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接過長刀之後,眉頭挑了挑:“好厲害的煞氣!”!
“怎麼樣,能不能對付得了?”江小晚問。
方寒緩緩道:“我得試試。”
羅威道:“方寒,你跟老江學什麼?”
方寒笑道:“練武。”
“聽說你們練武之人血氣壯,不怕這個,是不是?”羅威好奇的問:“我是受不了,煞氣這東西是怎麼形成的?”
方寒沉吟一下道:“一般情況下,煞氣其實是怨氣,臨死之人對生命的不甘心,凝聚起來就形成煞氣。”
羅威道:“這麼說,殺人越多的刀煞氣越濃?”
方寒搖頭:“那也未必,殺人也有很多種,有的直接殺了,有的會折磨一番再殺,被殺之人心志的強大與弱小,都有關係。”
羅威往前湊了湊:“還有這麼多講究?這麼說,殺一個高手,比殺十個平常人還厲害,是不是?”
方寒點頭:“差不多吧,所以煞氣最濃郁的是那些名刀,因爲那些刀殺的都是厲害人物。”
“這麼看來,我這把也是名刀了?”羅威問。
方寒握上烏沉沉的刀柄,輕輕一拔,露出一抹雪亮的刀身,一股森森寒氣擴散開去,屋裡的溫度好像陡降了兩三度。
“好刀!”方寒拔出整把刀,脫口讚歎。
刀身雪亮,沒有一絲磕痕與崩口,花紋若隱若現,真是一把難得的好刀。
羅威與江小晚都退了一步,感受到宛如實質的寒氣。
羅威忙問:“好刀吧?”
方寒點點頭道:“這把刀應該殺過高手,古代的鑄造技巧是高招,但人的骨頭很硬的,殺人多了,刀身難免會受傷,這把刀如此完整,說明殺人不多·卻有如此大的煞氣,殺的人不是一般人。”
“呵呵······”羅威笑起來:“真是條條大路通羅馬,也能從這個角度辨別刀的好壞,有意思!”
方寒笑道:“一切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江小晚忙問:“能不能去掉煞氣?”
“…···試試看吧。”方寒笑道·讚歎兩人默契,演戲逼真。
他微闔眼簾,右掌持刀,左掌撫過刀身,動作緩慢而艱澀,好像在推千斤重特一般。
左掌一點一點移動,半晌後才從刀尾抹到刀尖。
羅威與江小晚能清晰感受到溫度的變化·刀身的煞氣緩緩消失,待方寒抹過刀尖,周圍溫度再次上升·恢復如常。
“好了!”方寒擡頭,雙眼閃閃放光,讓人不敢直視。
羅威好奇的看着他:“沒想到,沒想到!”
江小晚得意的道:“羅叔,別忘了大紅袍!”
“好好!”羅威讚歎道:“沒想到老江收了這麼一個厲害的徒弟,你是怎麼做到的?”
方寒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一點天賦。
“這個確實是天賦,老江也做不到這個。”羅威忙點頭道:“你不要緊吧?”
方寒笑道:“不什麼大礙,修息一陣子就好。”
“羅叔·別聽方寒的,他怎麼好意思說要緊?!”江小晚撇撇嘴道:“這個很耗精神的,需要休息一陣子才能恢復!”
“那是一定的!”羅威點頭道:“這下好了·我這人喜歡收集古董,這些古董有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有你在我就放心啦!”
“羅叔·講好了,這是要有報酬的!”江小晚道:“要不是看你跟我爸的交情,可沒這麼容易答應!”
羅威橫了江小晚一眼:“丫頭,你還拿翹了,以後用不着你羅叔了,是不是?”
江小晚笑眯眯的道:“羅叔,方寒可是耗了老大的精神·他又是獨門的絕技,你就這麼小氣?”
“說吧·看上什麼了!”羅威沒好氣的道。
江小晚道:“你那塊玉觀音不錯嘛。”
“好丫頭,你倒狠得下心!”羅威一瞪眼睛:“那可是我的心愛之物!”
“羅叔你心愛之物多了去,不差這一件,給不給嘛!?”江小晚嗔道:“你要小氣,下次我可不帶方寒過來了!”
“你這丫頭……”羅威咬着牙瞪她。
江小晚嘻嘻笑道:“羅叔,你也忒小氣了,真不給就算了!”
