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謹成的臉暗了下來,胖大海就這樣死了,死在他最不願意看見的楚天手裡。
將幫弟子的臉色再次黯淡了下來,唯一可以跟楚天對抗的高手都死在楚天的手裡了,看來自己作爲炮火的命運始終都擺脫不了,或許,古人說的對,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長孫紫君也長長的嘆出一口氣,胖大海的死雖然讓她有幾分惋惜,但並沒有顯得過於失落,她手裡還有黃牌,還有兩張黃牌,任何一張都足夠讓楚天死上一百次,一千次,甚至萬劫不復。
楚天收回停在胖大海身上的目光,扭頭看着長孫謹成,有點疲倦,還有幾分傷感的說:“長孫謹成,你走吧,帶着你的人離開上海吧。”
胖大海的死着實讓楚天有了幾分疲憊,一個值得敬重的對手死在自己的手裡,而不是跟自己一起把酒言歡,笑談江湖,換成是誰都會涌起幾分失落。
“走?我們還沒有殺了你,怎麼會走呢?”長孫紫君的臉色恢復了殺機,聽到楚天的話,立刻涌起深深的不屑。
楚天無奈的搖搖頭,一P股坐在地上,輕輕的哼起胖大海剛纔彈過的‘漁舟唱晚’的曲調,音調顯得滄桑,疲倦,憂傷,散漫的飄蕩在空中,周圍的將幫弟子這一刻,似乎也有了幾分心酸,手裡的砍刀漸漸失去最後一點殺氣,他們想起了自己的親人,想起了自己的朋友,甚至想起了一夜銷魂的女人。
楚天顯然已經看見了他們眼中的傷感,淡淡的對長孫紫君說:“長孫紫君,你還有什麼殺手鐗就使出來吧,千萬不要告訴我,你還要用將幫最後幾十名弟兄的命來堵上一把。那樣,即使你死了,我一樣看不起你。”
‘砰,砰’反鎖的大門忽然被撞開了,門後的幾名將幫弟子立刻被砸翻了在地,忍着痛疼爬了起來,散向兩側,長孫謹成他們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的望向門口,兩個全身散發寒氣和殺氣的傢伙正慢慢的走大門外走了進來,他們的移動很慢,但誰都感覺的到他們身上的危險和敏捷,像是小心翼翼在捕食的野狼,隨時都會撲了上來。
楚天看着孤劍和天養生走了進來,微微一笑,輕輕的吐出幾個字:“做完了?”
天養生和孤劍同時點點頭,八個角落,八個狙擊手,八支槍,八具屍體。
“楚天,你就兩個幫手?你那上千名能征善戰的帥軍呢?海子和光子呢?難道他們真的忍心看着你命喪‘魔鬼與天使’娛樂城?”長孫紫君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楚天和天養生,孤劍他們在她的眼中已經是死人了。
“對付你們,何必用上千名帥軍兄弟呢,八十精銳已經足夠把你們的命留下了。”光子忽然也出現,身後跟着一幫如狼似虎的帥軍兄弟,神采奕奕,意氣風發,鬥志昂揚的讓將幫弟子更是失去了信心,幾十號將幫弟子不由自主的向長孫謹成的方向靠攏,除了出於保護長孫謹成的原因之外,也想要抱團求得幾分信心和勇氣。
帥軍的兄弟一進到娛樂城裡面,立刻訓練有素的把將幫弟子和長孫謹成他們圍了起來,手裡的砍刀閃爍着寒光。
長孫紫君見到光子帶着那麼多精銳進來,臉上非但沒有驚慌之色,反而揚起了幾分喜色,甚至覺得來人太少了。
楚天忽然站起身來,盯着長孫謹成,嘆了口氣說:“長孫謹成,我答應過海子不殺你,也當實現胖大海的心願,你還是走吧。”
長孫謹成沒有說話,自從胖大海死了之後,他的心似乎也死了,他的善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發作,想起自己的一個請求,就讓胖大海千里赴約,血戰一番,用生命實現了自己的承諾,長孫謹成恨不得打自己嘴巴,早知如此,還不如讓胖大海終老深山,安享世間的寧靜。長孫謹成的自責隨即化成對楚天的深深恨意,越自責,越難過,越起殺機,所以聽到楚天讓他離開話,不僅沒有高興,甚至冷笑了幾聲,在這大廳顯得格外的詭異。
“我已經說過,你還,不,是你們還沒有死,我們怎麼會離開呢?”長孫紫君不屑的搖着頭,隨即嘆了口氣:“雖然海子沒有跟過來,但今晚能夠殺掉你們這些人,也不枉我花那麼大的力氣來精心設局。”
楚天再次搖搖頭,沒有說話,顯得有幾分無奈,對着光子揮揮手,光子臉上立刻顯露出喜色,吼道:“將幫的弟子都聽着,放下武器者,活;膽敢反抗者,殺無赦;難道你們就一定要跟着長孫謹成送命嗎?”
