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宴,蘇蓉蓉不斷爲楚天夾菜。
她像是要把所有關懷都塞進碗裡,一襲孔雀藍低領流蘇邊禮裙,纖細雪白的脖子裡那條精緻鑽石項鍊爲本就風韻撩人的她增添一摟嫵媚,手上那隻老坑玻璃種的翡翠手鐲色澤純美無暇,絕對是翡翠中的天價極品。
而楚天面對女人的體貼,只能用狼吞虎嚥回報。
吃過晚飯,楚天和蘇蓉蓉在臥室裡相互對視,對於帥軍的情況以及楚天的傷勢,蘇蓉蓉自然早已經知曉,只是經歷過**分子襲擊的她早已經學會了自主剛強,所以她默默地想了一會兒,卻不知道跟楚天說些什麼。
楚天雙手放在膝蓋上,靜靜地看着她。
他突然連連咳嗽,蘇蓉蓉驚醒過來,拿了扯出幾張紙巾遞給他:“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楚天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他的臉色本來有些蒼白,這時看上去帶着病態,他身體一直以來都很強健,恢復能力也極爲驚人,但連番苦難經歷下來,外面雖然看不出來,內體其實早到了虛弱的程度,儼然是心力交瘁。
面對女人那擔心的眼神,楚天勉強笑了笑:
“蓉蓉,別擔心我,自古就有個說法,人如果長時間不生病就會很危險,那樣一得病就會是大病,算起來半年時間我日曬雨淋都不生病,這次受傷休養倒真是件好事。”
蘇蓉蓉看到他伸過來接紙巾的手。
她握住楚天的肘部,把袖子緩緩拉了上去,露出來的,赫然是一隻傷痕累累的手,這是怎麼樣的一隻手啊,有長達幾寸的刀傷,有肌肉撕裂過的痕跡,舊傷上面又疊加着新傷。
蘇蓉蓉慢慢的袖子拉下來,眼含淚水:“楚天……”
她沒等楚天回答就小鳥依人的撲了過去,把腦袋枕在他胸膛不斷抽泣,雖然她早就告訴自己要在楚天面前顯得剛強堅毅,這樣纔不會讓楚天擔心,但面對從生死堆裡進出的男人,她還是壓制不住心裡的憐惜和疼愛。
楚天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拍着蘇蓉蓉的背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天才幽幽開口:“蓉蓉,你待會打個電話回潛龍花園,就說你堅持要留我在蘇家養傷四五天,帥軍的大小事務暫時由風無情,楊飛揚和方晴協商解決,他們實在難於定奪事情再給我電話!”
蘇蓉蓉摸着楚天的臉道:“好!你就在蘇家好好養傷!”
楚天嘴角劃出淡淡笑意,笑意雖然沒有昔日的溫醇動人,卻也有一股懶洋洋的醉意,他凝望着蘇蓉蓉,搖搖頭回答:“我怕不能在蘇家靜心休養了,我準備明天早上去踏臺灣,有些事情需要我親自解決纔有意義!”
蘇蓉蓉嬌軀微震,訝然失聲道:“什麼?去臺灣?”
她怎能不感覺到震驚呢?凡間剛剛叛亂逃去臺灣,帥軍還需要楚天坐鎮京城安撫人心,他現在不僅要離開潛龍花園,還要潛入竹聯幫大本營做事,那裡可有數萬敵人啊。”
“好聽點就是孤軍深入,難聽點就是自投羅網。”
楚天早預料到女人的過激反應,捧着她的臉頰輕輕笑道:“傻丫頭,別擔心我,我已經派出不少兄弟進入臺灣,再讓天養生和孤劍隨我前行就確保安全,你放心,我不是去跟敵人硬碰硬死磕,而是拿凡間的人頭!”
蘇蓉蓉搖搖頭,出聲反問:“只是拿凡間人頭又何必你前去?”
楚天輕輕抱起驚意濃郁粉淚滿頰的蘇蓉蓉,望向她時眼神卻是出奇的溫柔,溫柔的撫摸那張憔悴的容顏,沒有一個女人經得住相思和寂寞的折磨:“我這次前去臺灣還想探探水溫,陳泰山對付不了我的!”
