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因爲有猙時不時的陪着蘇靈瑤聊天兒變得很輕鬆很愉快,心情舒暢之下就連神識都有了一些小小的長進。
再蒐羅了一個下午之後,辟穀丹和另一種要給秦冽泡身體的輕身散配方終於蒐羅了個七七八八,量也很足。
因爲採藥一般都是哪兒有她就往那個方向一路挖採過去,轉了一圈,居然跑到剛纔全明貴他們埋煞符的地方。此時那四十九分鐘早就過去,四個人已經將埋藏的地方刨開,帶着符不知道去哪裡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個土坑洞,證明幾個人在這裡幹過的事情。
蘇靈瑤用神識掃了掃附近,確定這四人的確離開,才拎着裝滿草藥的大塑料袋走到那坑旁。
“瑤丫頭剛纔說的就是這裡?”猙給蘇靈瑤的小名來了一次創新,創造出了個獨屬於它的稱呼,洋洋得意的每句話都要帶上一次。
蘇靈瑤蹲下,手抓了一把坑裡的土捻了捻,再放到鼻子前嗅聞了一下。一股淡淡的煞氣還存留在土裡,此時碰到她的皮膚就像水遇到海綿,煞氣居然想離開泥土滲到她體內。
這是煞氣獨有的特性,它們遇到活物便會附身,然後將災禍引給寄主,同時通過吸取寄主因爲不好的事而散發出恐懼、鬱悶等負能量壯大自己,一定程度後擴散給別的活物,稍不注意就能影響到一大片區域。在靈界是一種十分恐怖的存在。
這種恐怖的存在在地球就沒那麼威風了,這裡連靈氣都如此匱乏,煞氣這種差不多的存在怎麼會倖免?它的充其量也就小作妖下,爲權假和尚這樣的人創個收。
以上都是猙的科普,基礎背景爲靈界。修真大陸嘛情況複雜的多,這裡就不贅述,大大寫的又不是《走進僞科學——修真大陸不得不說的故事》論文,萬一寫得太好被月票砸死寶寶們一定會對總欠更的大大叉腰大笑的!
蘇靈瑤體內靈氣一轉,將滲透進皮膚的煞氣瞬間化解,再對猙說:“剛纔我聽權和尚說他家有個老祖,這種煞符就是那老祖弄出來的,還是個有法力的,你知道這事不?”
“有法力的老祖?他們權家如今在安城也只是一個普通家庭,前些年打牛鬼蛇神那會兒,他們家是重點對象,可權家人精明,認錯態度極其良好,還把許多老物件主動拿出來當人面燒了,據說還做了相當深刻的思想檢討,這纔沒受多大的罪。如果他們真有這樣的老祖,那還能這麼窩囊?”猙說了一些權家幾十年前的事,給下了自己的定義。
那可不一定。蘇靈瑤明顯和猙想的不一樣,如果權家真有這樣的老祖,那他們在那種年代更會藏起來秘不示人,沒必要非去懟不是嗎,又沒有好處可拿。這一點猙就不瞭解人類的行事作風了。不過從猙的話裡聽出來,它是不知道有這麼個老祖的。
太陽西下的時候蘇靈瑤回到營地,大老遠的就聽到那邊有奇怪的聲音傳過來。她腳下不由一頓,神識瞬間放出,神情一下就從凝重變成了驚喜!
大概是她買的那些食物散發的味道吧,營地裡居然出現了一羣野豬在那裡瘋狂破壞。不過看樣子它們來的還不久,帳篷依舊好好的立在那裡,放着食物的那幾只塑料袋質量很不錯,正被它們用豬嘴拱來拱去也沒破。
今晚的晚飯看來是有着落了!蘇靈瑤忍不住舔了舔嘴。原本她還不想找這片林子裡動物的麻煩來着。一是自己腸胃大吃多少都一樣捱餓;二是現代野生動物資源比靈氣還匱乏她懶得費那個勁。原打算墊肚子用的垃圾食品吃完了深入秦嶺時再說,可這窩野豬居然自己送上門來還屬於能吃管飽一類的,母的小的留種不去動,那邊那頭跑來跑去橫衝直撞的公豬完美!
“哎呦瑤丫頭,你這運氣好呀,那頭公的看起來怕不得有四百斤,就算你是恐龍胃也夠吃兩頓的了!”
