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說讓澤生重返記者崗位就回記者崗位嗎?再說了,就算真的行,突然從這麼高的位置上打回原形,對澤生的打擊肯定也很大。”羅秋萍哭笑不得地白了夏雲傑一眼道。
“都這樣了,你還管他受不受打擊的,真要受打擊也是他自己的錯,這麼好的老婆都不知道疼惜。”夏雲傑說道。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呀,澤生是我丈夫,我能不管他嗎?”羅秋萍白了夏雲傑一眼,說道,只是心裡卻暗暗覺得很奇怪,因爲夏雲傑今天說的話很不像他以前的作風。
“這倒是難辦了?”夏雲傑聞言不禁面露難色道。
他既然可以一個電話讓王澤生當上市委書記的秘書,自然也能一個電話讓馮正誠直接撤了這個秘書,但羅秋萍這麼一說,卻又讓他爲難了。
“其實秋萍剛纔的顧慮是有道理的。小王的家人既然都比較勢利,難保以後小王會不受影響。小王現在所處的位置比較敏感,他要立場不堅定,連帶着必然會損害到市委書記的形象,而且像他家人這種情形,要不給點記憶深刻的教訓,壓一壓他們的氣焰,以後恐怕還是會故態萌生,所以我看小王已經不適合在秘書這個位置上呆下去了。不過小王這個人還不錯,他的新聞報道我也看過,所以以後可以適當考慮在報社那邊給他一個發揮他才能的職位,這樣他也就不會受太大的打擊,以至於意志消沉或讓一些小人笑話。”見掌門師叔爲難,馮文博想了想說道。
馮文博這一說,夏雲傑兩眼不禁猛地一亮,笑道:“薑還是老的辣呀!這樣就兩全其美了。”
“你們在說什麼呀?”夏雲傑聽得豁然開朗,而羅秋萍卻滿頭霧水,不知道他們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丈夫當不當秘書,還能由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
見羅秋萍一臉迷惑,夏雲傑剛想解釋一兩句,突然聽到大堂通往一樓包廂的過道口傳來一道不滿的聲音。
“大嫂,原來你在這裡跟同事聊天呀,一家人都在等你,還以爲你跑哪裡去了呢?”
說話的正是王澤生的弟媳婦,葉細茵。
“快回去吧,要不然媽又要生氣了。”說着,王澤生的弟媳婦扭着腰肢走了上來,拉起羅秋萍的手,一臉不滿道。至於夏雲傑他們,她卻是看都懶得看一眼,仿若他們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似的。
見弟媳婦拉自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羅秋萍就有點抹不開面子跟她較勁,只好對夏雲傑他們說道:“雲傑,馮老師,楊老師,謝謝你們,你們先回去吧,我沒事了。”
“我們跟你一起去吧。”夏雲傑說道。
朋友受了欺負,夏雲傑當然不會就此作罷。況且,羅秋萍的婆婆他們不是看不上這位兒媳婦嗎?夏雲傑倒是要讓他們知道一下,她兒子能當上市委書記的秘書,很大一部分原因還就是因爲這位兒媳婦的緣故。如今你們既然對她不好,認爲她配不上你兒子,那好,那就她兒子繼續回去當他的記者去。
“我們家庭聚餐,你們湊什麼熱鬧?”葉細茵見夏雲傑也說要跟來,馬上一臉厭惡地瞪眼道。
“我才懶得湊你們的熱鬧,我只是想去跟王澤生,還有你婆婆說兩句話。”夏雲傑不屑道。
“你,你知不知道我哥是什麼身份?你說想去跟他說話就跟他說話嗎?”葉細茵見夏雲傑竟然比她還跩,馬上叫了起來。
本來羅秋萍還真是不願意讓夏雲傑跟去湊熱鬧,生怕事情越鬧越複雜,但葉細茵這麼一說,羅秋萍還真就得帶夏雲傑去了,否則豈不是說自己丈夫一當上市委書記的秘書,就高高在上得連她同事想跟他說一兩句話都不行了?
