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飛,寒冷刺骨。
這個夜晚,與其說楚天趁熱打鐵,還不如說他多撐着半口氣進攻竹聯幫,在天養生親率二十餘名唐門子弟‘有力’支持毒品加工廠後,原本勢均力敵的局面瞬間被打破.
這微不足道的力量,成爲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四處趕來與老妖作戰的竹聯幫衆,激戰數個小時卻依舊無法奪回工廠,雙方都殺得血流成河,都殺得艱苦卓絕,在筋疲力盡之際,天養生等人就從後面襲擊他們,竹聯幫衆精神隨之渙散,再也熬不住就迅速撤離。
敵人的撤離卻讓老妖等人精神振奮,隨後向逃兵瘋狂追擊。
追出數百米斬殺幾十號敵人才收兵,剛剛回到毒品加工廠,包括天養生所率的唐門子弟全部癱坐在地上,全都累得快吐血了,今晚的勞累遠非常人能想象。
在拿下加工廠後,楚天就讓唐門探子把兩個消息傳給各堂!
除了唐門已經打下毒品廠外,還有就是林奮勇的死訊,讓唐門子弟把這個消息傳給竹聯幫衆,與此來瓦解他們的軍心,此招果然見效,當竹聯幫覈實消息後,再面對唐門的進攻就顯得心不在焉,剛接觸就迅速撤退。
因此,不到天亮的時候,唐門就控制了大半個昆明。
遠在臺灣的陳泰山還在高興王忠德拿下寧水花園,手下人又跑進來彙報最新狀況,陳泰山知道毒品廠陷落和林奮勇死訊後,整個人顯得驚愣,隨即忙讓王忠德顯身主持大局,否則天亮前就怕沒有竹聯幫的立足之地。
這個夜晚的雲南,註定是忙碌不堪的。
王忠德整頓好五六百精銳後,就向各竹聯幫分堂發出消息,讓他們退出戰局向寧水花園靠攏,他除了要聚集殘兵以圖再戰,更主要的是想保護自己,這五六百精銳孤零零的呆在寧水花園,着實讓他沒有什麼安全感。
他怎麼也不會知道,唐門也已經無力再戰。
期間,他也向唐門散發寧水花園陷落的消息,試圖讓唐門自亂陣腳方便竹聯幫衆撤離,誰知道,方俊早就向各堂打了電話,告知是主動把雲南總堂讓給敵人折騰,自己現在坐鎮在寶蓮大廈,讓唐門上下更加振奮。
王忠德的行動,始終慢了楚天半拍。
在天亮之前,雙方都調轉了勢力,道上的大小黑幫簡直目瞪口呆,也就二十個小時左右,原本聚集數千竹聯幫衆的昆明全變成唐門子弟佔據;而西雙版納卻換成竹聯幫把守。
這讓一些各自站隊的黑幫無所適從,甚至擔心自己會被開刀。
昨晚之戰,從表面上來看是兩敗俱傷,但從骨子裡分析卻是唐門慘勝,扣去雙方大本營被端掉不說,楚天更是斬殺林奮勇這個雲南堂口主帥,其意義自然非同小可,讓竹聯幫見識了唐門厲害,也知道了楚天的手段。
還有個地形籌碼,那就是唐門重新霸佔了省會城市昆明。
從戰略角度和號召意義來說,昆明遠比西雙版納要強上兩個檔次,至少可以更好的休整和補充人員,因此,內行人心裡都明白,竹聯幫要開始走下坡路了!
清晨,楚天進駐寶蓮大廈!
整棟大廈已經被唐門子弟把守,還洗刷的乾乾淨淨,連半片血跡也看不到,竹聯幫衆的屍體也盡數還給了對方,唯有林奮勇的屍體被剁成了肉醬,唐門子弟對於這個霸佔自家嫂子的人,用挖墳鞭屍都難於解恨!
