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黑衣人把楚天和光子包圍的嚴嚴實實,看這個架勢,誰都知道,他們不會給楚天和光子活着出去的機會。
光子的臉上有絲焦急,這麼多人,在這狹隘的空間拼殺起來,難免有所束縛,而且這些人有備而來,外圍肯定還藏有不少人,靠自己和楚天拼殺出去,不死也會重傷。
楚天依然一臉平靜的站着,嘴角甚至還有一絲笑容,似乎眼前這些人不足爲慮,楚天的眼光饒有興趣的盯在領頭人的身上,輕輕一笑,開口說:“怎麼現在的和尚不去超度亡靈,反而混起黑社會來了?
光子的眼睛順着看去,也不由一笑,這個領頭的人穿着灰袈裟,剃着光頭,頭頂還有幾個戒疤,看樣子應該在寺廟裡面混過,不由符合着楚天說:“看他猥瑣的樣子,非*即盜,恐怕是六根未淨,好色嗜吃,被主持趕了出來,落魄到替人賣命。”
這個領頭的人名叫雷大炮,喜歡武術,也自己練過一些從地攤上買來的武林秘籍,還跑去河南的嵩山少林寺做個一段時間和尚,原以爲能學個飛牆走壁,點穴斷石的功夫,沒想到,人家天天要他掃地,打鐘一些雜活,還要晚上十點睡覺,凌晨四點起牀,更主要的是,三個多月沒吃過肉,雷大炮扛不住這些非常人的生活,不等師父趕他,自己偷偷跑下山還俗了,在杭州投靠唐大龍來了,唐大龍見到一身硬肉,就讓他做了個小堂主,賞了幾條街給他,雷大炮因此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爲唐大龍賣起命來。
這個雷大炮爲了顯示自己的與衆不同,就天天穿着從少林寺帶下來的兩身衣裳,對外號稱‘少林的三十二代’弟子,因此也糊弄了不少不良青年的投靠;然而真正讓唐大龍賞識他的是因爲一件拆遷的事情,唐大龍的集團起步的時候主要靠當時承包老城改造的拆遷工程,杭州遍地是刺頭,這拆遷的活雖然利潤豐厚可決不是個好乾的活,唐大龍雖然強悍,但此時已經是社會上的頭面人物,不能像過去一樣打打殺殺,所以就把這個任務給了雷大炮。
雷大炮欣喜若狂的接受任務之後,四處奔走遊說居民搬走,但效果甚微,眼看工程要開工,雷大炮狠狠心,把住戶招到一起,一菜刀把自己的小指給剁了下來。當衆說:“誰要能照着做一遍,就可以不搬。”結果沒人應聲,拆遷任務很快圓滿完成。因爲事情乾的乾脆利索,雷大炮很快就成了唐大龍的心腹,就此紅了起來,成了唐大龍下面的一個得力干將,因此這次楚天來杭州,唐大龍就派出雷大炮,要給楚天雷霆一擊。
雷大炮看着臉上帶着笑容的楚天和光子,打了個響指,一個手下立刻給他點燃一支菸,在煙霧飄渺中,雷大炮吐出幾個菸圈,對楚天和光子輕輕的搖搖頭,就像看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並不急着動手,眼神帶着幾分不屑,冷冷的說:“聽說你們是上海的帥軍,很拽,很囂張,不僅斷了我們在上海的財路,還想來杭州對付我們龍總,小子,報個名號吧,讓我和兄弟們崇拜崇拜,以後每逢清明,可以點支菸孝敬你。”
雷大炮周圍的手下一陣鬨笑,面對沒有懸念的死人,總是需要找些樂子才過癮,貓玩老鼠太早玩死就沒有意思了。
楚天輕輕的嘆了一聲,同情的看着雷大炮,淡淡的說:“這個花和尚,我不知道你是聰明人還是蠢人,但我知道,唐大龍一定不喜歡你,否則怎麼會派你來送死呢?”
楚天的話讓雷大炮他們微微一愣,不知道楚天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雷大炮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蔑視的說:“死到臨頭還想挑撥?這張嘴真硬,待會我要一刀一刀的割下來。”
楚天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的說:“知道唐大龍爲什麼那麼惱火嗎?知道爲什麼要致我們於死地嗎?”