“…···好!”羅威一跺腳:“給你!……不過不是給你,是給方寒小朋友的,他出的力!”
“羅叔你夠小氣的!”江小晚白他一眼,扭頭道:“方寒,別客氣,羅叔可是土豪!”
“我算是倒黴了!”羅威沒好氣的道:“碰上你這丫頭準沒好事!”
“羅叔這話可不對,要不是我,你這把刀就廢了,只能遠觀不能近玩,不難受死你?”江小晚笑眯眯的道。
羅威沒好氣的道:“你算是拿着我的命門了!······等着,我去拿來,好東西再不能讓你看見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他搖着頭出去了。
方寒笑道:“小晚姐,太狠了吧?”
“你不懂人心?”江小晚白他一眼:“你越是昂貴,他們越覺得佔了便宜,要不然會反過頭來不平穩的!”
方寒點點頭,人心確實如此,自己要是白出力,別人反而會懷疑,這個世界沒有活雷鋒了,一定別有所圖,甚至有戒心。
現在這麼一弄,好像不情願似的,別人反而沒了戒心,說不定要求着自己去除煞氣。
他掃一眼江小晚,這一步可是妙-得很,煞氣越多,自己龍元增長越快,越快達到九環,就能復活父母了!
想到這裡他頓時振奮起來,笑道:“小晚姐,謝謝你!”
江小晚白他一眼:“不準說謝!”
方寒無奈的點點頭:“好吧,那玉觀音是什麼?”
“給你的。”江小晚道:“羊脂白玉,很好玩的,我看你一直不帶玉器,這可不行!”
方寒道:“小晚姐,我一個練武的,戴那個礙事。”
“練武時取下來就是了。”江小晚道:“玉能給人帶來好運氣!”
方寒無奈的搖頭,江小晚白他一眼:“你不信?”
方寒點點頭:“信!信!”
羅威又進來·手上拿了一個紫色小盒子,戒指盒大小,肉疼的遞給江小晚:“偌,就是它了!”
江小晚笑眯眯的道:“多謝羅叔啦!”
“你個小丫頭·真是刮我一層皮!”羅威沒好氣的道。
江小晚笑道:“羅叔也太誇張啦,我還不知道你,一根毛都算不上!……好啦,羅叔,你還有沒有帶煞氣的,這東西時間久了會傷身體的!”
“可用不起你了!”羅威道。
江小晚道:“羅叔你也太小氣了!……好吧,要是不嚴重·就算感謝羅叔啦,怎麼樣?”
“真的?”羅威心動了。
他親眼見過方寒的手段,篤信非常。
江小晚道:“方寒·還行嗎?”
方寒點點頭:“沒問題!”
“那好吧,隨我來!”羅威道。
方寒道:“羅老,其實不必親自見到東西,我站到房間外面,感應一下就可以了。”
“這樣也行?”羅威眼睛一亮。
所謂財不露白,尤其在小晚這丫頭跟前,更不能露白,要不然被她惦記着,早晚要被弄走。
方寒點頭微笑:“試試看吧·要是在外面感應不到的煞氣,想必對身體的妨礙也不大,不除也行。”
江小晚道:“我聽說煞氣是凝聚的·今天煞氣小,過幾年煞氣會更厲害的,越來越厲害。”
方寒道:“這種情況往往是風水引起的·羅老的氣勢強,能壓得住。”
“這樣呀……”江小晚點點頭。
“小晚,你這丫頭什麼時候懂這一套了,是不忽悠你羅叔吧?”羅威哼道。
他人老成精,相信方寒,對江小晚卻是不信的,從小看到大的丫頭·鬼心眼多那是出了名的。
江小晚白他一眼:“羅叔,你要不信也沒辦法嘛·走,去看看你的珍藏!”
“說好了,不準進去!”羅威忙道。
“不進去就不進去!”江小晚道:“羅叔你這麼小氣活得多累呀,你瞧我爸,什麼也不在乎!”
“我可沒他那麼敗家!”羅威哼道:“再說了,他喜歡的也不是這些,他一天到晚練武,要成神仙吶!”
江小晚笑道:“羅叔,我爸的傷已經好了,正在加緊修煉呢,說不定真被他練出點兒厲害的。”
“真的?”羅威忙道:“他那老傷也能治好?”
“方寒!”江小晚得意的一指:“羅叔,方寒的醫術那是絕頂的!”