猙替蘇靈瑤說出她的心裡話,卻冷不丁發現自己被她從後腰拔出來握在了手裡,刀尖朝前指着的方向正是那頭巨型公豬。
“你幹嘛?把我掏出來幹什麼?”它問蘇靈瑤,心裡浮現不好的預感。
“殺豬啊,能幹什麼。”蘇靈瑤奇怪的回答猙,她這個樣子目的應該很明顯吧,這還要問?
“什麼?!你居然想拿我去殺豬?!”猙在蘇靈瑤的腦子裡不可思議的尖叫出聲,差點兒把蘇靈瑤腦白質和腦灰質叫成漿糊!
蘇靈瑤使勁看了看手裡的匕首,她對自己親手煉製的武器總能記得很牢。沒錯啊,是匕首啊,用匕首當武器殺豬怎麼了?有啥毛病嗎?爲什麼某獸的反應會這麼劇烈?!
“你不讓我用我的匕首殺豬?!”她不可置信的反問猙。
猙被她這話噎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想來想去,匕首裡的意識體還飄來飄去,一副想不出反駁的話的樣子。極度捉急之下整個意識體居然躺倒在她腦海中,整個滾來滾去,開始撒潑打滾起來。
“我不管我不管,我是這把匕首的器靈,那它就是我的身體。我不要殺豬,我不要殺豬!!!”
蘇靈瑤無語的感受着無理取鬧的猙,思索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是跟誰學來的!你是一柄武器誒!不殺豬你殺啥?它該不會是常年待在非攻擊性容器裡,腦子給待廢了吧。
“可你身爲匕首的器靈,就必須殺殺殺啊。你也別太有心理負擔,天之道有生必有死,有陽就有陰,這是自然法則。如果你心軟的話,我保證讓它以最快最沒有感覺的方式死去,你信我就是了。”
她以爲猙是因爲不喜歡殺戮才表現出這個樣子的。想想也是,就算是一柄神器,擱置在那裡一千多年都得生鏽腐朽。猙之一族雖然代表“利”,但它最初被召喚來就不是利器的器靈,不適應的話可以理解。
“誰說我是怕殺戮?!猙又不是素食動物,猙喜歡吃肉。可是殺豬,你看它又兇又蠢的樣子,猙不屑殺!”
蘇靈瑤的情緒被猙這話給徹底說沒了,她甚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原來不是不願意戰鬥,而是嫌棄對象是頭豬是嘛?!真是的,它這屬於妥妥的歧視呀!對豬的歧視。兇蠢是它天生的,它也沒得選哪。這會兒都得死了,還要被嫌棄,你考慮過豬的感受嘛?!羣衆演員就沒豬權了嘛?!一會兒領盒飯的時候一定給公豬君多加點兒它愛吃的豬草料!
於是她連話都沒給猙再費半句,端着匕首就運起身法往前行去,一個眨眼就到了那頭還在到處亂拱的公豬身後,匕首從它後頸直直插下,切斷脊椎。公豬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四蹄一軟趴到了地上嚥了氣,領紅包去了。
幾頭母豬以及一衆小豬完全沒有發現公豬已經死了,而是被突然出現的一個人驚了一下,集體目視蘇靈瑤,兩秒之後才忽然炸了鍋開始四處亂跑。
小豬們亂了一陣終於找到方向,齊齊奔逃而去。母豬們膽小的也跟着小豬們跑了,彪悍些的則想和蘇靈瑤來個對決,可一看她腳下躺着的那座巨山,鼻子一動聞到極少的血腥氣才知道家裡的頂樑柱已經被獵殺,哪裡還留有任何對決的心思,也是屁股一撅轉過頭就跟着跑了。
蘇靈瑤在猙的啜泣中收回匕首,將豬捏住四蹄給拎起來就搬到了一處水源邊,扔進水裡開始收拾。
解剖這種小事情她在修真大陸常幹,所以雖然野豬沒放血,有些不太好收拾,但她還是做得相當利落。
猙之匕首自然又開始充當起解屍刀,左劃一下右割一下的用得利落,“拿着有器靈的神器當菜刀使,你良心還是不會痛是嘛?!你這樣不愛惜我,得不到我的忠誠度的話,我是會叛變的我跟你講!遊戲裡都是這樣的設定,就問你怕不怕!”
