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駕駛着牧馬人已經開了接近二十多公里,已經出了羣馬縣,再開過八十公里的一段荒郊野嶺的地帶就要抵達銀座市區了。
車窗兩邊樹木飛快的往後退着,韓飛的情緒又慢慢的變好了。
“哈哈,今天還真是死裡逃生啊!”韓飛手把着方向盤,身體也變的比較悠閒了,殊不知他悠閒他身後的人更加悠閒,幾乎都進入了夢鄉,包括副駕駛上的佳龍,睡得竟然把腳擱在了儀表盤的上面,還有一股子幽幽的臭豆腐味往外冒,薰得韓飛直皺眉頭。
“唉喲,這羣傢伙哦!”韓飛並沒有把他們叫起來,實在是早上的戰鬥消耗了大家太多的體力。
猛然間韓飛感覺到了胸口處一涼,強烈的痛楚讓他不禁失聲大叫了起來,爲了不讓牧馬人衝出路邊,韓飛靠着強大的意志力狠狠的踩住了剎車,整個人也暈厥了過去。
身邊的佳龍被韓飛的慘叫驚醒,還沒張開眼睛,佳龍就不耐煩的唸叨:“不就睡個覺麼?你也不讓,你丫的真讓我鬱悶。”
佳龍睜開眼睛的時候睡衣立馬全無,韓飛的胸口處出現了虎牙格鬥軍刀的刀尖,鮮血順着放血槽點點的流出!
“我操!都他媽的醒醒,飛哥出事了。”
聽到飛哥出事,車上的人再也不能淡定睡覺了,都猛然睜開眼睛,也許前面的佳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後面的人幾乎都看的非常清楚,一柄虎牙格鬥軍刀穿破牧馬人有些厚的後背墊子,捅進了韓飛的身體裡面——來自自己人的背刺。
而草原狼身邊的趙紅和諸葛算命都不見了蹤影,蛇手背上布袋子就往這下面跑,但是僅僅能夠看到一襲白衣的諸葛算命肋下挾着趙紅狂奔,腦後狂發飛舞,跑出了接近三四百米,已然是追之不及了。
“我操!”蛇手對着天空怒吼,跟下來的草原狼見了兩人的背影,狂踢車身,額頭青筋暴露,氣極怒罵:“我日他媽的諸葛算命,這個叛徒!”
佳龍在車裡大罵:“大草,你還踢毛的車子,不知道現在搖晃會讓飛哥的傷口更加嚴重嘛?你這個笨蛋。”
蛇手和草原狼共同上車,趙學兵的兩眼發紅,但是他知道現在的形勢,雖然自己的女兒被擄走了,但是韓飛的胸口都被捅穿了,要是捅到心臟,那就……
“把座位放到,飛哥現在暈了,我來開車,送醫院!”佳龍作勢小心翼翼的放倒韓飛的座椅,以防虎牙軍刀的刀柄碰着挨着。
“白眼狼這個王八蛋,就是想當叛徒也用不着這麼狠!飛哥幫過他多少,有能耐對着老子來一刀,讓我看清楚我當年揹回來的是個什麼玩意?我**祖宗十八代。”草原狼拍着大腿惡狠狠的罵道,但是再怎麼罵也於事無補,諸葛算命的背後一刀捅得夠狠,也夠準,人體後背的骨頭很多,而只有通過一條小小的縫隙能夠洞穿人體。
蛇手也緊緊的捏住布袋子:“下次讓我再看到這個王八羔子,老子剮了他!”
佳龍分開雙腿站在駕駛座上,開了沒有兩腳路,路上石子顛簸,韓飛胸口的虎牙軍刀刀尖輕顫,血流量瞬間變大。
白鶴給了佳龍腦後一耳帖子:“**先人,像這個情況到了銀座,飛哥已經沒了。”
“那你他媽有什麼招?看着飛哥等死麼?”在這個時候衆人都十分着急韓飛的傷勢,言語都有些火爆,但是他們互相也不計較。
“你把車靠邊停住,我試試能不能用蠱蟲救回飛哥。”白鶴鼓起勇氣說道,他雖然這次帶來了不少治癒系的蠱蟲,但是始終功力不夠。
要是穀神通在這裡也許能夠保住韓飛,但是白鶴在這裡也只能勉強試試了。
“只有這樣了,你們都下車,就留白鶴一個人再車上就好了!”佳龍停好車,吼道。而車上的人雖然下車,但是等白鶴把車門車窗都關好,四人都趴在窗戶上密切的關注着裡面的動態。
“我現在功力不深,只能試試了!飛哥你挺住!”白鶴輕輕的對已經昏厥過去的韓飛說道,從自己帶出來的黑色揹包裡面掏出了一個煙盒大小的蠱皿,外面被一層棕色的防光紙包裹住。
輕輕的打開皿蓋,裡面是一隻十二翼的彩蝶,曾經穀神通在江北時曾經用六翼蝴蝶爲白鶴和許文兩人治療過刀傷,但是韓飛的刀傷極其危險,六翼蝴蝶明顯功效不夠。
白鶴望着蠱皿內的十二翼彩蝶,有氣無力的翅膀展開,渾身顏色都有些偏重,嘆了口氣,他在從布袋裡面掏出一個牛角,頂住韓飛的傷口流血處。
“飛哥我先爲你止血!”白鶴的聲音有些顫抖,十二翼彩蝶是苗疆異種,此刻自己要將其催發到極限,付出的代價非常之大。
左手按住牛角,右手則身在椅墊的後背攥住虎牙軍刀的手柄,用力往下一拔,牛角代替軍刀的位置填充,沒有造成大出血,但是軍刀下拔相當於在韓飛的體內又來上了一刀,痛苦異常的韓飛即使暈厥也不免的長喝了一陣。
窗外的人看着韓飛的軍刀已經拔出,臉上沒有半分喜色,反而擔心之意更加濃烈,是生是死就看待會白鶴的手段了。
白鶴壓力頗大,但是曾經救過他性命,坦誠相待的韓飛讓他不能顫抖,今天就是把命賠給自己的飛哥,也要就他回來。
一生一死,乃現交情,兄弟之間的情意不是喝上幾杯酒,打過幾場架就說的上的,患難與共,生死相依,這樣的朋友一輩子交上一兩個,足矣!
