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在海南的消息,三分鐘後傳到唐榮耳朵裡。
他也跟所有人相似的反應,無比震驚和難於置信,直到發來的照片讓他確認才相信,他捧着滾熱的咖啡走到地圖前面,目光凝聚成芒的注視着海南,還有早就被圈上的成都,隨即露出茫然和無奈的苦笑。
唐榮轉過身來,向方俊嘆道:“楚天用意何在呢?”
方俊也像是剛睡醒似的,猛力的搖着頭回應:“我也搞不清楚,成都現在正處於對峙階段,數千帥軍成員積極備戰,唐門弟兄也蓄勢待發,很快就會發生大戰,在這個節骨眼上,楚天不親自督戰,跑去海南幹嗎?”
唐榮抿了幾口咖啡,意味深長的笑道:“姜總管猜測,楚天是偷偷跑去海南,目的就是給照片中的女子過生日,所以他並沒有圖謀海南的意思,純粹是風流成性,另外,根據情報,帥軍確實沒有向海南調派人手。”
方俊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雖然各方佐證楚天志不在海南,不過我們還是要姜總管有所防備爲好,同時,糾集海南唐門精銳弟子圍殺楚天,如果我們運氣好殺了楚天,自然可以振奮唐門幫衆士氣。”
說到這裡,方俊露出淺笑,補充着說:“即使殺不了楚天,因爲我們有所防備,還有姜總管親自坐鎮,海南也不至於丟失;而我們依舊把目光鎖住成都,全力把數千帥軍吞掉,此戰之後,唐門可恢復優勢。”
唐榮讚許的望了方俊幾眼,緩緩的走到沙發坐下,輕輕嘆道:“方俊,你說得很有道理,就照你的方案進行吧,讓姜總管全權負責圍殺楚天,不過,也告知他,禍不及親人朋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就不要殺了。”
方俊點點頭,恭敬的回答:“明白!”
唐榮把剩餘的咖啡喝完,放下杯子後問道:“成都的圍殲準備妥當沒有?我希望五天後發起攻擊,十天內結束戰事,如果不速戰速決,讓帥軍緩過神來,大好的局勢就會失去,甚至會被他們絕地反擊。”
方俊呼出幾口悶氣,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回道:“幫主放心,我們這次從南方各大小黑幫聘請人手,人數高達兩萬,他們正悄悄的潛進成都,只要再等三天就可以完成糾集,而唐門的兩千精銳也蓄勢待發。”
唐榮滿意的點點頭,十指交叉着道:“很好,兩萬餘人還吃不掉四千帥軍,那我們也就是窩囊廢了,前期死去的弟兄也沒有意義了,方俊,電告成都唐門,剩餘的千餘幫衆,無論如何都要給我頂上三天。”
方俊朗聲回答:“是!”
深夜,濃黑幾許,東瀛東京。
這是一間位處東京佔地數萬坪的大宅院,單檐歇山頂,鋪黑瓦,脊頭置鬼瓦,有明顯江戶時期的建築風格,宅院內,顯然是經過高手精心佈局,流水、池塘、花木、假山,疊石,錯落有致,處處皆境,處處不同。
就連道路都是用彩色卵石平鋪而成,在宅院的門口,分雁字列行,站着十來個西裝墨鏡的大漢,一個個身板挺的筆直,雙手互握放在擋前,目光警惕,面無表情,殺氣偶爾從嘴角流露,這些大漢有個共同特點。
那就是他們的左手,都缺少一根小指。
院內,東瀛最大的暴力團~~山口組,正在召開緊急幹部會議。
“是誰?!媽的,這是誰做的?!”
喊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山口組五代目井田鋼雄,今年有五十多歲,穿着深黑色的和服,他的體形很特別,上半身比下半身長,所以坐在那裡,顯得比所有的人都要高出一截,肩寬膀闊,雙目炯炯,精力旺盛。
接到德川四郎被殺的消息後,他簡直氣瘋了,他把屋中能砸的東西都給砸碎後,更把桌子出手掀翻,像發怒的獅子般咆哮如雷:“我知道了,是黑手黨!一定是黑手黨的人!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平時濃眉大眼、相貌堂堂的井田鋼雄正握緊拳頭,此刻看上去,就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他的臉扭曲着,散發騰騰殺氣,額頭青筋畢露,眼睛怒瞪如鈴,充斥着團團血光,整個人,顯得詭異而又可怕。
井田鋼雄年輕的時候有個綽號,名叫‘兇殘之狼’,就是說他做事不擇手段,殘酷兇狠,只要是招惹上了他就註定沒有好下場,即使對手比他再強大,只要當時沒弄死他,他就會想方設法不計後果的兇殘報復。
也就是基於他這種性格,他才能在山口組裡面迅速崛起,成爲第五代頭目並帶領着山口組東征西戰,重鑄輝煌,成爲國際性的大黑幫,井田鋼雄也因此被山口組的成員們尊稱爲~~山口組中興教父。
參與會議的頭目,都被井田鋼雄流露出來的暴烈嚇壞了,噤若寒蟬,相比而言,在這間屋子中,只有兩個人還算是鎮靜。
一個人是坐在會議桌最後面的漢子,個子不高,身材削瘦,整個人,給人毫不起眼的感覺,他的臉,有着天打雷劈都不會有所反應的麻木,雙眼微閉,似睡還醒,但渾身上下,卻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冷寞和空洞。
他就是山口組最年輕最有前途的龜田山八,不僅他名下的勢力最強大最精銳,他本人的身手也很強悍精湛,曾經師承死去的柳川楓,還有個更重要的因素,龜田山八是井田鋼雄的女婿,也是他未來的接班人。
還有個人,就是會議桌最左側的美麗女子,她叫櫻明和美,是山口組崛起的新秀,兩年前從哈佛大學法學系畢業參與了山口組,個智慧與美貌共存的奇女子,其父更是絕頂高手櫻明神武,所以井田鋼雄很是器重她。
當井田鋼雄發泄完火氣,稍微變得安靜之際,龜田山八緩緩的站了起來,露出冷酷如刀的神情,吐字清晰的喊道:“父親,龜田山八願帶部下精銳,前往莫斯科對戰黑手黨,用他們的鮮血來洗刷我們的恥辱。”
井田鋼雄露出難於覺察的微笑,揮手讓龜田山八坐下,其實他的怒氣和暴烈都是裝出來的,就是想要部下對他還有所忌憚,也想要表示自己還有好戰的血性,所以見到女婿主動請纓,立刻順着臺階下來。
清清嗓子,井田鋼雄的目光落在左側女子身上,意味深長的問道:“櫻明君,你怎麼看?”
櫻明和美恭敬的站起來,朗聲迴應:“報復當然是需要的,如果不打,採取忍耐態度,黑手黨就會認爲咱們怕了他們,到時候,他們就會圍殺上來,把咱們分而食之,而如果打勝了,能把黑手黨的地盤奪過來。”
井田鋼雄微微點頭,握着淨水緩緩喝着。
櫻明和美緩了緩氣,繼續補充道:“那時,整個俄羅斯都是咱們的天下了,世界40%的軍火生意都會落入我們手中,如果打敗了也無所謂,咱們的根基並就不深,輸了大不了重新籌建,所以,打,是必須的。”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每隔幾年,爲了利益分配,爲了渲瀉累積的恩怨,黑道都會出現大火拼,把所有的勢力都捲進去,然後再重新整合重新劃分,這種情況,就如世界各國會因爲人口的膨脹、資源的爭奪、貧富的差距而發動戰爭。
井田鋼雄點點頭,淡淡問道:“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