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把人帶出來有點兒難度,進去就容易了。吳維無語過後就主動下車,站在車門口朝着蘇爸看。
蘇爸那白眼翻得,就怕吳維看不見似的。翻完纔跟着蘇靈瑤一起下車,連同小王四個人就回了那棟大樓。施聰則被留在車上,腦子清醒的時候幫着在外面照應照應,萬一有個什麼腦子又不清楚了,那零隊就把他給扣上,被讓他被控制着做出傻事。
“接下來怎麼辦?”上了兩層之後,吳維挨近蘇靈瑤身邊,用極輕的聲音詢問。
蘇靈瑤聽聞微搖了搖頭,“委員不用太緊張,我行動的時候不會有什麼大的肢體動作,你只要把我帶到會議室下面的樓層就可以,有了結果我就會告訴你。”
這麼簡單?吳維聽完蘇靈瑤同樣用很輕的聲音的回答,有些不可思議的朝蘇靈瑤側面看。就帶她到樓下然後就可以了?甄別什麼的難道不是問問題或者抵近觀察什麼的麼,這個神秘人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不過無論如何事情到了這一步,大家都沒了退路。吳維輕嘆了口氣瞪了蘇爸一記,帶他們到了三層,用自己的門禁卡劃開了一間辦公室大門。
“這是我平時休息時候用的房間,沒有我的允許沒人可以進來,我們就待在這裡。神秘人先生你想怎麼做在這裡也儘管做就是。”
蘇爸和蘇靈瑤環顧眼前的環境,書架大辦公桌電腦甚至還有一張巨大的地圖,這地方怎麼看怎麼就那麼不像休息的地方呢?
不過這也不管他們的事。蘇靈瑤選擇了一張看上去還算舒服的沙發,一拉蘇爸到上面坐好,“老頭,你幫我護法。”完了交待也一同被拉坐下的蘇爸一句。
蘇爸對“護法”倆字極端陌生,可不妨礙他從中聽出蘇靈瑤讓她幫忙看護自己的意思,當下重重點頭,坐在那裡就直勾勾盯着蘇靈瑤那張啥也看不出來的臉,神色那是嚴肅認真到過頭。
吳維看到蘇爸這個樣子,也是無奈一笑,對於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了一層新的認識。他對一起跟來的小王點點頭,小王會意的走出去,站在門口給這房間把風,順便觀察外面的人有什麼可疑的動靜。
小王被一同挾持之後,在車裡也是聽完看完大家的互動的,照理來說他一個安保人員沒有什麼發言權,反正只要跟着吳維的決定走,也就絕對安全,即便將來有個什麼他也無需擔負任何責任。
可是身爲常年在要害部門工作的精英,他的思維卻也能跟着大家所述內容一起舞動。起先他對蘇爸和蘇靈瑤的話抱着半信半疑的態度,可是聯想起這些日子以來,有的部門同事和一些搭檔確實有點兒奇怪的舉動,反倒讓他相信起這些事來。
他們的奇怪用言語還真不好形容,要具體說吧,好像所有人每天都和平常一樣按部就班,沒甚改變,可就有時候有的人的細微反應會讓他覺得帶有一絲彆扭。他給自己找理由興許是兩位國家元首的到來讓大家都有些緊張,自從戰委會成立以來,這樣高規格的安保也是第一次,所以有的人心裡不過關情有可原。可隨着現在思維的轉變,他們的那些怪異點便清晰起來,甚至他還在心裡特別定位出了幾個。
他在門口默默定位,蘇靈瑤就在門後大張旗鼓的感知!