“你就吹吧!”羅威看一眼方寒,笑道:“小夥子確實身懷絕技,但醫術嘛,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學成。
“唉······,你要不信那也沒辦法。”江小晚搖搖頭:“其實這件事要保密的,我只說給羅叔你聽,你得答應我保密!”
“好好,保密保密!”羅威忙點頭。
江小晚蹙眉:“羅叔,我是說真的!你不能保密,我可不說!”
“你這丫頭,我老羅一向說話算話!”羅威道:“會跟你小丫頭失信?”
江小晚道:“好吧,我爸也不准我往外說的,這是爲了方寒的安全,羅叔你從小看我長大的,當然不能瞞你了。”
“丫頭你快說吧!”羅威心如貓抓:“到底什麼事?”
江小晚道:“其實方寒正給華老治病呢。”
“嗯——?”羅威一怔,看看方寒,又看向江小晚:“不會吧,丫頭你別亂說!”
他當然知道華老是誰。
“你不用去問華老,找旁人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江小晚低聲道:“前一陣子他還被刺殺了呢,要不是他功夫好,已經沒命了!”
“真的假的?”羅威難以置信的看着方寒。
江小晚道:“方寒跟平常人不一樣,對吧?”
“……這倒是。”羅威慢慢點頭。
江小晚笑眯眯的道:“方寒只精通一門鍼灸,就憑這鍼灸之術,治好了我爸的老傷,還有華老的病,華老現在神清氣爽的爲什麼?……你不信去查一查。”
“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吶。”羅威衝方寒抱抱拳。
方寒搖頭道:“羅老過獎。”
他看看江小晚,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說話。
江小晚接着說道:“羅叔,你千萬要保密,不然方寒可要倒黴了,一定會得罪人的!”
羅威點頭:“丫頭你不說我也明白!”
江小晚笑眯眯的道:“怎麼樣,這個玉觀音送得值吧?”
“你這丫頭呀,就是鬼精靈!”羅威呵呵笑起來。
他確實很感激江小晚,這麼厲害的醫道高手,對他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最重要,比什麼都重要。
三人來到一座屋外,方寒點點頭:“挺厲害的煞氣,應該是刀劍之類的。”
“好,我去拿。”羅威痛快的答應一聲,進了屋子,很快拿出來三把長劍與兩把長刀。
方寒一一檢查過後,手掌輕輕抹去,煞氣盡除,羅威送回刀劍,再回來時,笑呵呵的道:“屋子確實不冷了,不錯不錯!”
方寒與江小晚告辭離開。
坐在卡宴上,江小晚把盒子打開,取出一塊羊脂白玉,大拇指大小,溫潤光華流轉,好像一層油抹在上面。
方寒搖搖頭接過了,觸手溫潤,絲絲氣息在玉內流轉,方寒感覺細微,能感受到一絲迥異於內力與龍元的氣息。
它好像一道水氣,進入身體後,滋潤着腑,這種感覺很細微,若非方寒感覺敏銳,旁人無法察知。
“小晚姐,爲什麼告訴他?”方寒問。
江小晚開着卡宴,漫不經心的道:“他早晚要知道的,早一點兒告訴最好。”
“他跟師父是一夥的?”方寒道。
江小晚露出笑容:“你這詞用得好,一夥的,嗯,他們確實是一夥的。”
“師父的授意?”方寒問。
江小晚點點頭:“要是爸他不點頭我怎敢說?你現在也沒必要保密了,華老已經施展了雷霆手段,他們不敢胡來了!”
方寒苦笑:“我沒那麼閒吶。”
“你可以推掉嘛。”
“那得罪太多人了。”
“沒辦法。”江小晚笑眯眯的道:“得罪就得罪了,他們不敢怎麼着。”
方寒笑道:“好吧,師父不像不甘寂寞的呀。”
“哼,我還有兩個哥哥呢”江小晚撇撇嘴:“放心吧,大哥二哥在,沒人敢動你的!”
“一直沒見到大哥二哥。”
“他們一個在外地當官,一個在外地當兵,只有過年才能回來。”江小晚道:“對了,大哥在海天呢。”
“嗯——?”方寒訝然。
江小晚笑眯眯的道:“你想想,海天有姓江的官員吧?”
方寒想了想,眉頭一挑:“江書記?”
“嘻嘻,不笨嘛。”江小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