“細茵,你別亂說話,雲傑是我同事,跟澤生也認識,大家都是朋友。”羅秋萍拉下臉責備了葉細茵一句,然後面帶歉意地對夏雲傑說道:“雲傑,馮老師,楊老師,對不起,今天事情有點亂,如果等會有……”
“沒事,秋萍姐,我心裡有數。”夏雲傑擺擺手打斷道,身上隱隱散發出一絲不容人質疑的霸道氣息。而當夏雲傑擺手打斷時,葉細茵早就一臉氣憤地一扭腰,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徑自先推開包廂的門,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包廂的門。
“你嫂子呢?”王澤生問道,他終究還是不放心自己的妻子,只是被母親給拉着,卻也只能無奈呆在包廂裡。
“她正跟她的同事談得開心呢,叫她,她也不肯回來!”葉細茵嘟着嘴巴,滿臉委屈生氣地道。
“不像話!真不像話!我告訴你澤生,這個媳婦你的好好管教管教。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市委書記的秘書,在家裡也該有點威信,別老是慣着她!”王澤生的母親一聽,馬上拉下臉說道。
“這麼好的老婆當然是拿來慣的,難道像你一樣動不動就說三道四嗎?你這個婆婆還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王澤生的母親正拉着臉說羅秋萍的壞話時,包廂的門被推了開來,一個年輕人沉着臉,毫不客氣地衝她責備道。
這個年輕人當然就是夏雲傑。
“雲傑,你別亂……”羅秋萍沒想到夏雲傑才一推開包廂的門,就責備起自己的婆婆來,臉色都一下子蒼白了下來,急忙拉了下夏雲傑的手,攔阻道。
“你,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進來,又有什麼資格管我們的家事?馬上給我滾出去!”羅秋萍的婆婆見兒媳婦的同事竟然指着自己訓話,不禁氣得站起來就指着門口破口罵道。
“放心,我會走,不過走前,我給你一點建議,別以爲兒子當上市委書記的秘書,就以爲很了不起,就以爲秋萍姐高攀了你家兒子?就以爲可以亂來?你這是害你兒子!”說着夏雲傑又轉向王澤生道:“王澤生,孝敬父母是對的,是美德,但並不是說父母親說什麼,你就一定要滿足他們,要分清楚是非。還有,王澤生,好好準備一下,你很有可能又要幹回老本行了,市委書記秘書這份職業看來不大適合你。好了,我話說完了,秋萍姐,對不起,是我做事有些欠考慮,反倒害得你受了委屈。”夏雲傑說道。
“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爲你是誰?秋萍她就是高攀了,她就是配不上我兒……”王澤生的母親被夏雲傑這番話給說得,差點肺都要氣炸了,指着夏雲傑嘴巴噼裡啪啦罵了起來。
“馮,馮教授,楊,楊教授,你們怎麼也會在這裡?”正當王澤生的母親對着夏雲傑叫罵時,王澤生突然站了起來,顫抖着聲音說道,臉色也一下子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什麼屁的馮教授,楊……”王澤生的母親正在氣頭上,見兒子打斷自己的話,想都不想就脫口罵道,不過話一說出口,她就馬上意識到不對勁,教授那可是大學裡老師纔有的稱呼,身份還是比較超然的。所以後面的話王澤生的母親生生又咽了回去,支吾道:“澤生,你認識他們嗎?”
當王澤生的母親問這句話時,夏雲傑已經和馮文博老兩口轉身準備離開包廂了,而王澤生根本沒時間跟她母親解釋,急忙一個箭步上前,連連鞠躬道:“對不起,對不起,馮教授,楊教授,我媽她說話有時候有點衝,你們千萬別……”
“不用多說了,小王同志,我們對你很失望,夏老師也是!”說完馮文博和楊慧娥往兩邊一站,讓開一條道,讓夏雲傑先走。
見馮書記的父母親竟然叫自己妻子的同事爲老師,又見他們主動讓開一條路先讓夏雲傑先走,王澤生幾乎嚇得頭髮都要根根豎起來,不過這時他卻根本沒時間去考慮這是爲什麼。因爲夏雲傑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而馮文博和楊慧娥則緊跟着走了出去,王澤生自然要趕緊追上去。
不過王澤生纔剛到門口,就被馮文博毫不留情地伸手一攔,以不容反抗的語氣說道:“你不要跟上來!”
馮書記的父親發話了,給個王澤生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像個無賴一樣纏上去,只好眼睜睜地看着馮文博三人離去,並且離去前馮文博還順帶關上了包廂的門。
“砰!”地一聲,包廂門關了起來,雖然聲音很小,但聽在王澤生的耳中卻如同炸雷一般,震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澤生,你這是怎麼了?他們是誰呀?不是秋萍的同事嗎?”見王澤生癱坐在地上,王澤生的家人紛紛上前圍着他關心而着急地問道,而羅秋萍卻望着緊閉的包廂門,整個人都傻了。
王澤生曾經跟羅秋萍提起過市委書記的父母是大學教授的事情,所以現在羅秋萍已經猜到了馮教授和楊教授的身份了,同時她也終於知道了丈夫爲什麼會突然平步青雲坐上市委書記秘書的位置,原來幕後之手卻是一直被同事們當小弟弟來看待的夏雲傑!
“完了,完了!爸媽,這回我被你們給害慘了。剛纔那位馮教授、楊教授可是馮書記的父母呀!”王澤生拍着大腿,欲哭無淚道。