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抵達機場時，暮色上涌籠罩四周，機場燈火通明。
英格麗特與埃爾頓已經等在那裡，方寒怔了怔，有點兒意外卻沒多說，徑直鑽進車。
埃爾頓在前面開車，英格麗特坐在他身邊。
她穿着一身銀灰色職業裝，幹練美麗，臉色卻沉肅着，不像從前見到方寒那麼欣喜。
“什麼案子？”方寒問，他事先沒得到消息，他們兩個都等在這裡，顯然不是小案子。
英格麗特道：“一個海豹的士兵開槍殺了兩個警察。”
“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晨。”
方寒道：“逃走了？”
“嗯，不知去向。”英格麗特點點頭：“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免得他再殺人！……普通警察根本攔不住他。”
“他們軍隊的人呢？”方寒皺眉道：“這種案子他們應該負責吧？”
英格麗特道：“他們也在追捕這傢伙，上面的意思是我們儘快找到他，搶在他們前頭！”
方寒皺眉：“什麼情況？”
“近年來這種軍人犯案的情況越來越多，民衆不滿，華府信不過軍隊。”英格麗特道：“他們可能包庇自己的人，量刑過輕，甚至讓他們戴罪立功，釋放他們！”
“這樣……”方寒點點頭道：“那咱們要承受很大壓力，擊斃還是活捉？”
這種情況並不難理解，軍隊培養一個特種戰士不易，尤其那些天賦強，戰力遠勝一般士兵的，不僅要財力物力，還需要運氣。
他們會覺得殺了太可惜，不如投入到戰場上讓他們贖罪，但這在民衆眼裡卻是無視法律，非常不公平。
“最好能擊斃。”英格麗特道：“但一定要搶在他們前頭，否則又會不了了之！”
方寒道：“東西帶來了嗎？”
英格麗特搖頭。無奈的道：“拿到搜查令的時候已經晚了。”
方寒皺眉道：“什麼也沒找到？”
英格麗特嘆口氣：“軍部這些傢伙太狠了，一片紙也沒留下，完全搬完了那傢伙的公寓。”
方寒道：“這麼說他們決心保這人了？”
“很有可能。”英格麗特點點頭道：“這人非常厲害，據說是個神槍手，功勳累累！”
方寒皺眉不語。
英格麗特道：“他立了功，但這不能成爲殺警察而赦免的理由！”
方寒道：“華府那邊怎麼說？要不要赦免他？”
“軍部在遊說。”英格麗特道：“我們堅決不同意，正在角力呢！所以我們要搶在他們遊說成功之前擊斃他！”
方寒道：“不急。華府不會同意的。”
“軍部的力量很強大，未必不會有特赦令！”英格麗特搖頭道：“咱們這個總統的耳根子軟！”
方寒沉吟道：“耳根子再軟也不會幹這種蠢事。最多暗中行事，絕不會開出特赦令。”
“但願如此吧。”英格麗特嘆道。
埃爾頓在前面一言不發，把車開到FBI總部，三人進大樓徑直來到會議室，埃爾頓打開電腦。
玻璃牆上顯示兩個警察的頭像，還有他們的屍首照片，現場的照片，雙眼瞪大，眉心一個黑洞。腦漿四處飛濺。
方寒仔細盯着兩人照片看，手在玻璃牆上划動，放大照片，換另一個角度，一一分析所有的照片。
英格麗特與埃爾頓一直在旁邊沒說話。
半晌後，英格麗特問：“方寒，找到什麼線索了吧？”
方寒搖搖頭：“此人槍法確實非常厲害。這兩個同事是在跑動中挨的槍，而且在同一個部位，這人的性格有點偏執，追求完美，有很嚴重的強迫症，……可能精神不太正常！”
英格麗特道：“兇手叫哈登萊文。聽軍部的人說，正在接受心理治療，戰爭給他留下了巨大的創傷。”
“唉……”方寒嘆口氣，有點同情這個哈登萊文了，戰爭是對人性的摧殘，人類很難真正承受。
方寒沉吟道：“這兩位同事有什麼問題嗎？”
英格麗特搖搖頭：“他們正常在街上巡邏，看到哈登萊文殺人。於是制止，卻被殺了。”
“還有受害人？”
“亨利卡爾，與哈登萊文在加油站發生了口角，然後被槍殺。”英格麗特把另一張照片劃到玻璃牆上。
方寒嘆道：“很壯實的傢伙！”
這個亨利卡爾是個身形魁梧如熊的黑人，看着很有壓迫感，一般人在他跟前根本不敢亂來。
方寒能猜測得到，他一定仗着自己的身形肆無忌憚，對旁人很不客氣，惹怒了哈登萊文。
哈登萊文是個身形瘦小的白人，絲毫不像特種部隊的士兵，即使有一身肌肉也沒什麼威懾力。
亨利卡爾一定是看哈登萊文身形瘦小，就覺得好欺負，很不客氣，結果惹怒了哈登萊文把他一槍殺了。