她這一天一夜的消耗着實有些大,如果是一個人在外,也是不敢這樣耗費精力的。但現在有蘇爸在身邊,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能絕對的保護自己,就讓她可以放心大膽的利用神識,這就是團隊的好處。
坐定沙發以後,閉上眼睛,原本就覆蓋的神識進一步被加強,本來只是粗略感知,很多無用的信息都被她的大腦自動過濾。可是現在,她非但不能過濾,還需要將最細枝末節的片段歸納起來處理,這個強度比計算金屬球上的花紋也低不到哪裡去了。
可是她也不是無目的的亂感知和蒐集,孰輕孰重、哪邊應該抓緊一些哪邊可以稍微緩一緩她便清楚的很。
最開始拾掇的當然就是四樓的會議室!在蘇爸進入的時候,她全程關注點都在蘇爸身上,此刻則是瞄準了主席臺上的人。
一號二號首長是經常出現在電視新聞中的人物,雖然他倆在這華夏國和原本蘇靈瑤的中國領導人是不同的,可補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政治要聞的蘇靈瑤還是一眼就可以認出。
特應局裡虎塞兇獸想要脅迫蘇爸引誘一號元首上鉤的事情依舊曆歷在目,蘇靈瑤當然在空閒的時候也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她得出過的一個假設是可能二號元首被金屬球控制,然後在兇獸的協助下想要搞掉一號,這樣在沒有完成一個執政期元首便夭折的情況下,二號元首就可以站出來提出暫代一號的職責,如此一來,兇獸便也等於間接控制了華夏。
所以她這次感知主席臺,重點就鎖定在了二號元首身上!
一號和二號元首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一號元首已是滿頭白髮,年紀絕對不會比吳維低,只不過平時出息重要場合的時候都會用黑色的焗油將頭髮染黑,比起滿頭的白髮,這樣看上去確實年輕不少。而二號元首則完全是一副剛剛離開中年,卻還沒有要步入老年的年紀。
據蘇靈瑤的瞭解,二號元首本人的學歷很高,那可是在年輕的時候實打實在國外留學過的。那會兒國內形勢還沒跟如今似的大好,出國留學才能學到一些先進的知識。留學的學校也並不是那些只看素質分卻忽視學術成績的大學,反而是一所真材實料就是需要你從小到大都能拿到好分數的學校,所以他在國際上的地位也是不言而喻。
當年二號元首不遠萬里跑去國外留學,成績優異,畢業時完全可以留在那所學校任教,在當時看來,那簡直就如麻雀窩裡出了金鳳凰,離開鄉下去第一世界享受人上人的美好,更何況教授的職位聽上去更是體面,所有人都以爲他肯定會留下來。沒想到,他居然辭去國外所有優渥的條件,毅然決然回了祖國,成爲積極投身建設事業的其中一員!
他在基層很是苦幹過幾年,也在國內高端大學任過教,最終卻覺得國家缺乏的東西太多,僅憑几人之力是無法從根本上改變的,這才投身政治領域,從一鄉一縣幹起,實打實的靠政績在這麼年輕的情況下升到瞭如今二號元首的位置。
如果這位被兇獸控制,那在蘇靈瑤看來,是非常可惜的!在她無法證明金屬球控制人心的情況下,不單是他,那麼這裡的無數人可能在未來都要擔負莫須有的罪名。這樣一位有能力的國家元首也會被迫停止政治生涯,榮休將是他最好的結局。
她把層層疊疊的神識圍繞在二號元首身上,努力的觀察着他每一絲的面部表情,和之前感受到的那種感覺進行比對。可是已經很久了,在他和其他人討論時,她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咦,怎麼二號元首的表現會這麼正常?難道是她猜錯了?她在心裡默默自問,可是繼續觀察,依舊無法發覺他哪怕有一點點的問題。那眉梢的動作,和別人討論的思路,真的與施聰被控制那會兒感覺完全兩樣。
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她不得不推翻了自己之前假設,可是不是二號元首被控制,又會是誰?!總不至於在這個大樓裡,根本就沒人被控制,一切只是她和蘇爸兩個人發神經做的一場夢吧!逮一個正常,逮兩個正常,都逮了第三個了還是正常!向來用事實說話的她都免不了自信心有些動搖。好在她年紀也大了,凡事看得開,二號元首也不是是吧!她還不信第四人第五人,甚至是第一百兩百人都沒有被植入!
她放棄二號元首,開始將神識擴散到其他人身上去,不再尋找重點對象,而是發狠的將所有人同時都給感知起來!