幾十位將幫的弟子一聽,手裡的砍刀似乎已經握不住了,看着漸漸逼迫過來的殺氣騰騰的帥軍兄弟,有些將幫弟子的刀不由自主的掉在地上,隨即拿了起來,但誰都知道,他們已經毫無戰意了,之所以還握着手裡的砍刀,是僅存的一點義氣支撐着他們。
“哈哈哈”長孫紫君對天大笑了三聲,拍拍手,娛樂城樓上立刻涌現了五十多個人,身穿武警服裝,有序的‘咚咚咚’跑了下來,訓練有素死對着帥軍散圍開來,手裡都拿着清一色的衝鋒槍,他們完成對帥軍兄弟的包圍之後,立刻舉起手中的衝鋒槍對準帥軍的八十多位兄弟,黑乎乎的槍口讓帥軍的兄弟莫名的一震,但看到他們的主心骨楚天臉上依然自信堅毅,還有滿不在乎的神情,心神立刻變得淡定,一部分人依然圍着將幫的弟子,一部分人調轉過砍刀,冰冷冷的對着五十多個武警的槍口,臉上毫無畏懼之色。
“你的手下不怕死,可是,並不表示他們不會死。”一個聲音慢慢的從樓上傳了下來,楚天他們隨即見到兩個身穿武警服裝的人慢慢的從樓上走了下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稍微發福的中年男子,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剛纔那句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那鼓起的啤酒肚子足於說明他夜夜笙歌,燈紅酒綠的生活;另外一個年輕人則顯得幹練清瘦,沉默寡言的樣子,但雙眼炯炯有神,看那走步的姿勢和警惕的眼神,誰都知道,那是個能打的干將。
“誰敢反抗,給我立地正法。”發福的中年人再次威嚴的喊道。
楚天輕輕一笑,看都沒有看他們兩個人,扭頭跟長孫紫君,淡淡的說:“長孫紫君,這就是你最後的殺手鐗嗎?利用武警來毀滅我們?”
楚天的心裡暗想着,自己對林雄俊說的話太過於高估了,還以爲長孫紫君會調上百士兵來包圍自己,沒想到就是這五十多個武警戰士。楚天確實想得嚴重了,要知道,在上海調動上百士兵出動圍殲黑社會,沒有上面的上面協商作戰,根本不可能;長孫紫君頂多也就是人際廣泛,識得白道上的官員,再說,即使她認識部隊的什麼團長,營長,人家也不可能爲了她或者將幫出動部隊士兵,那是給自己的前途開玩笑,武警戰士則容易調動很多。
長孫紫君笑着哼了一聲,說:“對付你們這些人已經足夠了,難不成你還能從五十多支衝鋒槍裡衝了出去?少帥,你就別妄想了,你再能打,再厲害,也無法逃出這個大門;即使你一個人逃了出去,你這些帥軍兄弟也逃不出去。”隨即扭頭看着發福中年男子,滿臉恭敬的說:“李大隊長,他們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他們殺人無數,聚衆鬥毆,還自稱黑社會,我想,你搗毀了這樣性質的團伙,估計會官升一職,前途無量了。”
楚天剛纔雖然有點高估了長孫紫君,但心裡還是對長孫紫君如此能折騰顯得幾分佩服,她總是能夠找到讓你不容忽視的力量來對付你,上次是將要調職的黃局長,這次則是武警的大隊長,而且是堂而皇之,名正言順的去要你的小命,這個女人,人際之廣,實在讓人不可小瞧,今晚斷然是不能讓她活下來,否則,以後帥軍的麻煩就會接連不斷,誰知道那女人又會藉助什麼力量來對付自己呢。
李隊長聽到‘官升一職’,心情顯得無比的愉悅,點點頭說:“那就先謝謝長孫姑娘的吉言了,他日實現,必定登門致謝。”
“莫雲天,原來是你?你什麼時候轉業了?”光子忽然高興的喊道,他已經認出了李隊長旁邊的那個年輕人曾是自己的隊友,自己還在一次任務中替他擋過一次子彈呢,沒想到他竟然也已經轉業了,還進入了武警,今天雖然在對立的場合見面,但光子遇見昔日的隊友還是很高興,不由自主的喊了出來。
莫雲天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微微愣了一下之後,細看光子,不由高興之中又帶點驚訝的說:“光子,是你,你怎麼混黑社會了?”
