忠坤迅速站了起來,奔到電話旁,抓起電話。
“喂。”雖然心中緊張,但是張忠坤仍然努力鎮定着。
“張總,我是呂明思,我想去拜訪下你,請問你方便嗎?”電話中傳來了呂明思的聲音。
張忠坤沒有想到接到的會是自己前任律師的電話,這個時候,呂明思會有什麼事情找自己,就算有什麼事情,張忠坤也絕對不會有那個心思理會呂明思的。
“呂律師,我現在沒有時間,改日吧。”張忠坤大爲失望,正要掛電話。
“張總,你會有時間的,對了,嫂子還好吧。”
張忠坤愣住了,久久沒有說話。
“張總,我知道你在家,我半個小時後到。”呂明思說完,掛了電話,聽着電話中傳來的嘟嘟聲,張忠坤身子晃了晃。
“姨父,你沒事吧。”林欣雨連忙扶住張忠坤。
“沒事,沒事,欣雨,姨父我真是瞎了眼啊。”
原來張忠坤雖然懷疑林海峰,卻始終沒有對自己的前律師有多少懷疑,兩人認識也不少年了,沒想到,呂明思竟然也參與了進來。
呂明思那一句嫂子還好吧,是在提示,也是警告。
林海峰聽到張忠坤說自己真是瞎了眼,下意識的低了低頭,隨即恢復鎮定。
“姨父,可是呂律師,他現在會有什麼事情?”林海峰裝作不解的道。
張忠坤死死的盯着林海峰,“來了就知道,我倒是要看看,這個白眼狼,想要做什麼。” Wωω• тт kán• CΟ
林海峰一陣尷尬,覺得張忠坤好像在說他一般。
半個小時後,呂明思敲響了張忠坤的別墅大門,絲毫沒有發現,在別墅側面,一個很有藝術氣息的人,從路旁大樹別後走了出來。
“張總,我們又見面了。”走進別墅中,呂明思白淨的臉上有一絲尷尬,卻很快消失,打着招呼,自個自的坐了下來。
“呂律師,你來,爲的是什麼事。”張忠坤壓住心中的怒火,質問道。
雖然猜到,但是真的見到呂明思這個摸樣,張忠坤幾乎已經猜到了。
“是這樣的,我這裡有一份財產轉移委託聲明,想要張總籤一下。”呂明思知道自己在這裡不會受歡迎,單刀直入的說道。
“財產轉移委託聲明?呂律師,你瘋了吧?”張忠坤怒道。
“我沒瘋,或許張總先聽個電話,會理解一點。”呂明思冷冷的說道。
就在這時,大廳中的電話響了,張忠坤木然的走了過去。
“忠坤,救我,救救孩子們。”電話中傳來妻子的哭泣聲,張忠坤心中一緊,正要問話,那邊已經傳來來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張忠坤,想要你妻兒沒事,就照做。”說完,電話掛斷了。
“看來張總明白了,那麼,看看這份聲明吧。”呂明思遞上了聲明。
這是一份正式的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聲明,只是,當張忠坤看到上面將他在長安貿業的所有股份,轉移給的對象是林海峰的時候,正個人愣住了。
“爲什麼是你,海峰,你告訴我。”張忠坤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抓過林海峰,幾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他是真的心寒了,猜到是一回事,可是當事情被證實,張忠坤仍然難以置信,這可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侄子,寄託了他多少期望啊。
“什麼,堂兄,是你?”林欣雨接過那委託聲明,看着上面的白紙黑字,渾身顫抖,如果說張忠坤還有點心理準備的話,那林欣雨,就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完全懵了,這事,竟然是林海峰乾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是你的親姨父啊,你還是人嗎你。”林欣雨哭了,指着林海峰,這一刻,林欣雨發現,這個世界,好陌生,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