猙發着小脾氣,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的。
蘇靈瑤能說什麼?她也很無奈呀!真是覺得養這隻猙簡直比養只貓主子還難伺候。
“一會兒做豬肉香飄十里的,猙也是吃不到!吃不到還要被折磨簡直倒八輩子血黴!猙不理你了哼!”
一整頭野豬被蘇靈瑤在猙的魔音穿腦中給收拾妥當,爲了節約糧食她連內臟都沒捨得丟,除了大腸之外全部收拾乾淨扛回去,然後拿着斧頭就劈幹木頭,想做熟整頭豬,沒個大半天甭想完事,柴火只用乾柴自然更是不夠!
調味料她帶得足足的,在火上架起燒烤架子和鍋子,兩邊同時開工就開燒啊,然後熟一塊肉就吃一塊,瘋狂的消化能力讓這一晚上吃掉了四分之一的肉和所有內臟才終於打了個飽嗝。這是她自從重生修煉以來第一個飽嗝!簡直把她幸福的,心情都快盪漾起來!
凌晨三點,不知道加了多少柴的她終於將剩餘的豬肉全部加工妥當,用一張一張的錫箔紙把肉包起來在揹包裡碼放好,這樣以後吃的話只需要將包着錫箔紙的肉直接扔到火里加熱就行。剛想進帳篷裡睡一覺,突然遠處一聲響亮的槍聲驚了她一大跳!
她站在帳篷外面朝那邊看,通過聲音判斷應該是距離她這裡一個山頭的地方,在山包的那邊傳過來的,因爲她的聽覺靈敏所以才聽得特別清楚。
“怎麼回事?又要打仗啦?山裡有槍聲……不會是駐紮在隱蔽地方的軍營出事兒了吧?!”猙通過蘇靈瑤聽到槍聲之後,被這槍聲轉移走了注意力居然消了氣,極有經驗的提出了猜想。
它老人家可以說算是華夏的半部活歷史,最黑暗的那些年它照樣是眼睜睜看着過來的,經歷的多了吧想法和現代人有些不一樣,聽到槍聲想起的絕對是打仗和軍隊。
蘇靈瑤對軍營沒概念,但也知道華夏確實有建在山裡的秘密基地,畢竟特種部隊需要經過嚴格的野外生存訓練這根本就已經舉世皆知,再想到在安城出現的秦冽,心裡還真有些擔心。
正想着,那邊又傳來幾聲槍響,這下子就連山包這邊的鳥雀都被驚得飛了起來,不知道丟下自己剛纔還在安睡的巢穴飛到哪裡去了!
“這是真出事兒了呀,瑤丫頭要不咱們過去看看?別是小鬼子又打過來啦!”猙有些發急,想到的情況很是嚴重。
蘇靈瑤默了默,猙這思想得是對那會兒小鬼子侵略華夏落下了多大的應激反應,要是小鬼子再敢打過來,沒湊上那場仗的她那可真找着發揮的地方了!只可惜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如今的華夏早就不是當年,那些心裡有鬼的國家現如今背地裡耍陰槍是不少,明面上的還真不敢再怎麼樣。
不過她沒說話,而是轉身將帳篷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起來打包好,感謝平時良好的習慣,她的揹包從一開始就隨用隨收拾,所以將帳篷包一掛,再背起揹包就往那個方向而去。
沉重的東西絲毫沒給她帶來任何速度和體力上的影響,身法展開便猶如幽靈一般在樹林中滑過。路過的動物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離開它們十幾米的距離了,眨巴下眼睛還以爲自己眼花。
如此速度二十分鐘後她越過山包,藏身於安全地帶,此時的神識範圍不夠探知不到,只能用肉眼觀察。看了一會兒就發現有很多人正在往樹林子裡快速跑動,定睛一看裡面居然還有權假和尚的身影。
嘿這傢伙,把煞符挖出來原來是跑到這裡來了!他這是跑什麼?難道不該是待在哪個老闆家騙吃騙喝順便撈錢嘛。難道是那危險的煞符出事了?或是騙局被什麼精明的老闆戳穿於是在被追殺?!
她將身上的揹包解下來,選中一棵穩妥的大樹,和一隻猴子一樣竄上去將揹包藏好。想了想,將那套神秘人的夜行衣給裝備上,但是因爲需要在樹林裡穿行,去掉了最外面的頭蓬,然後跳下樹就朝着權假和尚跑出來的方向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