長孫紫君和李隊長相互對看了一眼,眼睛有着疑問,莫雲天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李隊長有疑問,走上一步,解釋說:“李隊長,他曾是我的戰友,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過,還幫我擋過子彈,救過莫雲天的小命,不知道大隊長能否給他一條生路。”
“不行,今晚這裡的帥軍必須帶回去關押,何況是帥軍的三當家光子,讓他從安然從這裡走出去,我倒是無所謂,我擔心的是李大隊長的安全呢,難保光子不爲他的兄弟們報仇而對李大隊長下毒手。”長孫紫君似乎瞬間成了莫雲天的領導,忙把不能放**子的理由說了出來。
楚天心裡暗笑,這個關押一詞,被長孫紫君用的可真是好,只怕自己和帥軍的兄弟進去不到幾個小時,就被躲貓貓死了,一切都只是形式,讓自己和帥軍兄弟萬劫不復纔是真實的目的,否則怎麼對得起將幫上下,還有那個剛剛死去不久的林老爺子呢。
“更重要的是,你想要放走黑社會嗎?”長孫紫君上綱上線的本領異常強悍,不亞於長孫謹成的功力。
莫雲天不屑的望了一眼長孫紫君,沒有理睬這個挑撥是非的女人,再次看向李隊長,誠懇的說:“李隊長,光子可能是一時糊塗才加入黑社會的,我保證可以勸服他不記恨李大隊長你,大隊長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給他一條生路吧。”
光子又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莫雲天,你不用求他們了,今晚本身就是生死存亡之際,誰都不可能給對方一條生路的,光子謝謝你的好意了。”
“長孫姑娘的話就是我李某的話,今晚在長孫姑娘的配合之下,我們才能當場抓住這些帥軍的現行罪行,如此嚴重的行爲,帥軍必須全部帶回關押。”李隊長不容置疑的說,語氣還帶有很大的威嚴:“莫雲天,記住,你只是個小隊長,你的任務就是帶領你的人服從,服從,再服從我的命令。”
“是,大隊長。”莫雲天無奈的喊了起來,語氣卻帶着一絲不滿,心裡暗想着帶回帥軍關押之後,再想想辦法救光子出來,好還了自己的人情,讓他看着光子死去,那是萬萬不行的。
光子搖搖頭,語氣平靜的跟莫雲天說:“莫雲天,謝謝你了,不過你不用爲我擔心,你應該爲你的大隊長和這五十多位武警擔心,我們竟然敢來這裡,證明我們勢在必得,沒有什麼可以阻攔我們要了長孫紫君他們的狗命,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你就趕緊帶着你的人撤吧。”
莫雲天心裡一咯噔,知道光子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會說什麼假話來蒙自己,但他也有點爲難,李隊長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不可能因爲光子的一番話就帶人撤走。
李隊長幽幽一笑,顯得很是詭異,蔑視的說:“死到臨頭還在那裡死撐着?說這些門面話有什麼用呢?要看槍在誰手裡。”
“是的,要看槍在誰的手裡。”一個聲音從大門口郎郎的傳來,中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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