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日思夜想的回家的路就擺在了自己的面前,這一刻夏雲傑有的不僅僅只是喜悅激動,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心情,似乎這一去,生命中某個非常寶貴的一部分就此將徹底消失。
“你,你不能陪我一起去嗎?”夏雲傑顫抖着聲音說道。話說出口之後,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對九幽素陰女帝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是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說了,因爲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雖然僅僅只是非常短暫的相聚,眼前的女人已經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如果這一走就意味着從此以後兩不相見,意味着永別,那將會是他心裡永遠都無法抹平的傷痛。
九幽素陰女帝聞言嬌軀微微顫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的目光,但轉眼便逝。
“去吧!”九幽素陰女帝轉過了身子,不再看夏雲傑。
“保重!有一天我必會滅殺彌勒!”夏雲傑見九幽素陰女帝轉過身去,雖已料到,但還是心如刀割,衝她抱抱拳,然後終於擡腳邁入了虛空通道。
就在夏雲傑腳邁入虛空通道,轉眼即將消失之際,一縷紫色瑞氣從九幽素陰女帝頭頂逸出,化爲一點紫光沒入了夏雲傑的眉心。
“你也保重,這一縷先天之氣可支持你動用一次紫府仙嬰之力。”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接着九幽素陰女帝擡手對着天空一劃,劃開了仙凡空間屏障,然後消失在了山谷。
當九幽素陰女帝消失在山谷之際,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從空中落下,滴入了虛空通道。
億萬年來,九幽素陰女帝爲追求極陰大道,心堅如鐵,從未流過一滴眼淚,但這一刻,她卻爲一個男人的離去而落了一滴眼淚。
那滴眼淚飽含了女帝無窮感傷複雜的心情,一落入虛空通道竟然連通道都似乎受到了影響,起了一絲絲的漣漪波動,漸漸地這漣漪波動變成如怒濤一般洶涌。
“該死!運氣不會這麼差吧!”夏雲傑沒看到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九幽素陰女帝離去前曾爲他落下了一滴眼淚,當他此時卻在切身經歷這那滴眼淚給他打來的緊張。
因爲此時虛空通道空間之力紊亂動盪,虛空通道大有崩潰跡象。
當然夏雲傑如今有紫府仙嬰坐鎮,有女帝臨走前賜下的一縷先天之氣遮掩,就算虛空通道真的崩塌,只要他釋放出紫府仙嬰之力,也能保他脫離險境。但如此一來,他流落何方又將是一個未知數,而且女帝賜下的那縷先天之氣也將被耗盡,那縷先天之氣對於在下界的夏雲傑而言那可是真正保命的底牌啊。
試想一下,紫府仙嬰啊,幾乎是相當於金仙頂峰的境界實力,一旦施展開來,在下界有誰能是他的敵人?但一旦失去那縷先天之氣,那尊紫府仙嬰就不敢動彈分毫。
火紅的四翅從夏雲傑背上長出,六隻巨爪從他的腹下探出,夏雲傑幾乎毫不猶豫地便使出了帝江術,化爲一道紅光急速穿過虛空通道。
“呼!”眼前一亮,俯首看到了下面飄着的白雲,白雲下面的藍色大海,還有那熟悉的大地,夏雲傑大大鬆了一口氣,然後便是熱淚盈眶。
他終於回到了地球,回到了他闊別十年之久的故鄉!
雖然地球比起這十年來所看到的界島,界土,界域不知道渺小貧瘠了多少倍,但那種直透靈魂深處的親切,但那種能讓他情不自禁就落下眼淚的家的感覺,就算外面的世界再精彩再繁華千倍萬倍,卻也是無法帶給他的。
“我回來了!”夏雲傑對着天空喊道,然後抹掉了眼淚,神經質地笑了起來,再過了許久纔想起自己只顧着高興倒是忘了看看父母親、自己深愛的女人都身在何處,一些好友可都安好。
於是夏雲傑心意一動,精神力如同一張巨網般鋪開,一下子籠罩住了整個地球。
他如今就算不動用紫府仙嬰的力量,也已經能輕鬆滅殺圖卓那個級別的天仙,精神力自然是強大到離譜的程度,雖然不能像九幽素陰女帝一樣直接融入天地,幾乎能感知整個三千界,但區區一個地球,卻根本不在他的話下。
一縷縷熟悉的生命氣息波動傳到了夏雲傑的腦海中,讓他忍不住再一次熱淚盈眶。
好一會兒夏雲傑平復了心情,便四翅一動就想朝江州市尚陽縣夏家村,他的故鄉飛去。
因爲就在剛纔他感應到父母並沒有住在括山仙境,而是依舊逗留在夏家村。或許只有跟家鄉的鄉親朋友在一起,他們才能壓下心裡頭對兒子的思念吧。
不過四翅纔剛剛一動,夏雲傑才猛然想起現在自己還是帝江身,又急忙變回人身,又心意一動,將身上的法衣變成了一套現代都市休閒服飾,這才一步踏下太空,下一刻,已經站在了家門口。
家還是原來那個家,一磚一瓦似乎都沒有變動過。只是卻顯得格外的安靜,讓夏雲傑還沒推門進去,便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悲傷瀰漫在空氣中。
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奪眶而出,整整十年了,父母親還是沒辦法從兒子離開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嘎吱!”夏雲傑再也忍不住,一下子便推開了屋門。
父母親並不在屋子裡,而是在後院曬着太陽。兩人分別靜靜坐在竹子做的椅子上,各自的椅子邊蹲着一隻貓和一隻狗,正是夏雲傑從小豢養,並特意留給父母親,用來保護他們的白貓和黃狗。
一貓一狗,同樣很安靜。
他們顯然都聽到了前門被推開的聲音,不過他們甚至連那一隻貓和一隻狗都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只是緩緩地轉過頭,朝屋內看去。
似乎任何事情都無法引起他們的興趣。
只是這一回頭,那隻貓和那隻狗便一下子叫了起來,而夏明鵬和蔣肖娟卻整個人都一僵,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夏雲傑,身子也在不知不覺中站了起來。
“你是誰?你是傑兒嗎?”蔣肖娟顫抖着嘴脣,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眼眶裡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噙滿了淚水。
“爸媽,是我,是不孝兒子回來了!”夏雲傑撲通一聲跪在了夏明鵬和蔣肖娟的面前,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