“這是加油站的監控。”埃爾頓道，玻璃牆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亨利卡爾的車撞上哈登萊文，很快兩人吵起來，亨利卡爾也會幾手搏擊手法，哈登萊文佔不了便宜，反而被揍了一頓。
方寒扭頭看向英格麗特。
英格麗特道：“這個亨利卡爾是退役軍人。”
埃爾頓道：“他目前正參加自由格鬥大賽，是頂尖選手，哈登萊文的格鬥水平沒那麼差。”
方寒道：“所以他才那麼憤怒！”
視頻上顯示哈登萊文拔槍解決了亨利卡爾，然後駕車準備走，後面衝進來一輛警車，鑽出兩個警察要巡捕他，哈登萊文轉身就跑，兩個警察開始追，卻被他一槍一個解決，乾淨利落。
“這是衝動型犯罪。”英格麗特道：“他殺警察毫不猶豫，不知道有沒有前科，目前全國通緝。”
方寒皺眉盯着監控看了一會兒，道：“子彈還在嗎？”
“被軍部的人拿走了。”英格麗特道。
方寒道：“這輛車呢？”
“也被拿走了。”埃爾頓道。
方寒扭頭看看兩人。
英格麗特無奈的道：“軍部的人很強勢，沒辦法。”
方寒攤攤手：“那我們還查什麼查，上面既然把什麼都給了對方。就是放棄了，我們又何必呢？”
“他們的行動快，搶在我們之前已經行動完成，警局根本不可能拒絕得了軍部的徵調令。”英格麗特搖頭道：“等我們想插手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部完成了。”
“那就找他的家人，找他的朋友，”方寒道：“找不到他的隨身東西。我沒辦法找到他！”
“已經在進行。”英格麗特道：“他的家在德州，需要時間。”
方寒點頭道：“但願不會有警察遇到他。他比職業殺手還厲害，現在又處於激動狀態，情緒非常不穩定，稍有刺激就會殺人，其實不該動通緝令的。”
“剛開始這個案子不是我負責。”英格麗特哼道：“中午的時候才轉到我手上，通緝令早就發出去了！”
方寒眉頭挑了挑，緩緩點頭：“是軍部的人搗的鬼吧？”
“很可能，但沒有證據！”英格麗特搖頭道：“局裡有軍部背景的不少，沒辦法！”
方寒道：“他們還會設置障礙嗎？”
英格麗特搖搖頭苦笑：“誰知道呢！”
埃爾頓道：“軍部的影響無處不在。有時候做手腳根本看不出來，最好我們親自動手！……我們飛去德州吧！”
英格麗特看向方寒：“飛了一天，要休息一下吧？”
方寒道：“走吧！”
他們上到樓頂，登上一輛直升機，朝着德州而去，在深夜趕到了一處小鎮，正是哈登萊文父母所在的家鄉。
他們來到哈登萊文父母住處時。卻是樓去人空，沒見到人，只有空蕩蕩的房間，所有東西都收拾走了。
埃爾頓把當時的警察叫來時，他們說下午已經有人過來接走了哈登萊文父母，一輛大卡車拉走了他們東西。還以爲搬走了呢。
英格麗特陰沉着臉，埃爾頓搖頭道：“我們晚了一步！”
“他們真夠卑鄙的！”英格麗特冷笑。
方寒打量着這座別墅，仔細搜尋，最終沒有收穫，軍部有高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都沒留下。
“哈登萊文有女朋友嗎？”方寒扭頭問。
英格麗特搖頭：“沒聽說過。”
“那以前也沒有女朋友？”方寒皺眉：“初戀也沒有？”
“這得查查看。”英格麗特道：“咱們留下還是回去？”
“留下吧。”方寒無奈的道。
埃爾頓道：“說不定哈登萊文跑回這裡呢？”
“他真要跑回來，軍部的人早抓走他了。”英格麗特搖頭：“重點是找他的朋友。”
方寒緩緩點頭。
埃爾頓道：“我會好好找一找！……方寒你休息吧。”
他覺得方寒不是鐵打的。坐一天的飛機，又跑過來這裡，該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才能好好查案，這件案子全靠他了。
方寒點點頭。
“鎮裡會有旅館，我們過去吧。”英格麗特道。
警車把兩人送到鎮上一家旅館，這裡旅館房間不多，更像是家住的房間，兩人上了牀，方寒看着英格麗特苗條動人的身材，來了興致，折騰了好一番才睡過去。
兩人半上午才起牀，離開房間下樓時，埃爾頓已經坐在那裡等着，笑眯眯看一眼兩人。
英格麗特有點不好意思，忙道：“有線索了嗎？”
“哈登萊文初中有個女朋友。”埃爾頓道：“住在鎮上。”
“過去看看吧。”方寒道。
埃爾頓開車載着兩人來到一家乾洗店前，這家乾洗店不大，但很整潔，有一個小姑娘正坐在旁邊玩着一個芭比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