白鶴用手指輕輕的蘸了蘸韓飛流出的鮮血,滴在十二翼彩蝶的背上,猩紅的血液一旦和彩蝶接觸就如水燒開了一般,進入彩蝶的皮膚,剩下的僅僅是一絲氣體。
彩蝶的翅膀撲扇撲扇,並沒有別的動作,白鶴右手合併手指,在韓飛的傷口處使勁的抹了一把鮮血,塗抹在彩蝶的背上,這次彩蝶的動作變得非常大,渾身顫抖個不停,美麗的大眼睛也睜開了,十二翼翩翩起舞。
“蠱神弟子白鶴以鮮血之名起誓,請求蝶仙子施以援手。”白鶴說完之後唸叨了一大堆沒有人能夠聽得懂的苗疆土話,正是蠱神家族特有的祭祀。
彩蝶的身上顏色漸漸變得淺了,不像剛纔沒有太多的生氣,撲騰在空中隨着白鶴咒語,身上越來越流光溢彩,不知道的還真以爲是什麼高科技的玩意呢!
車窗外面的四人臉上雖然還是憋着眉毛擔心韓飛,但是心裡還是有喜色,光看着神奇的蝴蝶就感覺有些分量,人都有共同的心理,越是看不懂的東西越覺得是好東西。
趙學兵稍稍開着玩笑,緩和現在緊張的心情:“這個白鶴天天說我是神棍,他自己的玩意更加的不靠譜。”但是周圍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笑的出來。
當十二翼彩蝶身上的彩光最爲璀璨的時候,它飛到了韓飛傷口處,頭部下方伸長本來捲曲着的張嘴,不停的在韓飛的身上嘬了起來。
韓飛的胸口處暗紅的血液慢慢的變色,儘管一瞬間看不到,但是時間久了分別還是很大的,彩蝶的身軀也慢慢的膨脹,直至一個可樂瓶那麼大,身上的顏色也從流光溢彩變得有些暗淡。
“飛哥挺住,現在彩蝶正在修復你體內的刀口,在堅持十五分鐘就可以了。”白鶴這句話與其說是對韓飛說的,不如說對自己說的。
他的左手已經在不停的顫抖,連帶着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劇烈,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引起反噬。
十分鐘以後韓飛身上的鮮血已經趨於正常的鮮紅,彩蝶開始修復皮膚。
白鶴身上的顫抖也小的多了,手也慢慢的穩了:“感謝萬能的蝶仙子,請你完結這次旅行後返回你的家吧!”蝶仙子的家自然是蠱皿,白鶴這是在做控蠱的收尾工作,一次完美的控蠱就要形成了。
窗外的人看着這一切都有些正常,喜形於色,草原狼又是開心又是發怒,不停的咒着諸葛算命:“媽了個逼的,白眼狼,老子當時真是瞎了眼,救回來你這個叛徒,老子當時就應該讓你死在非洲的!操!”
佳龍也是唏噓不已,曾經那麼好的兄弟,卻對自己的兄長胸口處反刺一刀,難道山口組真有那麼大的魔力麼,值得連這麼好的朋友都不要,至少諸葛算命來了韓飛家裡之後,韓飛沒有那一點對不起他,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沒有?
“謝謝你了,小鶴!”韓飛醒轉過來了的第一句話便是在感謝白鶴,因爲白鶴強行催發了蠱術才保住了他這條命,沒有讓柳芳正值青春年少便成了未亡人。
“哈哈,飛哥,我終於對團隊有了很傑出的貢獻!”白鶴興奮的拍手,連團隊老大都給從鬼門關裡面弄了出來,還有什麼功績比這個還要大的!
但漸漸的白鶴拍手的時候顫抖太大了,連嘴脣也不停的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