時至八點,唐門子弟幾乎都在歇息。
唯有楚天等幾名領頭人還撐着精神,各自衡量着整個戰局方向。
楚天負手站在窗邊,長身玉立白衣如雪。
他身旁的茶几有個托盤,托盤有碗過橋米線和四個雞蛋。
不遠處的方俊靠在沙發上,細細的審視楚天的輪廓,遠看楚天雖然還是個少年,其實眼角卻有不相稱的韻味和銳利,他那種淡然而從容的睿智風采,絕不是普通年輕人能夠學得像的,那是久經江湖的必然滄桑。
出神片刻之後,楚天返身拿起雞蛋剝着。
正宗的雲南土雞蛋,米線也是相當的美味,雖然大清早沒有什麼胃口,但現在是非常時期,食物於補充體力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楚天還是把四個土雞蛋和過橋米線全部吃完,就連湯汁也喝得乾乾淨淨。
楚天剛剛放下碗筷,方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的臉上露出些許欣喜,意味深長的跟楚天說:“少帥,根據清點,唐門死傷人數過千人,還能再戰的子弟不到九百了,而竹聯幫傷亡是我們兩倍!”
楊飛揚踏前半步,然後幽幽開口:
“竹聯幫人數本來就比我們多,雖然現在傷亡超過我們,但它有伏兵彌補損失,所以雙方力量依舊是敵衆我寡,不過大家都拼成這樣,誰也不敢輕舉妄動,至少要休養半月!”
方俊點點頭,頗有同感道:
“沒錯,竹聯幫雖然人數勝過我們,但拼掉那麼多精銳,相信已經傷筋動骨,如果雙方再無休止廝殺,恐怕兩場對戰下來,彼此就會淪落爲二流黑幫了,竹聯幫也難免被其它黑幫吞沒!”
楚天呼出悶氣,輕輕笑道:
“敵人可以休養,我們卻不可以讓它休養,要知道我們根本目的是什麼,那就是繼續重創竹聯幫,讓它根本沒有力氣爲藏獨出力,方堂主,如果你是陳泰山,面對現在情景會怎樣?”
方俊微微遲疑,低頭細想後開口:
“如果我是陳泰山,面對雙方損失慘重的局面,會深感雲南這個泥潭難於自拔,會做兩手準備。一邊重整旗鼓,一邊積極跟達賴接洽,如果在未來廝殺無法再取得勝利,那就直接幫達賴做事,撈上兩票撤回臺灣!”
楚天點點頭,意味深長的道:“這叫什麼?”
楊飛揚宛然輕笑,不假思索喊出:“這就叫做狗急跳牆!”
楚天嘴角勾起了弧度,淡淡回道:“沒錯,到時候陳泰山就會狗急跳牆,要麼我們不再打狗讓它咬,要麼我們就在狗跳牆前把它打死,前者是拿唐門利益滿足竹聯幫,相信唐幫主和我都不會答應,因此唯有後者!”
方俊點點頭,語氣冰冷的道:“沒錯,把狗打死!”
楚天背靠在陽光普灑的窗邊,臉上劃過與年齡不符的成熟:“那就好,方堂主,讓兄弟們輪流休息,希望三天後有三百精銳站在我面前,有這批力量,就可以把竹聯幫打得苦不堪言,讓對方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方俊站起來,恭敬的道:“是!”
無論是出於大局考慮,還是爲死去兄弟報仇,方俊都恨不得拿竹聯幫衆來祭祀,所以聽到楚天要繼續攻擊竹聯幫,雖然感覺到會讓唐門子弟苦不堪言,但他知道楚天的指揮能力,因此並沒有感覺到絲毫不妥!
沒等方俊離去,楚天又想起了什麼,神情肅穆的補充道:
“方堂主,調集幾個得力人手,專門負責袁歡的葬禮,我明天要給她一個盛大的葬禮,要讓她成爲雲南唐門的榮耀,要唐門子弟爲保衛雲南而前僕後續!”
方俊微微呆愣,隨即歎服開口:“少帥,方俊服了!”
楊飛揚低頭思慮,然後也眼露讚許!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陳泰山正摔着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