這一感知可了不得!之前她不是信心有些動搖嘛!可是隨着這樣大面積的判斷,一個……兩個……二十五、二十六!變成了越來越多出現被控制跡象的人數了!最後的最後,被她識別出的反而是那個一直被蘇爸和她認爲是“受害人”的一號元首!
結果真是出人意料!整個戰委會從領導到工作人員到安保部門,上上下下幾乎被滲透成了一個大篩子!本來她還想隨便找出幾個人來,確定之後直接拖來開幹,職位那是越高越好!這下子真圓滿了,連國家一號都被控制,這些個兇獸,哪裡是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分明是多管齊下,對怎樣控制和摧毀一個文明相當有經驗的樣子呀!
她睜開眼睛,額頭滿是汗水,看清楚面前辦公室的樣子的時候,就覺得頭有點兒暈,稍微晃了晃就要一頭倒下。把旁邊一直守着他的蘇爸嚇了個半死,趕緊伸手扶住,再把她放到沙發背上去,這樣靠着坐穩花費的力氣能小一些。
“你怎麼了?怎麼還沒開始行動呢,就跟生了一場大病一樣,你連鬢角都能被汗浸透了,剛纔我就發現了。”蘇爸有些擔心的問。
吳維在蘇靈瑤閉上眼睛的時候也找了個椅子坐下,此刻看沙發上的動靜也圍了上來,自然也看到蘇靈瑤的帽檐的汗水。
蘇靈瑤的汗一半是被這個地方情況的嚴重給嚇得,另一半就是和暈乎乎一樣,消耗太大罷了。如今她旋照期的實力,加上《養神訣》的屬性,不用刻意修煉也能慢慢恢復,所以問題倒不是很大。大問題是她要怎麼把關於一號元首的情況和這兩人說。
“我們現在就可以尋人了。”她想了想,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吳維和蘇爸不明白她剛纔打坐就是在識別和甄別她是知道的,既然他們不明白她也不可以解釋,索性讓他們以爲她尋人才是甄別的開始算了。
“你不是說只需要找個地方待着就行嗎,這就可以開始了?我可再提醒一下,別人都沒我這麼好說話,萬一又搞錯,這責任就算是青雲都不好背。”
吳維忍不住把這已經重複了無數遍的話再不厭其煩的提醒了一次,換來蘇靈瑤篤定的點頭。
“我現在已經心裡有數,他的情況絕對值得我們去冒險。”
吳維和蘇爸兩人被蘇靈瑤雖然沙啞但有點兒縹緲的語氣整得心裡很是難受,有種不好的預感充斥心間,“你……你要找的人該不會比吳老頭還難搞吧?”
到底還是蘇爸稍微瞭解一點自家閨女,雖然沒有直接猜中蘇靈瑤要去尋的人是誰吧,卻也界定出了一個範圍。
蘇靈瑤轉頭看向蘇爸,要不是那天跟着感覺來到特應局,誤打誤撞幫助到蘇爸,然後兩人一路配合經歷的這些,她還真不知道原來蘇爸的工作比她想象中的還困難!她如果告訴蘇爸他們要去搞的人是國家一號元首,不知道他和吳老頭兩人會不會當場嚇暈過去,或者乾脆把她拿下。幹了這一票,無論成不成功,蘇爸的履歷上那可都是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老頭,這回你就完全猜錯了。”她出乎蘇爸意料的說:“我們要找的人其實可以是很多,只是這個人絕對要放在第一個救,否則,問題纔會真正大條。”
她一邊說一邊把之前想到的關於二號元首的影響換到一號頭上,發現造成的不良結果不會少只會更多。
吳維和蘇爸不約而同的對了一個眼,兩人神奇的在蘇靈瑤的話裡聽出了些默契。
蘇爸吞了口口水,很小心的問道:“偷偷摸摸的,你……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要去找的、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的那個被控制的人,他……他是一……”
蘇靈瑤沒等他說完,便殘忍的對他點頭,肯定了他內心的猜想,而且還說:“我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他就是被控制的獸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