雷大炮把煙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踩滅,狂笑幾聲說:“我纔不管龍總爲什麼發火呢,我只知道,龍總要我殺了你,你就絕對活不到三更。”
“因爲我斷了唐大龍的財路。
”楚天伸伸懶腰,摸摸鼻子,笑笑說:“還因爲我早上要唐大龍嚇了一跳,他吃早餐的時候,托盤裡面並不是油條包子,而是一把刀。”
雷大炮的那些手下沒有聽懂楚天的話,但雷大炮卻立刻明白了,楚天的意思是告訴他,他楚天有本事在唐大龍的早餐托盤裡面放上一把刀,那他楚天絕對不是無能之人,相反,還是很厲害的人,唐大龍要他雷大炮來堵殺這個厲害的人,不就是自找死路了?
雷大炮的心裡雖然一驚,但細細的審視楚天他們,卻沒有發現他們的厲害之處,久混江湖的人講究的都是個面子問題,如果被楚天嚇幾句就跑了,即使唐大龍不殺了他,道上的兄弟也會看不起他雷大炮,於是雷大炮一擺袈裟,又點燃一支菸,神情帶點張狂,說:“不要嚇老子,老子不是嚇大的,有本事你們就從我們包圍中衝殺出去,沒辦事,就看多幾眼杭州的美景吧,人間天堂,也是你們的地獄。”
楚天搖搖頭,看看雷大炮他們,淡淡的說:“可惜了,人間天堂用來埋葬你們。”隨即跟光子說:“光哥,你覺得這些人夠不夠填滿西湖啊?”
光子本來有點焦急,但見到楚天如此鎮定淡然,知道楚天一定早已經有了安排,於是笑笑,說:“這七八十號人的屍體堆起來就那麼一點,不夠填湖。”
楚天點點頭,惋惜的說:“花和尚,你應該多帶些人來,我們等了你半天,就這點人,不夠。”
“癡人說夢,老子懶得跟你廢話了,兄弟們把他們給我砍了,每個人頭十萬。”雷大炮不知道爲什麼眼皮跳了幾下,心裡還莫名的感覺到慌亂,但不管那麼多了,拿出懸賞,先砍了眼前的人再說。
‘嗖,嗖,嗖’無數弩箭的聲音劃破了夜空的寧靜,從雷大炮他們身後射殺了過來。
‘啊,啊,啊’雷大炮的手下慘叫着倒了下去,箭箭致命,片刻之後,雷大炮的七八十號人已經倒下了一半。
雷大炮他們驚恐回身看着後面,他們想不清楚後面怎麼會射出弩箭,手裡的刀都微微顫抖着,似乎快要掉在地上。
朦朧的燈光中,出現了十個人,一個個身體宛如標槍般筆挺的灰衣人,冷漠的臉,殘酷的眼神,恐怖的弩箭,還有寒光的砍刀。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怎麼出現在這裡?”雷大炮定定神,畢竟是老大,何況手下還有幾十號人。
沒有人回答雷大炮,這出現的十個灰衣人臉上毫無表情,眼神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幾十號人,在他們眼裡,那就是死人。
楚天微微一笑,摸摸鼻子,對光子說:“有沒有看出天養生訓練的死士跟你的有什麼區別嗎?”