蘇蓉蓉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抱着楚天抽泣。
待楚天安撫蘇蓉蓉睡後,他纔拿起電話先後撥出兩個號碼,首先是跟唐婉兒談判取得雙方再次聯盟的約定,要唐門開始對付竹聯幫的外圍組織,其後楚天又打給亞歷山小,讓他提供軍火渠道讓自己秘密進入臺灣。
或許是知道帥軍的變故,兩人都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凌晨兩點,一輛黑色轎車從蘇家秘密駛出,三點,楚天他們就出現在京城飛往深圳的航班,早上七點,楚天就躺在俄羅斯黑手黨的貨船裡,等他睡個回籠覺起來的時候,楚天發現自己已經到達了臺灣的臺南海域。
對於俄羅斯黑手黨的能耐,楚天向來沒有質疑。
能夠倒賣戰艦導彈甚至潛艇的黑幫組織,縱觀整個世界也就只有亞歷山小他們了,因此楚天對於他們的渠道是絕對信任,只是無形中又欠下俄國黑熊的人情了,楚天嘴角揚起苦笑,或許臺灣事了該去探探亞歷山小。
楚天出現沒有多久,就有數部轎車出現。
西裝革履的俄羅斯黑手黨成員迅速把楚天他們接走,隨行人員都是攜帶輕重武器,主子亞歷山小早就叮囑過他們,楚天是組織的貴客,千萬要照顧好他的安全甚至要用生命捍衛,所以他們纔會小心翼翼的保護楚天。
在楚天他們躲入匿藏點時,臺北再次發生了數起慘案。
三間墨家投資的酒吧在打烊時衝進十餘名大漢,對方沒有任何廢話就揮刀殺人,雖然場子裡有十餘名頗有拳腳的年輕人壓陣,但跟襲擊人完全不是同個級別,十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場子人員就被血洗的乾乾淨淨。
而且對方衝進來後就關閉大門,因此慘案發生四個小時都無人知悉。
早上十點半,聶無名捏着兩張資料,裡面有家主墨雲風,兒子墨清雨,侄子墨淡水等人的情報,每個人的活動規律以及頭像都赫然入目,聶無名細細的審視跟墨雲風有關的十七位子弟,臉上劃過一抹寒霜般的冷笑。
遊戲就從現在開始!他轉身提起黑色的挎包走向墨家。
小雨淅瀝,寒意襲人,春天正是臺灣春光漫爛季節。臺北市最聚人氣的臺北廣場東邊,青石板路筆直的伸展出去,數百米後直通一座建構宏偉的宅第前面,左右兩座石壇中各豎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杆。
杆頂飄揚兩支耀眼的黃旗。
右首旗上黃色絲線繡着早已經化成黃土的墨子頭像,旗子隨風招展,顯得墨子更奕奕若生,墨子頭頂還有兩把金絲線繡的代表俠義的短劍直刺雲空,而左邊旗幟上則繡着“墨家”兩個黑字,銀鉤鐵劃,剛勁非凡。
據說這兩個字,是古代墨家的墨子所題。
大宅是朱漆大門,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閃閃發光,門頂匾額寫着“千年墨家”四個金漆大字,下面橫書“本宗”兩個小字,進門處的兩側牆壁,分坐着八名勁裝裝飾的漢子,個個腰板筆挺,顯出一股英悍之氣。
墨家在臺灣雖然比不上四大家族的勢力,但因爲墨家人自小喜歡舞槍弄刀,還開館廣收四方徒弟,因此其家族武力值在臺灣排得上前三,墨家現任家主墨雲風是個六十歲的老頭,傳聞是個善於劍術的不世高手。
沒有人見過他的身手,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
此刻墨家大廳正歡笑陣陣,陳泰山在親信護送下早早來到墨家,他想要聘請十餘名墨家頂尖高手保護自己,雖然從雲裳皇宮推斷狙擊手只想殺凡間,但感於帥軍無孔不入的老陳,最終決定還是把安全措施做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