光子細細查看一番,摸摸光頭,搖搖頭說:“沒有啊,完全沒什麼區別啊。”
楚天輕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以後你就知道了。”隨即向雷大炮吼道:“花和尚,我說過你們的屍體不夠填埋西湖。”
雷大炮回過頭來,臉上恨恨的說:“依靠弩箭取勝,算什麼英雄好漢,殺了我也不服氣。”
楚天啞然失笑,淡淡的說:“花和尚,你真是好笑,難道你是英雄好漢,七八十號人把我們兩個堵在蘇堤上還跟我講道義?不過,我今天就給你道義。”
雷大炮被楚天說的啞口無言,自己七八十號人去堵殺他們跟他們用弩箭擊殺自己的兄弟,性質都是一樣。
楚天慢慢地走到石堤,坐了下來,遙望着遠方,堤上的燈光正照在他臉上,他的臉依然波瀾不驚,揮揮手說:“光哥,帶着十位兄弟把他們都給我砍了吧。”
光子點點頭,扭扭脖子,吹了個口哨,帥軍的十位男兒立刻摸出砍刀,如狼似虎的向着雷大炮他們衝殺過去,光子也從蘇堤上一躍而下,直接向雷大炮撲去。
這是沒有懸念的一場拼殺,雷大炮他們幾十個人現在才發現光子他們實在太恐怖了,配合默契,砍殺兇猛,沒有幾個回合,幾十個人就只剩下七八個人在最後的掙扎。
雷大炮殺紅了眼睛,袈裟一擺,砍刀向光子的上身斬殺而去,光子不等雷大炮的刀砍殺過來,身體一移,閃到了雷大炮的跟前,燦爛的一笑,在雷大炮還沒有回神過來之際,堅硬的拳頭已經擊打在雷大炮的鼻子上,雷大炮的鼻血四處濺射,光子隨即提起右腿狠狠的頂撞在雷大炮的肚子上,千斤之力,讓他肚子裡面不斷的翻滾,雷大炮現在才知道,自己練的狗P武功,在光子的眼裡不堪一擊。
雷大炮也是強悍之人,被光子打倒之後依然爬了起來,再次提着砍刀衝殺了過來。
光子微微一笑,拳靈如閃電.如蛇信,卻比閃電更快,比蛇信更勇猛,雷大炮根本沒有看到他的拳頭.只覺得眼前一黑,宛如天崩地裂。但雷大炮他並沒有暈過頭,因爲光子另一隻拳頭己擊中他下腹,痛苦使他清醒,清醒得無法忍受,他身子曲,例下,雙手護住小腹,彎曲着在地上痙攣咽,鮮血和膽汁酸水一齊吐出來,他只覺滿瞞又腥又酸又苦。
雷大炮終於決定跑路了,沒有懸念的拼命完全沒有必要,也不值得。
遠處有兩個黑衣人看着聲勢漸弱的雷大炮他們,低聲說:“怎麼警察還不來援助呢?走,我們快去告訴周師爺,雷大炮他們堵殺失敗了,警察也放了我們鴿子,而且對方還埋有援手,很厲害的一批援手。”
“是的。”忽然,一個冷森森的聲音從兩個黑衣人身後傳來,他們吃驚的回頭望去,一把烏黑的刀劃過了他們的脖子,隨即消失。
兩個黑衣人摸着喉嚨慢慢的倒了下去,堵不住的鮮血流淌在黑夜的路上,溫熱遇上冰冷,註定要凝結。
雷大炮被光子打得倒地之後,滾了幾個圈,猛地從腰部拔出一支短槍,對準衝過來的光子‘砰’的開了一槍,可能是視線模糊,也可能是手顫抖的厲害,幾米的距離,雷大炮愣是沒有擊中光子,但光子也被這雷大炮嚇得一跳,停住了衝殺的腳步,雷大炮趁機爬起來,向外面逃去,光子撿起一把砍刀,正要衝殺過去。
楚天淡淡的說:“不用追了,他活不了的;槍聲響起,我們也該走了,今晚的事情又該讓唐大龍惱火了。”
雷大炮正慶幸逃出一條命,拿着手槍往巷子裡面鑽去,一個其貌不揚的人在跟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瞬間甩出一把黑色軍刺,把雷大炮穿了個透心涼,雷大炮跑了幾步,看着胸口上的傷口,不甘心自己死裡逃生出來了卻死在這個小巷子裡面,想要扭頭看一眼刺殺自己的人,卻發現脖子已經無力。
此時,附近的一個派出所裡面,幾十號警察不明白所長把他們留下來晚上行動,但到現在卻什麼指令都沒有,幾個跟所長要好的老警員想要進去所長辦公室問問,卻被所長大聲呵斥一頓,連門都不讓進,隨即要他們解散回家,幾十號警察只好莫名其妙的收拾東西回家睡覺去。
所長的辦公室裡面,除了所長之外,還有一箇中年人正‘咔嚓,咔嚓’的啃着青蘋果,手裡閃爍着一把冰冷的水果刀,所長知道,如果自己不合作,那雙乾瘦的手隨時會把這把水果刀送進自己的胸口,正如他剛纔用刀把一隻蟑螂刺進牆壁三寸一樣。
一個小時之後,楚天在酒店陽臺對光子說:“找你那親戚,給他五十萬,把花和尚的袈裟給唐大龍送去做早餐。”
光子嘿嘿一笑,迅速的閃出房間辦事情。
這時夜已經深了,街上已看不見行人,無月無星,燈光更已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